顾同志拥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那场火是魏颖放的?”陶湘又问。
顾同志看着她澄澈剔透的眸子,依旧点头。
“那你外祖父他……”陶湘说出口才觉失言。
果然只见顾同志的情绪低落下去,没有再给予回应,但很显然,顾外祖父就是死于魏颖放的那场大火。
忽然知道了这么多秘密的陶湘心生感慨,比起经历了亲人去世、被始作俑者瞒在鼓里、骗婚等这么多事的顾同志,她的那点遭遇似乎都不好意思拿到台面上来说。
可陶湘不知道,关于她的每一件事,所受的每一点委屈,无论大小,后来都被顾景恩一一查实严惩。
前大队长那伙人,夜袭西厢的那群流氓,甚至还有茶楼巷子里的乞丐流浪汉们……他一个也没有放过。
也正是因此,她在男人的心中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痛惜印迹。
男人比起陶湘看见的,其实要冷酷狠戾得多。
顾景恩轻轻将陶湘拢紧了,声音低沉庄重:“我以性命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这话不仅是对陶湘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顾景恩永远忘不了那个他赶回北地的夜晚,发现陶湘离开后的心慌以及被束手带回去的无力。
后来他弃医从军,从基层士兵做起,豁出命去积攒累累军功,直到超越顾魏两家,谁也无法再对他形成威胁。
可那时候的陶湘已经不见了,她去了香港,与顾景恩咫尺天涯。
他弄丢了她。
许是看顾同志的面容太过冷沉,陶湘试探性地缓缓伸手回抱住男人。
这是十年后打两人见面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做出亲密举动,澄亮透澈的大瞳仁里仿佛盛满了无尽星光,简直无一处不叫被锁在渊底的人感到欢喜。
顾景恩的眸色柔和下来,仿佛一只暗鸷的深渊巨龙,小心翼翼地收敛了一身威压。
他按住陶湘柔软的腰狠狠扣向自己,低下头吮取那口中的甜蜜,这回陶湘没有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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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陶湘带着顾景恩回到家属楼时,陶家门前的看客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饭桌上,陶光荣为了赶下午的班已经吃好先走,而其他人还在等待着陶湘回来开饭。
见那个气质不凡的军官被陶湘带进屋,陶家叔婶、宋草不知如何称呼,纷纷看向陶湘。
陶湘快速缩回了一路被顾同志牵着的手,她不自在地开口道:“这是顾景恩,是……是我……”
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顾景恩重新牵住陶湘,对着三人自我介绍道:“叔叔阿姨好,我是湘湘的对象,你们叫我小顾就行。”
“这次上门仓促,下回一定备好厚礼。”他显然非常清楚陶家夫妻与陶湘的关系,说话的时候很是郑重,甚至还对宋草这个透明弟媳妇也点头微笑了下,讨好众人的意味十分明显。
眼看陶湘没有出声反对,而是羞赧地垂下脸,陶家婶婶马上就热情起来,喊宋草取了新的碗筷,非要留顾同志一起吃。
男人随陶湘入了座,随即一连串关于他俩的问题就被陶家婶婶抛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的?”
“认识多久了?”
“家里几口人?都在做什么工作?”
等知道顾景恩是军人以后,陶家婶婶又忙不迭问起了他的工资待遇,关心程度可见一斑……
顾景恩事无巨细,都认认真真一一作答,俨然一副好脾气,看得陶家夫妻俩暗自连连点头称赞。
陶湘可不管坐在旁边的顾同志遭遇各种来自陶家婶婶的“狂轰乱炸”,她只顾埋头吃着碗里的饭。
今天吃饭晚了,胃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可别又犯了胃病才好。
见她吃得欢快,顾景恩自然而然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又体贴地取了身上的帕子给她擦嘴角汤渍,摆在远处合陶湘胃口的菜也是看她碗空就添,还时不时哄她吃慢些。
一顿饭下来他自己没吃几口,反倒是喂得陶湘肚圆。
这些举动看在陶家叔婶眼中万分满意,他们本就属意给陶湘寻个能细心照顾她的,而眼前的男人虽年纪稍大但会心疼人,更合了要求。
陶家婶婶开始拿顾景恩当未来女婿看待,吃过饭后又留他喝茶消食,双方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般,气氛和谐无比。
陪着他们的陶湘吃饱喝足后打了哈欠,她早上起得早,这回睡意上头,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顾景恩一边与陶家叔婶闲谈,一边暗地里捏着她指尖上的软肉轻缓摸搓捏揉,在发现陶湘打瞌睡后,不免频频分心看她。
他的走神被陶家夫妻俩发现了,两人笑道:“湘湘困了。”
亲闺女睡着了那肯定是舍不得吵醒的,陶家叔婶又没力气将她抱回床上,只能拜托顾同志上手。
陶湘对于男人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就能抱起的,可当顾景恩真将沉睡的陶湘抱在臂弯时,却只觉得自己是抱住了一块绵软嫩肉,那滋味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当着陶家夫妻的面,顾景恩面上一派君子作风,规规矩矩将陶湘抱回了小房间。
可是当两人看不见时,男人则完全变幻成另一个模样,黝黑的瞳眸越发深邃,眼底深处仿佛有烈焰在盘桓。
睡到床铺上的陶湘是被身上的重量活活压醒的,顾景恩抛却了隐忍,他凑在陶湘颈边,呼吸浑浊浓重。
“干嘛呀?”陶湘隐隐感觉到不妙,她贴蹭着床往后退了退,可又被男人掐住腰拉了回来。
她心生讪讪,声音又软又糯,吞吞吐吐道:“你硌着我了……”
“……”顾景恩好半天才克制住异样,却没把埋在陶湘颈窝处的脑袋挪开。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那你也不可怜可怜我……”
作者有话要说:显然,顾同志老房子着火了
第七十六章
男人说话间喷出的鼻息扰得陶湘肉痒,她笑扭着脖子往一旁闪躲,露出的皙嫩颈肉又白又香。
顾景恩眼眸深处的暗色霎时更浓了,他埋首贴唇上去,改细嗅为轻啄,一口一口叼着那嫩肉放在齿间舔磨。
不疼,甚至痒得厉害。
陶湘想躲也躲不了,忍不住弯着眼笑得花枝乱颤。
看身下的女人没什么良心的模样,顾同志忿忿地咬了咬她滑腻的下巴,两人的身影从背后看像是完全交叠在一起了似的。
就这么嬉闹了好半天,陶湘双手勾住男人宽阔的后背,声线温香如玉,她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个午觉呀?”
她的话语看似是邀请,实则恶意满满,充斥着欠收拾的小得意。
小房间的门还开着,陶家叔婶就在外头,陶湘笃定顾景恩不敢乱来。
熟料男人径自直起身来,以实际行动告诉陶湘他到底敢不敢。
顾景恩居高临下定定地望着她,原本穿在身上整齐笔挺的军装已经变得皱皱巴巴,连素来扣到顶的风纪扣都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两颗,隐隐约约露出里面上下滚动的喉结。
陶湘不明所以,呆愣愣地看向顾同志。
见床上的女人只呆呆看着自己,侧颈几处嫣红都是他留下的痕迹,顾景恩唇角微勾,抬手慢条斯理地解着军服衣扣。
男人双手的骨节修长有力,军装繁复的纽扣被一一解开,很快这件外套就被他搭在了床尾。
脱去外衣的顾景恩只身着一件白衬衫,衬摆束在黑色军裤里,底下强劲有力的体态肌肉将衣裤撑得鼓起,更显得他宽肩窄腰,散发出独特的成熟男性荷尔蒙。
这样孟浪的顾同志让陶湘破天荒感到有些害怕了,她蜷起放在床边的腿,下意识离得男人更远些。
顾景恩没着急捉她回来,垂眸单手挽起袖子,露出的半截小臂壮粗有力,难怪可以轻而易举地抱起陶湘。
当最后一只袖子挽好的那一刻,他学着陶湘的语气,意味深长地对床上的女人说道:“湘湘,过来……”
木床就那么大,陶湘见顾景恩长手长腿,无论自己缩到哪都会被抓到,一时不禁觉得乐极生悲。
可她又实在不信男人真的会做什么,抱着这种天真烂漫的想法,陶湘慢腾腾地挪去了顾景恩身前。
她眨着澄澈圆滚的杏眼,冲顾同志笑得甜软。
像是在问,我过来了,你想怎样……
片刻后,小房间里很快传来陶湘的娇呼与喘声,偶或间杂着求饶服软,哪还有之前的嚣张恣意。
同宋草一起扶丈夫去卧室休息的陶家婶婶听见声音担忧又好奇,她连忙走到小房间的门口,只见门并没有关,里头的景象一览无余。
本该睡着的陶湘蜷着身体不停在床上打滚,墨色如长藻般的乌发伴随难以抑制的笑音四处散落,而白衣黑裤的男军官则随意坐在床边,黑色的长裤包裹着他笔直的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从容感,可他的手此刻却做着与形象相反的事,正挠着湘湘的痒痒肉。
见两人玩得开心,陶家婶婶心里也满是喜意。
“多大人了!”她笑着嗔怪一句,没有多管,转身又回到卧室。
这下,再也没人打扰小房间里的两人了。
“还逗我吗?”顾景恩的声音不急不缓,手里动作不停。
“不敢了,不敢了。”陶湘急忙连声告饶,撒泼打滚的样子意外显得可怜兮兮的,“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随着这话,陶湘似翻过身的小乌龟手脚并用趴到了顾同志的膝上,她上半身紧贴着男人的腿,生怕敏感怕痒的腰际又被对方寻空挠痒捉弄。
“我以后真的不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陶湘乖乖低头认错。
她眼角处沾着激动时溢出的晶莹泪花,翩跹如蝶翼的黑色长睫犹如自带眼线般精致。
妩媚勾人而不自知。
顾景恩轻轻揩去了那抹水光,大拇指与食指将其摩搓许久,像是在碾着那颗泪,又像是在回味女人腰上的丰腴姣软。
一下又一下,就如同他此刻暗含见不得人想法的涌动内心。
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陶湘伏在男人膝头,她的心依旧跳得飞快,不过情绪是缓过来了。
见顾同志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她心神放松地将脸顺势靠在对方硬块分明的腹上,偷偷揶揄了声:“小气鬼。”
托平日里加强训练锻炼的福,三四十岁的男人依旧身体强壮健硕,敏锐感受到了陶湘呼出的热气通过薄薄衬衣接触到皮肤。
女人呵气如兰,男人小腹一紧。
察觉到脸下突如其来的异况,陶湘愣了愣,忙抬头想离开,却再次被顾景恩摁头重重按下。
“唔……”陶湘沉浸在窘迫中,她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男人没有给她机会。
“湘湘真是不听话,它可禁不起你逗……”顾景恩浑身透着侵略气息,声音暗哑听得人脸红不已:“你挑起来的火,得你负责灭。”
在陶湘的印象里,顾同志还是曾经那个清隽寒冽的青年,哪见过这般欲重的情形。
像十年都未曾泄/过似的。
她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
然而顾景恩揉捏着陶湘脸上的嫩肉,并没有回答,只反问道:“你呢?”
陶湘不好意思说自己十年里憋着一口气一心努力发展事业,她艰难地伸出两只手佯装掰数着:“那我经历的可多了,一个,两个……”
一只手都没数完,男人捏脸的力道陡然加大,她还来不及呼痛,身下忽然一空,顾同志站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正当陶湘以为顾景恩是生气了,准备开口解释挽留时,才发现男人其实是去关小房间的门。
转身回来的顾同志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陶湘后知后觉,这男人怕是要对她来真的……
有两人嬉笑打闹的幼稚行为在前,之后小隔间里发生任何动静都没再引起关注。
那些碎细腻甜的吟呻、求索度无的低吼与木床摇晃时的吱嘎作响声一起,逸散在这个秋日暖阳的慵懒午后,没掀起半点波澜。
风吹过,雷霆雨露暂歇,有幼蜓悄然立于荷尖之上,放眼皆是汪洋。
藏在被子里的陶湘疲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坚持说着:“我没有……”
多么可怜的小模样,陶湘是不是第一次,狠狠疼爱占有过她的男人比谁都清楚。
倚靠在床头的顾景恩满脸餍足,他掖了掖女人颈边的被角,温和道:“我知道。”
陶湘迷迷糊糊地仍坚持不肯睡去,继续得寸进尺:“不要了……”
顾景恩吻了吻她汗湿的额角:“好,都听你的。”
“呜……”得到保证的陶湘这才满足地往被窝深处缩去,任凭自己香甜地陷入梦乡。
至于该如何面对得知发生此事的陶家人,那就等醒过来以后再说吧,这一刻陶湘只想睡觉,而顾景恩只想守着她。
两人发生关系的事几乎没多久就被发现了,大家都是过来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个七七八八。
陶家婶婶又羞又气,抓着陶湘打了好几下,只是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主要怪自己没能看住女儿和头一回上门的军官,早知道就不能放他们在一个屋子。
陶湘思想前卫,对于偷尝禁果这件事并不在意,唯一感觉对不起的就是陶光荣与宋草了,毕竟是在人家房间里成的事,还把他们借她盖的新被褥弄脏得一塌糊涂,都怪顾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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