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乐天不说话了,扶着范宣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向外头。
范东来在外头等着,见两人抱着出来,面色青黑,范宣却是很警惕地望着范东来,把薛乐天护在怀里,虎视眈眈地望着范东来。
范东来苦涩道:上轿吧,回去了。
范宣脸色这才松了些,转脸对薛乐天道:哥哥,我们回家咯,你以后不要乱跑了。
薛乐天一句话也没说,当着范东来的面也没给范宣好脸色看,冷着一张素净的小脸,范宣依旧面上渐渐露出了笑模样。
看着两个孩子一齐钻进轿子,范东来木然地想:这恐怕是要作孽了。
找回了薛乐天,范宣才开始找回了自己的感觉,搂着薛乐天的腰小声道:我好冷。
活该,谁让你不穿衣服跑来。薛乐天说着,展开自己的大氅罩住了范宣。
范宣在他怀里拱了拱,我急嘛。
薛乐天冷道:你急什么,除夕夜的在街上发疯。
范宣生气了,抬起脸与薛乐天算账,指责道:你为什么走了,我没有不听话呀。
平素里,薛乐天要拿捏范宣时,总是会说你不听话,我就走了,范宣牢牢地记住了,他是往好了记的只要他听话,薛乐天就不走。
薛乐天瞪了他一眼,清凌凌的眼睛里水光一闪而过,你再凶试试?
范宣蔫了,低头靠向薛乐天的胸口,哥哥,你别生气呀,我就是我就是问问。
薛乐天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问什么问,你能弄明白吗?
范宣轻轻把脚放在薛乐天的靴面上,我的脚好疼,嗓子也疼。
薛乐天低头看了一眼范宣的脚,轿子里黑,看不真切,隐隐约约地能看到血色,你就光着脚跑来的?
嗯,范宣小声道,我急呀,我都快急死了。
薛乐天拢了拢罩住两人的大氅,低声道:急什么,我又不会飞走,就算我不在范府陪你了,你不能出来找我吗?
范宣着急地捂住薛乐天的嘴,脸上泛红,眼珠子乱飞,显然又是要发疯,你你不要走呀!你答应我了呀!
拿开,薛乐天盯着范宣的眼睛冷冷道,再不拿开,我现在就跳下去。
范宣火烧掌心一样地拿开手背在身后,怯怯道:不要跳下去。
走不走,不是我能决定的,横竖也就是个破落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薛乐天冷冷道。
范宣听不懂了,眼睛惶恐地望着薛乐天,半晌才小声道:那你到底走不走呀?
不走!薛乐天忍不住拔高了嗓子。
范宣终于欢喜了,紧搂了薛乐天的腰,长吁了一口气,嗨呀,哥哥,你吓死我啦。
真是个傻子薛乐天揉了揉范宣凌乱的脑袋,低声道,今天打扮得那么漂亮,现在跟个小疯子似的别动我给你理头发都打结了回去梳发够你受的
范宣听着薛乐天说话的声音,心里觉得安定极了,闭上眼睛弯了弯唇角,没心没肺地打了哈欠,鼻尖飞出了个鼻涕泡,沙哑道:好困呀
第366章恶毒男配7
轿子一路稳稳当当地抬进了范府的本真院,院门狭窄过不去了才停下,薛乐天要下轿子给范宣拿鞋,范宣长在他身上,不肯他一个人下去,就怕薛乐天下轿子又跑了。
薛乐天挣不开,撩开轿帘,对等候的春元道:替他拿双软靴来。
春元也是被范宣闹得怕了,看到薛乐天都觉得心惊胆战,好。
薛乐天放下轿帘,回身对紧抱着他腰的范宣道:我人都在这儿了,你还怕什么。
范宣不说话,他真是吓得魂飞魄散了,怎么也不会愿意现在放手的。
春元拿了软靴出来,薛乐天从轿帘里伸了手拿进去,一阵窸窸索索的穿鞋声传来,夹杂着范宣撒娇喊疼的声音以及薛乐天的低声安慰。
范宣只趿了个脚背就搂着薛乐天下了轿子,薛乐天扶着高大的范宣有点费劲,范宣哼哼唧唧地小声叫疼,希望薛乐天能再安慰他两句,换来薛乐天不动声色的一个瞪眼,他又老实了,不敢吭声了,欲盖弥彰道:其实也不是很疼。
薛乐天搀着他,旁人都不敢靠近,范宣今日在府里可是闹得不可开交,真真是把所有人都给弄怕了,薛乐天压低了声音道:不许多嘴。
范宣上下嘴唇一黏,只有喉咙里发出一点嗯嗯的疼声了。
因为薛乐天的这一跑,范宣险些恨上了春元,就记住了春元骗他,往日春元照顾他的情分全忘了,坐在榻上凶恶地挥手赶人,都走,都走。
拿膏药来,再打盆温水,然后就下去吧。薛乐天冷淡道。
春元赶忙退了下去。
范宣趴上薛乐天的膝头,小声道:春元坏,她骗人。
你这小傻子还学会背后告状搬弄是非了,薛乐天戳了一下他的头,冷着脸道,她不过是个奴婢,有什么法子,只能听得你们摆布,伺候了你许多年,还要被你说一句坏,真是要冤死了。
范宣挨了一顿训,虽是听不太明白,转了脸,面向薛乐天的珠玉腰带,小声道:那春元不坏。
听风就是雨的,果然是个因为春元进来了,薛乐天掐了话头,五指插入范宣蓬乱的发间梳理。
春元放了温水与膏药,对两人行了一礼,薛乐天低着头只管理范宣的长发,范宣眼里没别人,手指抠薛乐天腰带上的宝石玩,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牢不可破得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一般。
春元眼睛上下翻了翻,轻抿着唇,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临到门口又回头望了一眼,范宣正坐起身把脚伸到水盆里,薛乐天似乎是在数落他,范宣缩了缩肩膀,侧过脸对薛乐天讪讪地一笑。
春元心中轻叹了口气,真是冤孽。
自己洗干净了,脚上细细碎碎的都是伤口,你发疯的时候,不能顾着点分寸吗?就这么蛮来,你不要对我笑,薛乐天戳了一下范宣傻笑的脸颊,我知道你没那么傻,小心思多着呢,故意弄出这点伤口来讹我,是不是?
范宣好脾气地俯下身洗自己沾满了尘土的脚,清澈的一盆水马上变得乌糟糟的,上头若隐若现地飘着一点红,薛乐天看了一会儿,俯下了身抓起范宣的一只脚替他擦洗。
范宣乖乖地享受着薛乐天难得的温柔,待薛乐天给他洗净了脚,放在膝盖上给他上药,才小声道:哥哥,我也给你洗脚。
不要你,笨手笨脚的,给自己都洗不明白,还给我洗脚,薛乐天嗤笑一声,憋着,不许鬼哭狼嚎的。
脚上的细碎伤最要人命,范宣金尊玉贵地长大,从没受过什么伤,薛乐天给他涂了一点药,仰头看着他道:疼吗?
分明是他不让喊的,临到头却还要问一句,范宣咬着唇道:不疼。
gu903();薛乐天瞪了他一眼,撒谎都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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