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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又稍稍凑近:“大公子放心,娘子先一步动的身,由咱们的赤嵬骑兵护送,绝不会出岔子。她那表兄留下指挥修城了,没跟着一起回去。”

狄烻本来微微颔首,听到最后那两句,剑眉不由轻蹙,瞥眸望向他:“指挥修城?你安排的?”

“大公子莫怪,那厮见天黏在娘子身边,油腔滑调没个正行,况且还有表兄妹之亲,咱可不能不防着些。”

阿骨“嘿”声笑得别有深意,随即又嗤鼻不屑:“说起那姓秦的小子就惹气,当初在南疆一声不吭便走了,已然犯了军中大忌,仗着自己是秦相家的公子,以为不受军法约束,这大半年全泡在云裳身边,还没明媒正娶,就让人家怀了娃娃,娘的,什么东西!”

没曾想看不惯还能这样公报私仇。

狄烻似乎也被他这番义愤填膺的凛然“正气”逗乐了,唇角悠然上挑,但也没说什么。

目光移回的刹那,眸色却森然一定,脸上那丝笑意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骨此时也觉出异样,乜眼盯着风沙飞扬的远处,隐约瞧见幢幢的黑影,像是一队人马。

正准备传令隐蔽,风沙恰在这时卷过,那队人马的身影蓦然清晰起来,前后不过十来个,竟然都是中原人的服色。

“去瞧一瞧。”

狄烻淡声下令,阿骨恭然一应,扬臂打了个唿哨,身后赤盔赤甲的骁骑当即风一般冲出谷口,飞奔过去将那队人马团团围住。

那些人个个身形彪悍,见了官军不但毫无惧色,反而神情倨傲,只收拢了队伍,护持在中间那驾并不起眼的乌篷马车前。

“你等是什么人?为何私自离境出关?”阿骨沉着脸粗声喝问。

那些人仍旧面不改色,也不回答,其中一个挨近马车,贴在侧帘旁低语了几句。

很快隐约听里面传出一声低低地哂笑,随即朗然问道:“来的可是狄都督吧?”

坦然坐在车里避不示人,张口还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来者身份非同一般。

狄烻跨着银鬃马越众而出,缓步走入包围圈,目光森然沉凛。

那些神情傲然的卫士纷纷将手按上腰间的刀柄,却都向旁退让,有意无意地放他走近。

“尊驾既然知道本督的名号,可否开诚相见?”

“哈哈,狄都督既然开口了,有何不可?”

笑声未落,侧帘便缓缓撩起,里面的人露出大半张脸,圆领赤红锦袍,肩头上还隐约可见蟠龙绣纹。

“原来是长乐王殿下,臣狄烻唐突,请殿下恕罪。”

狄烻拱手行了一礼,方才那个隔帘传话的卫士忽然抽刀指着他厉声喝道:“既然见了殿下,居然还敢在马上,还不下来叩拜!”

“放肆。”

长乐王高昍横眼将那人喝退,转而又和然笑起来:“又不在官衙府署,狄都督身负军命,就不必拘礼了。”

“那便谢过殿下。”狄烻凝着那张貌似全无恶意的脸,眸色淡淡,“未知殿下离京出关可是有圣命公干?”

“本王一介闲散之人,哪会有什么公干。”

长乐王呵然自嘲,跟着轻叹:“不过么,前些日子倒是刚讨了圣旨,来潞州就藩,谁曾想大小一个州府居然没什么好去处,这不闲来无事,没留神就逛到关外来了。”

狄烻听他轻描淡写地解说完,颔首轻点:“原来如此,但眼下沙戎多路进犯,战事正紧,殿下护卫单薄,极易身犯险境,况且依着朝廷规制,没有圣命和边关通行的文书,不得私越边墙一步,任何人也不能例外,殿下此举于情于理似乎都有欠妥当,还请就此返回,臣即刻遣人护送。”

“哎呦,本王倒是糊涂了,有件事忘了说。”

长乐王抬手在脑门上轻拍了两下,笑容略带尴尬:“狄都督有所不知,本王来潞州还顺便兼了个別驾的官职,军政大小事务皆可过问,先帝在位时,也时常训谕本王要多多体察民情,熟知边事,当年的手谕本王时时带在身边,不知可抵得上边关的通行文书么?”

一旦抬出先帝来,再客气的话也是不容人质疑的意思,但暗地里打的什么主意便无从猜度了。

狄烻眉间紧蹙了两下,面上不动声色。

“如此说来便是臣唐突了,但殿下.身处塞外实在凶险,不如传令潞州守军沿途接应护卫,以保万无一失。”

长乐王仰天打了个哈哈:“狄都督言重了,本王自打出生就没离过中京,更没见过这戈壁大漠,稍稍游赏一番便回,哪用得着这么大阵仗,狄都督不必担心,本王自有分寸。”

“既是如此,殿下务请小心,臣这里恭送。”

狄烻又依礼略略抱了下拳,扬手一挥,麾下的赤甲骁骑立时解除包围,左右整齐列队。

长乐王点头不再言语,手一撤,那双犹带笑意的眼随即隐没在帘后,马车向前行进,在那十几名卫士的护持下,须臾便已远去。

“大公子,这些人来得蹊跷,宗室亲王任州府別驾虽然有先例,但都只是虚衔,从来没有任实事的,更没听说无缘无故跑到塞外来闲逛……”

阿骨盯着风沙中那团越来越小的尘头,一脸狐疑。

“这种事,明眼的都能看出来。”

狄烻握着马缰是手蓦然攥紧,筋络在手背和嶙峋的骨节间凸现:“车上不止他一个,还有人。”

“还有人?”阿骨不由一惊。

“而且是女人。”

“女人!大漠闲逛还有心思带女人?”

阿骨转了几下眸,陡然醒悟:“娘的,莫非他是想去……”

没等他说完,狄烻便抬手打止:“可惜,咱们管不得,传令撤兵,这里已不是天德军的防区,别让人家捏住了把柄。”

……

黄沙漫天。

车轮滚滚向前,发出干涩的扭响,风息中交织着马蹄碎踏的颤动。

但这些全都过耳即逝,只有那沉稳好听的语声仿佛仍在回荡盘旋。

“怎么,后悔了是不是?”

戏谑的话在头顶响起,竟有些刺耳。

皇甫宓回神愕然抬眼,望着自己正环搂偎依的男人,讷然摇了摇头:“没,没有……”

“有话便说,就是后悔了也没什么。”长乐王一声嗤笑,双手垫在脑后作枕,“大不了本王再把你好好的送回去,就是想去狄烻身边,也由得你。”

“我不去!”

皇甫宓蓦然变得神情坚决:“是他悔婚弃我不顾,这种人我恨不得将他剁碎了喂狗!”

长乐王眼望着车顶,笑意更甚:“说得不共戴天似的,只怕是爱之深,恨之切,心里根本不是那么想的。”

听他暗讽,皇甫宓眼底掠过不悦,但很快便换作欢颜,伏在他身上,从薄纱半露的袖中伸出手来,在他胸口的团龙绣纹上抚摩。

“妾身对殿下的情意,日月可鉴,殿下还不是一样,嘴上说的是一套,其实根本舍不下妾身。”

她撒娇似的扭蹭,手渐渐向下探,媚眼如丝地在他耳边呵气:“殿下真就忍心将妾身送给沙戎人?”

长乐王鼻中一呵,腾出一只手来在她肩头轻拍:“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能助本王成就大事的,除你之外还有第二个人么?”

“那……日后殿下可不能负了妾身。”皇甫宓喜形于色,手上搂得更紧。

“那是自然,此计若是成了,你便能报了狄烻悔婚的仇,等本王登临帝位,后宫之中绝不会少了你一席之地。”

第75章落纸云烟

夕阳沉落之后,西边那片天并没有暗下来,反而被绵延成片的火光映得愈加赤红明亮。

山脊似的沙坡间错落扎满了灰白杂乱的毡房,马奶的腥骚混合在野物烧烤的味道中,熏气冲鼻。

四下里烟火弥漫,正中王帐前那面兽皮大旗仿佛是在硝烟中猎风飘扬,上面扭曲的狼首长着血口,露出森森利齿,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外面的聒噪声不绝于耳,实在吵得人心烦。

长乐王高昍不知是第几次起身走到门边,撩帘望着那一群群围在火堆旁割肉啖食,粗呼野笑的沙戎人,脸上的厌弃中又多了一丝轻蔑。

背后终于有了动静,他不悦的面色又是一沉,等那脚步声近了,才呵然轻挑问:“如何,那骚蹄子精彩么?”

回头之际,戏谑的笑却在脸上一滞。

对面兽皮椅上的人近乎赤条条地坐在那里,只用一领狐裘围在腰间,褐黄卷曲的长发垂散下来,半掩着雄浑健硕,却又白皙有若女子的胸膛。

他大手抓起酒樽狂饮,颈上那挂人脊骨穿成的饰物颤动着发出悚然的窸窣。

这便是连京中都人人谈之色变的沙戎单于朱邪天心。

尽管两下里早有联系,可当面会晤还是头一回,如此不知礼节的相见,这不入教化的粗鄙胡虏分明就是没把人放在眼内。

长乐王脸上抽搐了下,眸中凛起杀意,但终究没当真发作,负手半转过身,只拿侧面朝着对方。

座上的人将满杯酒饮尽,酣然长叹,狭眸盯过来,灰黄的瞳仁在眼眶中野狼般精光四射。

“这女人,不过是残花败柳,你也敢,送来给本单于,嘿。”

一介凶蛮,能说几句中原话已是不易,居然还懂“残花败柳”。

不过,用在皇甫家那女人身上倒也贴切。

长乐王忍不住呵声失笑:“亏了本王一片诚意寻到狄烻的女人,原来大单于并不领情。”

“狄烻的女人?”

朱邪天心闻言,将信将疑地瞠起双眼。

长乐王嗤鼻一呵:“大单于不会如此孤陋寡闻,连狄烻曾与颍川皇甫家定亲都不知晓吧?”

朱邪天心“哦”声恍然点点头,眼中盈起异样的亮色:“她是,皇甫甯的姐妹?”

这次轮到长乐王一愣,颇有些意外地望着他。

“大单于也知道皇甫家的大娘子?”

朱邪天心嘿笑不语,傲然睨着他:“你以为,只送来一个女人,就能叫,本单于跟你联手了么?”

“谁人不知大单于自视无敌,可惜啊,却唯独在那狄烻手上从没讨到过半点便宜。”

长乐王也没拿正眼瞧他,不慌不忙地坐到旁边的椅上:“本王听闻这些日子贵部四处遇袭,接连输了好几阵,还折损了一名能征善战的狼主。不瞒大单于说,本王来时路上恰好撞见狄烻,这会子应该改没走远,不知大单于可敢去追么?”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清脆的裂响,那只骨制的酒樽已在朱邪天心手中断成两截。

他额角抽跳,森然的眼中像渗出血光,咬牙切齿道:“在本单于眼里,你,这个什么王,跟寻常中原猪狗,也没什么不同!”

盛怒之间,那本就不够纯熟的语声更显得不伦不类。

长乐王斜着对面因气急败坏终于露出本性的蛮夷,呵然轻哼:“不必动气,大单于要对付的不是本王,而是狄烻。”

朱邪天心默然半晌,眼中的杀意渐渐转淡,沉声问:“你是中原人,反而要助我对付狄烻,为什么?”

闲扯了半天,这才说到正题上。

“中州狄氏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早已路人皆知,朝中也早有公论,本王身为宗室,诛灭逆臣,扶正朝纲自然责无旁贷。而贵部屡屡侵扰我国,为的不过是金银财帛,与社稷安危相比,不过是些小事,所以对付狄烻,咱们两家正该通力合作,共谋大计才是。”

一番慷慨激昂,朱邪天心脸上却几乎没什么变化,等他说完,才“嘿嘿”冷笑:“你们中原人,嘴总是比刀厉害,说吧,到底什么计策?”

“莫急。”

长乐王负手起身,留给对方一个好整以暇的背影。

“计策么,现下还不宜泄露。但本王可以担保,只要大单于肯鼎力相助,用不了多久,便可将中州狄家连根拔除,他日本王登基称帝,所报大单于者,绝不止是金银财帛。”

午后。

如火的骄阳炙烤着大地,万物都显得无精打采。

荒凉的戈壁间几乎无遮无拦,放眼望去,只有不远处那湾月牙似的水塘和几株胡杨彼此作伴。

一名身着铠甲的兵士迎着炽烈的阳光奔来,沿路气喘吁吁,抬手搭着凉棚张望,很快就瞧见胡杨树间那张吊床上悠然闲卧的少年。

“小郎君,小郎君……”

他一路加快步子奔过去,站在树下扶着腰喘粗气:“我的小爷,怎么又跑这来?”

吊床上的狄焕衣衫半袒,露出与年龄有些不相符的精炼上身,连裤脚也卷过了膝盖,叠翘着两条腿躺在那一动不动,对来人的话恍若未闻。

那人继续在下面叫:“小郎君,快些回去吧,有中州兵马护送咱们方城的兄弟入关了……”

“没意思。”

狄焕稍稍偏了下头,一脸不耐地眯着眼睛:“大惊小怪,来个人有什么了不得,谁爱去谁去,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小的还没说完呢,之前秦家医馆那个郎中小娘子也回来了。”

“什么!”

几乎就在惊叫的一瞬,狄焕整个人便从软藤编成的吊床上弹了起来,稳稳落在地上,一把揪住那兵士的衣领:“她当真回来了?”

“小的说谎作甚,如若不信,郎君自己回去看呀。”

听他这么说,狄焕顿时喜上眉梢,又醒觉太着痕迹,放开他干咳了两声:“怎么说,医馆的人眼下便要回洛城么?”

可那模样谁看不出端倪?

那兵士对他略知底细,不然也不会特意赶来报讯,“嘿嘿”笑了两声:“别人不晓得,小的可听说那郎中小娘子要暂留几日,至于缘由便不清楚了。”

缘由?

还不是等着见自己么?

狄焕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想想当初走时连告别都没来得及,现下再见还不攒了一肚子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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