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便在这时候,院外传来马车声,战长林掉头一望,程大夫挎着药箱,扶着车门下来了。
后面没再下来其他人。
战长林目光一敛,看回树下,恪儿竟在偷懒,被发现后,匆匆地蹲回去,然而为时已晚。
战长林扬起树枝。
恪儿着急道:“你不可以打我,我会告诉我阿娘的!”
战长林眼睛一眯,树枝在他脑袋上轻轻一打:“偷懒就要认罚,你娘来也没用。”
恪儿缩脖子,原以为真要挨打,后来发现只是象征性地被撩一下,抿嘴一笑。
“哎哟,这是在做什么!”
程大夫挎着药箱走进院里来,看到这情形,急得叫道。
战长林用树枝在恪儿腿上一点,示意他起身:“今天先到这儿。”
程大夫走近,看到恪儿脸颊通红,汗如雨下,明显是累着了,忧心道:“公子,郎君自幼体弱,哪里受得住这个呀!”
战长林拿起木桩桌上的一碗水递给恪儿,道:“就是体弱才要多练练,难不成真要靠你那些苦巴巴的玩意儿过一辈子?”
程大夫给恪儿擦着汗,又是心疼,又是心焦:“可这个……这万一给郡主知道,唉!”
恪儿喝完一大碗水,抿唇道:“我不累的。”
战长林则道:“你回头就可以跟她说,她要不同意,赶紧来骂我。”
琦夜从回廊那头赶过来,正巧听到这一句,腹诽狡猾,板着脸道:“郎君衣服都汗湿了,我带他回屋换换。”
程大夫迭声应是,又交代用先热水擦擦背,千万别闭汗风寒。
二人走后,程大夫叹一口气,看回战长林。
“公子,咱也回屋吧。”
程大夫今日是来给战长林复诊的,重点在于他后背的烧伤。
应他上回所求,这段时间,程大夫一直在专心研制祛除疤痕的药膏,近日总算配制成功,特意拿来给他试用。
战长林趴在床上,上半身裸着,伤痕累累的后背袒露在程大夫眼底,尽管不是第一次看,程大夫也还是感觉触目惊心。
战长林的眉头因他的叹息声逐渐蹙紧:“到底是有多难看?”
程大夫一边擦着药,一边哄道:“不难看,公子每日早晚各擦一回,擦三个月后,保管肤如凝脂,白嫩无暇。”
战长林腹诽吹牛吹得不怕被雷劈,闷声道:“摸着不硌手就行。”
程大夫点头:“那肯定那肯定。”
擦完药后,程大夫叫战长林再趴一会儿,等药性慢慢入体,战长林便乖乖地趴着,顺便交代道:“回头你再给我配一副药。”
程大夫收拾着药箱:“什么药?”
战长林道:“行房以后不会叫女人怀孕的药。”
程大夫一怔。
战长林道:“生孩子不容易,我不想再叫岫岫遭这样的罪。”
程大夫想到居云岫当初生恪儿的凶险情形,神色一黯。
“可是公子,是药三分毒,不是我危言耸听,你身体再强健,也终究不是铜筋铁骨,上回能挺过来,一半是底子厚,一半是命大,眼下虽然看着恢复了,但根基已损,日后旧伤发作,还不知后果如何,再吃那些阴寒伤身的药,只怕……”
这件事,程大夫早就想找机会跟战长林说,他行伍出身,少年时就开始拿身体挣功名,雪岭一役虽然侥幸生还,但也遍体鳞伤,元气大损,这两年辗转四处征战,身体耗损之大,更不用多说。
透支身体这回事,就跟涸泽而渔、焚林而猎一样,每一步都覆水难收,如果战长林现在再不节制、再不休养,反而继续挥霍,日后恐怕就再难走上战场了。
程大夫唉声叹气,听得战长林想捂耳朵:“我就叫你配个不怀孕的药,又不是要服毒自尽,你至于这样恐吓我?”
程大夫就知道他不会信,苦口婆心:“公子,我真的不是在恐吓,你体贴郡主,不想再让她受生育之苦,有的是办法可行,何必非要选最伤身的一种?”
战长林听及此,眼睛微亮:“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程大夫本来也只是顺口一提,听他这样问,一时愣住,所幸他平日里对孕育一事也算有所涉猎,于是俯下身,竖掌抵在唇边。
才说到一半,战长林打断道:“那样做多不痛快。”
程大夫:“……”
战长林越想越感觉那方法体验不佳,坚决道:“我不要。”
程大夫羞着一张老脸,道:“那……公子就不要在郡主容易受孕的那些日子同房,也就是癸水走后的五到十日。”
战长林眉头仍然不松:“不要,兴致来了,谁还记得是哪一日。”
程大夫哑然。
战长林道:“你就回去配副药,要是怕伤我身,就想办法配个不阴不寒的,另外,别弄成那一碗碗黏糊糊的东西,做成药丸,随时需要,随时服用。”
程大夫拗不过他,也实在不敢再听这些让人细想来羞巴巴的话,只得应下了。
程大夫奉居云岫之命,前来别院照看恪儿,故而给战长林擦完药后,紧跟着去给恪儿诊脉,此后便在别院里居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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