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她立马给所有的门都落了栓,带着碰铃和黄符又将所有房间确认一遍,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去了厨房。
我这一天又累又饿,坚持到现在全靠吓,吊着一口气直到刚刚才吐出来。
姥姥在厨房忙忙碌碌,又是杀鸡,又是爆炒辣椒。
有搭把手的心,可我实在动弹不得,靠着门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全是梦,一会儿王家婶子缠住我,对着我吐舌头。
一会儿王家儿媳又哭着对我说让我救救她儿子。
以至于姥姥喊我吃饭,我都以为这也是梦,老黑看不过去,扯了扯我裤腿,我才反应过来。
一桌子的菜,又是辣子鸡丁,又是山药,还有一锅鸡汤,上面还浮着一层厚厚的姜片。
我顾不得礼数,还没等姥姥动筷,直接捧起了一碗鸡汤,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实在是太饿了,前胸贴后背,身上本就二两的油,怕是这两天都折腾没了。
一口一口地,我拿着筷子直接扫空了所有的菜。
一顿饭下来,身上暖和了不少,人也有了些精神头。
刚放下碗筷,姥姥就让我跟她去库房。
一进门,她就指了指柜子上的小盒,让我将它拿出去,她自己抱着一个大箱子,和我一前一后去了院子。
开了箱子,从里面取出四根三寸长铜钉,分别插在了院子里的四个角,又拿出一根砖红色的细绳绕在上面。
绳子绷紧后,又在院子前门和后门的门楣上都挂了一排铜铃。
铜铃有些分量,和平时的挂在铺子门前的风铃不一样,上面刻着苏字。
微风拂过,红绳微颤,铜铃纹丝不动,正觉奇怪,突然想起曾在书里看过这个铃铛。
它响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吓得我连忙去窝里拽老黑,让它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姥姥回头剜了我一眼,看那神情就知道在骂我。
我连忙对她笑了笑,不用看都知道很“谄媚”。
她转过头不再看我,反而拿了一把刀在手上扎了一下,血微微渗出,立马按黄纸开始画。
神情严肃,额头还渗着细汗,脸也白了几分,这符如此耗费精神。
我连忙上前去扶她,她却让我站在一边。
左勾右画,中间来回圈了几下一气呵成。
一个镇压之符赫然呈现。
画完两张,她将它们贴好,其间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
这几天的事一件一件,连成片地涌来,实在没时间和姥姥好好说说话。
太多的疑问想问!
“姥姥……”我鼓起勇气叫了一声。
“你去煮壶茶,我们说说话。”
她神色略微沉重,怕是要说的事不小,而且刚才画符都没用朱砂,直接用了血。
想到这儿心头更是咯噔一下,实在害怕接下来姥姥要说的话,但我太需要解惑。
转身进了厨房,端着茶具走出来。
姥姥拿着团扇对着小泥炉,呼呼地扇着风。
炉里的小火苗摇摇曳曳,呼呼地蹿高,映得她脸微微发红。
头顶上四四方方的天渐渐黑了,几朵染红的白云往西游去,这暮色有点残阳如血的味道。
她没开口,我静静地等着。
与其没头苍蝇乱飞,一个劲地瞎问,不如由姥姥说。
悠悠等了半晌,姥姥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身进屋,把她那块一人高的桃木板提溜出来,倚在门上,又坐了回来。
我心头一窒,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最后一个十五都过了,怎么还要守夜。
幽幽之声传入耳朵,带着浓浓的忧思。
姥姥正式开了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命数,从你出生那天就定下来的。你可还记得你的命?”
克六亲死八方的天煞孤星,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绝世“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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