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接下来两天裘老又扎了两次针,第三日,皇帝终于短暂地苏醒片刻,他问方公公:朕睡得有些久了?
方公公答完他又问贵妃如何,方公公知道他的心思,主动说:娘娘同各位殿下都好,小殿下也好,朝中也一切都好。
皇帝听完这才又放心睡去。
人已经醒了,接下来就是太医院的事,宣和大摇大摆地接了老大夫出宫带他去济世堂。
他笑呵呵地对裘老说:住在王府您也不自在,正好这济世堂后头有院子,您就在这过个年,待陛下好全了,我差人送您回去。
哪知裘老一拽胡子瞪着眼:不是说要老夫改方子吗,这就开始赶人了?
宣和忙说不敢,叫几位济世堂的大夫来认人。
皇帝已醒,宣和开始出手整顿生意上的事,一事不烦二主,宣和干错利落地将所有在他门前闹过事的人都绑到了顺天府。
什么秋后算账,不存在的,宝郡王这只有当场报仇,拖了的十天半个月他也要连本带利收回来,试探他,就该做好被他剁了爪子的准备。
这一来可就苦了陈大人,他听着消息出来就见王府亲卫在擂鼓,他显然是很有经验了,单手拿着鼓槌,一手挎刀一手擂鼓,鼓声隆隆作响传出去老远却极富韵律不会让人听了难受。
而王府的主人,端了太师椅懒懒地坐在顺天府衙前,手边还有小桌,上面放满了瓜果点心,瞧着倒比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还闲适些。
第6章
宣和见了陈大人出来,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弹,冬天的太阳着实舒服,晒得人没了骨头。
陈大人听人来报宝郡王来了其实是有几分心虚的,生怕他问起上次的事,那两具尸体,他还没查明白。
宣和却并不为难他,那情况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养的死士,别说查不出来,就是能查,他多半也不敢贸然行动。
当今圣上大力提拔科举出生的官员,如今朝上士族与清流之间泾渭分明,陈大人却是科举出身的没落士族,这水不好蹚。
陈大人觉得这祖宗忒能折腾人,明日就是停笔放假的时候,他非掐着今天来。一边腹诽,脸上却还要挤出笑向外走去,只是见了宣和便彻底没了脾气,无他,宣和实在生的好看,穿着一身红衣坐在太阳底下的样子十分讨喜。
他家中幼子和宣和一个年纪,整日招猫逗狗,闯祸见了老子也不知道怕,嬉皮笑脸地糊弄过去,要说起来宝郡王同他那个孽子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看着却只觉得天真可爱,见多了宝郡王,陈大人请家法的时候都没有那么下不去手了。
不愧是靠着陛下宠爱封王的人。
宣和是压着人来的,也不知他做了什么这些人明明没有被捆也没堵嘴,却没有一个趁机生乱,连吱声都不敢。
陈大人大致猜到了宣和的来意,无非就是将人暂时收监,等待开庭,至于什么时候开庭,要看这位爷什么时候想起他们。
这是地方衙门最常见的折腾人的办法。
宣和却说:又来叨扰陈大人了。
他扬扬下巴虚指那些跟鹌鹑似的缩在一起的人群,他们原本都在看着这边,一接触到宣和的目光又都忙不迭地移开视线,宣和嗤笑:这些人在我家铺子前闹事,影响生意,劳烦陈大人好好审一审。
大雍的商业发达,相关律法完善,用不正当手段进行商业竞争的如果查实,原告是可以索赔的。
这也不算是什么大罪,江南一带哪个衙门一年不接上那么几十起?只要原告同意,可以私下调节,但宣和明摆着是要送他们进去涨涨记性。
知道了他的意思,陈大人也不废话,立刻升堂审理,宣和铺子上几位掌柜都在,还带来了过往的账册与他们闹事之后的账册作对比。陈大人一边咋舌宣和这生财之道一边给他们定了羁押期限,最短的半个月,最长的三个月。
他开始审理案子宣和就叫人把椅子搬进了大门,在公堂与大门的天井里坐着继续晒太阳。
大雍律法之中还有一个赎罪条款,这类短时羁押可以用徭役或者罚款抵消,一个人一个月一到两贯钱。
各级府衙也很乐意罪犯以这样的方式抵罪,有些地方甚至不会给人选择的权利,强行要人服徭役。毕竟大部分人关在牢里还要管饭,放出去就是个壮劳力。
偏偏明日就要封笔,到时候顺天府大门关门,他们想赎罪都无处可去,今天进去了这年就得在里头过。
审了一下午的案子,顺天府大牢多了将近二十人,再看看公堂外,宣和已经歪着脑袋昏昏欲睡,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斗篷。
陈大人走到近前时,宣和自己醒了,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眼角渗出一滴泪,他随手一抹起身告辞。
林安上前来替他系上斗篷,陈大人有些为难:眼看就要封笔了,冬日寒凉,在狱中待久了怕是不好。
寒冬腊月的,大牢里又阴冷,即便不上刑,这么关上十天半个月也吃不消啊。
真出了人命,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宣和笑眯眯地拍拍陈大人的肩:大人放心,本王自会派人为他们添衣送食,定然不会叫大人为难。都是我大雍的百姓,在里头,也该过个好年才是。
宣和这么说着,心中却想到大理寺的大牢里还关着一位,说起来他和那位还算是有点渊源,得想个法子把人弄出来才好。
宣和愿意配合,陈大人松了口气。顺天府尹,正三品大员,说出去好听,但放在京城实在算不上什么,审个案子审着审着,不是这个学生就是那个亲家,多方拉锯牵扯得多了说不得还要交到御史台大理寺。
因而历来做这顺天府尹的大多处事圆滑,他也不例外,只是他的圆滑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就是陛下。
为人臣子自然要与君分忧,陈大人正义凛然地想,陛下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明日就是小年,衙门都要封笔,许多铺子也关了门,宣和却反其道而行之,给店铺伙计们开几倍的加班工资,年里也每日营业,关门比平时早一些。
到了初其他店铺陆陆续续开始营业时他反倒关门给大家放年假,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
除了这加班工资,宣和还捣鼓出了个年终奖,京中的铺子年年都是他这个大老板亲自去发。
宣和坐在满车的金银中听宋钱汇报这两年的情况他被宣和派去江南两年有余,如今生意走上正轨他才回来复命。
宣和心不在焉地听他夸自己,莫名有些羞耻,什么连锁店广告的,随便来个现代人都知道,自己先前没有确切记忆,总是不经意间想到些金点子,看谁都像是垃圾,自觉是个商业天才,于是做起了生意。
宋钱就是就是他盘下的第一家店铺的卖主,跟在他身边四年了。
他们坐在马车里一家一家发红包,铺子里会准备年货,宣和并不过问,他就是来送钱的。
大雍的流通货币以铜钱为主,对于普通人家而言,用银子的时候不多,黄金就更别说了,偏僻些的地方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见不上。
京城自然不至于如此,但宣和上来就是真金白银,不说别的,视觉冲击力是很大的。
最低等的伙计也能拿到五两银子,几位掌柜拿的都是金子。
四个市集上都有他的铺子,前头有人通知,他走到哪都有掌柜带着伙计们出来给他这个大老板拜年,顺便狠狠吹捧一通,周围还聚着看热闹的人。
他们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个个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说,夸得那叫一个真心实意!
宣和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不知道前几年自己怎么过来的,过了几家店铺就麻木了。
就当他们吹的不是自己吧,这样想着,宣和自在许多,直到他到了摘星楼京城最大的酒楼,高三层,达官贵人们最爱的聚餐之所。
马车行至摘星楼下,宣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他没记错,摘星这名字是他取的,至于出处
宣和走下马车抬眼一看,果然看见摘星楼的大门上挂着木刻的楹联: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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