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陆凯顶着六道期待的目光,慢慢说出了新的推测:“我认为,自闭症类的精神病患者也该被纳入其中。”
沈末略微一想,便想通了他的意思。
老田和常宁也激动的对视一眼。
可不是嘛,自闭症患者终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无法跟正常人交流,当然不具备常识,也不具备大众审美!
但沈末也不甘示弱,提出了刚才经过那个公园时,突然想到的一个可能:“也可能是孩童,而且是低龄幼童。”
老田和常宁想了下,觉得也对!
没怎么上过学的小孩,可能连常识这个词的含义都不知道,至于是大众审美这个词,对他们来说都是天方夜谭。
“那我们就先锁定这两个人群吧。”
沈末和陆凯突然异口同声道:“还要加上一条!”
两人都被对方的反应惊到了,就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跟这个小区有过交集!”
老田在一旁看得真切,心想,这两人视线相撞得都快出现火花了,真不愧是敌对阵营的人!
常宁却在想,这还是头次见凯子这么专注地看一个人,还是用那种眼神。
不过瞧沈末那样,倒是毫无察觉,冷淡得很。
不会凯子这棵铁树刚开个花骨朵……就踢上了块铁板吧?
四人在这个小区附近呆了会,想找机会溜进去查看,但因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没法开展调查。
于是在离开前,老田再次跟那个爆料的人搭上话,说自己是某某新闻社的,说如果再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手爆料给他,他出高价买断。
那人当然高兴得不得了,连声承诺下来。
就这样,又过了忙碌的一天。
次日,陆凯过来办事,顺便来看看他们的进展如何。
沈末在那手撑着下巴,半天也不动一下,看起来很像得道高僧。
所以他压根没注意到表面上一派正人君子模样的陆凯,实际上一直在用余光偷看他。
沈末忽然抬头,准确的捕捉到陆凯的位置,问:“你觉不觉得,那个人……可能有些心理问题?”
陆凯正拿着笔在画他的速写,茫然地“啊”了一声。
沈末自顾自地叹气:“我也就是一种直觉吧。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先画了画,然后带着自己画的画入了梦,再接着才‘梦境成真’出现异象的。”
陆凯依然没发表看法,因为他只顾着看沈末那不佳的气色了。
心里想着,他脸色怎么一直这么苍白?
年纪轻轻的,体力这么差怎么行?
作者有话要说:沈末:你他妈才体力差!
第18章
沈末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示意他看那几张彩色照片:“你看这些形象,除了像刀片一样的草,其他的都含有保护或者防御的含义。”
“至于用色,他开始是黑白颠倒……我的意思是颠倒了事物该出现的时机,也就是颠倒了黑夜和白天。至于金色,大多象征着美好。但他又忽然用了红色。”
“老实说,红色给国人的感觉吧,除了用在喜事上和郑重场合是正面情感以外,一般不都意味着不详吗?”
陆凯努力地把注意力从“他体力差”这件事上转移回来,跟上他的思路。
他先点头肯定,后又提出问题:“但是很多有心理问题的人不会意识到自己有心理问题,即使意识到了自己有心理问题,也不一定会去看心理医生。看来还是没法入手。”
沈末沮丧地说:“是啊,简直是要我们大海捞针。”
“但还有个办法可以缩小范围,”陆凯在那几张照片上标上日期,“可以顺便让人查查,这几天频繁在两个城市之间来往的人。”
他补充道:“而且,是开着私家车的人。”
沈末问:“你怎么能确定是开着私家车?”
陆凯对着地图指给他看:“因为B市被牵扯到的那两个地方,也就是柔情蛋糕店、XXX小区它们之间,公交车需要转三趟,很不便利;开车却只需要大约十五分钟。”
“既然是频繁来往于两市之间,抛开来回的两个小时,肯定是越快越好、越便利越好。”
沈末也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补充道:“因为异象发生的时刻,不是夜晚就是中午?”
陆凯赞扬的看了他一眼:“对,这说明大多时候是当天来回,极少隔夜。”
沈末:“但当事人在本市的群体特征至今都无法确定,更别说住址范围了。”
陆凯:“通过来往私家车调查,说不定可以反向查到住址范围。”
过了会儿,沈末暂时是真想不出新的问题点了,就忍不住酸酸的想,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思维逻辑能力怎么就这么强!
老田和常宁联系了两个市的交管部门,全力调查符合日期和行程的车辆。
很快,截止到次日上班时,已经找出了两辆符合要求的私家车。
一个叫孙亮,说自己是个室内设计师。
他说自己去B市是上门拜访客户,提供装修改造意见的。
毕竟室内装修这行,又得实地测量,又得按客户要求改方案,当然就频繁奔波于两个城市之间了。
至于去蛋糕店,是因为那天他老婆出差,家里没老人帮忙,他只好自己带着儿子一起过去。
半路儿子饿了,就给他买了点吃的。又想起女业主也爱吃甜食,就特意多买了点上门。
经与相关小区业主查实,他所说属实。
另一个叫陈驰,是个看起来有些盛气凌人的金领。
他开始很不配合,扬言要找律师,便被列入了可疑范围。
后来在相关人员的努力下,他才不情不愿的开了口,说自己是去拜访老同学的。这话听起来当然很不靠谱。
然而经过调查发现,他说的竟然也是实话。
因为那家夫妻都作证说他们仨都是老同学,时不时地聚聚很正常。
陈驰还说,之所以有经过“柔情”蛋糕店的记录,是因为刚好路上有点饿,就顺路买点吃的垫垫肚子而已。
这下唯二的嫌疑人居然都有了相对合情合理的理由,调查又陷入了困境。
沈末却觉得无所谓,因为在他看来这两人都没有嫌疑。
因为他们衣品、谈吐都挺正常的,也具备一定的常识和审美,不符合要找的人群画像。
陆凯却不知为何,就是不放弃,拿着两人的口供逐字逐句的抠起字眼来。
然而就在这天下午,又出现了新的异象!
太阳西斜一小半时,空中竟然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透明的伞。
伞外还有很多尖刺一样的东西,看着怪异又恐怖。
不同于之前那些小打小闹,这次出现的伞大得要命,竟然能把一整座小区给纳入伞下。
也不同于之前那些异象那样轮廓凌乱波折,这把伞的轮廓倒是很直很干脆。
只是伞外的刺,看起来……长短不一,皱皱巴巴的。
沈末立马拍下照片,拷贝在电脑上,放大了仔细看。
他在心里琢磨着,那个人之所以画伞,应该是在表达想要守护他人的决心。
想到“守护他人”,沈末就想到了自家护梦局的一贯作风——想要守护梦境,就先要试着去理解梦主。
但破梦局里几乎都是像陆凯那样理性的人,他们雷厉风行,一旦查到最初的梦主,就会立刻行动毫不拖延。所以他们不赞同这么做,更不会这么做。
说到破梦局,就不得不想到陆凯……沈末心里生出些遗憾来。
像他那样思维缜密的人,如果也来护梦局的话,肯定会是一个很强大的助力。
沈末使劲儿摇摇头,暗自嘲笑自己,居然能在思考的时候走神走到陆凯那儿去。
他强迫自己收回思绪,盯着电脑。
唔,伞外的刺……又该怎么解释比较好呢?
这天,春日无限好,窗外的树开始抽枝发芽,露出一点嫩绿。
陆凯又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两人各占一角,各自陷入沉思。
虽说这次这把透明的伞依然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毕竟占用了公共资源,又引发了巨大的恐慌,无论是领导们还是他们自己,都需要尽快找出原因,给大众一个说法。
熬夜小半宿后,陆凯忽然找到了一处关键,当下激动地就要叫沈末过来看他的推断。
但他刚抬头,就看见沈末正皱着眉头双手捧着脸,头一歪一歪的打瞌睡。
他愣了几秒,脑海立刻蹦出“真俊、好可爱”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来。
他还又觉得,他这样可睡不踏实也睡不安稳。
于是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又不动声响的挪了把椅子过来,小心地把他的头挪到自己身上来撑好。
睡梦里的沈末慢慢感受到了温暖有力的支撑,像有了依靠一样,眉头舒展开,表情松弛了些。
陆凯又看了他几眼,然后任由他一会靠着自己肩膀,一会抱着自己对着耳朵,暧.昧.的吹着热气……面不改色的继续单手做着笔记。
沈末醒来的时候迷糊了会,清醒后才发现自己正枕着陆凯那厚实的肩膀,便慌忙坐直身体。
“醒了啊?早上好!”
陆凯眼里泛着血丝,看了眼他的气色后,缓慢活动了几下肩膀。
沈末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想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那儿去。
但他刚站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变了脸色:“你怎么在我桌子这儿坐着?”
听了这话,陆凯故作伤心的拉住他的衣袖,翘起兰花指做作道:“你好无情啊!占了人家一晚上便宜,大清早一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渣男!”
刚喝着豆浆踏入办公室的老田听到陆凯说的最后两个字,不由得“噗嗤”一声,把还未咽下的豆浆喷得老远,拼命咳嗽起来。
跟在他身后拎着早点的常宁啧了一声,抓住时机嘲笑道:“喝个豆浆都能喝成这样,你是三岁小孩儿吗?”
常宁一脸嫌弃的撞开老田,冷不防一脚踩在老田喷了一地的豆浆上,立刻跳脚怒吼道:“操,真恶心!”
老田擦擦嘴,白了他一眼:“让你撞我!该!”
常宁瞪他一眼,脚步一转,笑道:“凯子,我给你带慰问品来了——”
但他刚走两步,就看见沈末脸颊泛红、而陆凯正紧拽住沈末衣袖……忍不住“噫”了一声:“你们这是演的哪出?”
老田正拿着拖把拖地,脑子里还回荡着那句嗲的不像话的“渣男”,心不在焉地插话说:“大概是杜十娘吧。”
“杜十娘?凯子你啥时候喜欢男扮女——”
“大清早的别废话,赶紧收拾收拾开始工作了!”
老田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一边:“来来来,我昨晚想着有个地方挺奇怪的。你看这儿是不是……”
常宁兀自挣扎着,声音从老田的指缝里漏出:“你干嘛……你放开……哎哟卧槽,你喷这一地不可描述都粘到我鞋上了啊!”
老田也怒了:“什么不可描述!你特么措辞真下.流!”
“……”
就这样,在透过窗照射进来的晨光中,两人又开始了新一天的骂战。
沈末抬起右手,借着这活泼的噪音假咳了几声,顺势挣开了陆凯的手。
陆凯眼尖的看见他耳朵微红,一扫熬夜的疲惫,勾唇笑了。
“那什么,”沈末支支吾吾的想赶快转移走这个话题,“你查到什么新线索了?”
陆凯没理他,转身走开了。
沈末无语的想,这大清早的,他又在发什么神经?
只见陆凯径直走到快打起来的两人那里,从常宁手里拿过早点,转身回来,分给沈末一份。
他见沈末呆呆看着自己,笑了:“怎么,我有那么好看吗?”
沈末立刻微红着脸撇开眼睛,看向别处。
他有些慌乱,因为他的心跳明显加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凯:小末还是脸皮太薄。
第19章
只听陆凯又问:“怎么不吃?怕我给你下毒?”
沈末便心不在焉的拿起早点,梦游似的吃了起来。
陆凯看他这么乖,忍不住得逞的偷笑着。
等沈末吃完,陆凯才又凑了过去,坐在他旁边,胳膊挨着胳膊,头挨着头,亲亲密密的指给他看:“你看这里。”
沈末一心扑在调查进度上,对他的小动作恍然不觉,就伸长脖子看过去,一下子撞上了他的头。
沈末顾不得别的,急切道:“这里怎么了?”
陆凯本来还想趁机再逗逗他,无奈他竟如此敬业,只好遗憾地叹口气,用荧光笔圈出重点:“那两个人都有家室。”
沈末认认真真地看了又看,看到针对那两个私家车主的调查报告上,赫然写着“已婚已育”。
老田正在强迫常宁跟他一起拖地,听他们开始探讨工作了,就赶紧放下拖把小跑过来:“所以呢?”
陆凯说:“还记得我们的目标人群特征吗?”
老田跟背书似的,麻溜说道:“第一,不具备常识或不具备大众审美。第二,可能包含自闭症类的精神病患者以及低龄幼童。第三,和那个小区有关。”
“没错。”陆凯对老田投去了赞扬的目光。
“已婚已育,已婚、已育……”
老田来回念叨着,忽然眼睛一亮:“已育!他们都有孩子!小孩!”
“对。这两人虽然岁数相差较大,但小孩的岁数却差不太多。”
陆凯笑着看了眼沈末:“还是小末……”
话刚出就见沈末投来了杀人般的目光,陆凯马上笑着举起双手,识相的改口:“还是沈末昨天说,那两个私家车主只具备目标人群里的第三点,肯定不是目标人群。”
“显然我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所以就在前两点上下了功夫,反复查看后才注意到的。”
“哦——”
老田阴阳怪气地说:“这么说来,还是多亏了我们小末呀!”
听他也跟着喊小末,跟他不对盘的常宁也忍不住吭哧吭哧的捂着嘴笑了。
沈末懒得搭理他们仨,拿着报告对老田说:“查查这两个小孩有没有自闭症史。”
陆凯笑够了后,摇摇头:“查是查不出来的。如果家长有意隐瞒,甚至不带去看心理医生呢?我们查也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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