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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叫得上名字的官宦大家及王公士族,皆接到圣旨随行。

一众人阵仗颇大,浩浩荡荡向西北而去。

绥阳距都城遥遥二千多里路,一行人马昼夜兼程,行进了九日有余,才总算到达了昶兰猎场。

这昶兰猎场接近大邺西北边境,占地极为广阔,专供秋猎之用,禁止平民出入。

此时正值早秋,猎场中的草皮呈色深绿,脚底绿茵如毡,坦荡无边际,与远处的蓝天一线相接。一脚踏上草皮,便犹如踩在新制的麂皮地毯上一般,舒适而柔软。

草场沟壑纵横、南界奇峰林立,更有发端于西部雪山的群泉涌溢,纵横穿梭于猎场之内,即便逢冬季,溪水仍汩汩而流。

猎场东部,便是此次围猎的主要场地。

密林绵延数十里,林内树木蹿地极高,有遮天蔽日之势,树根边杂草丛生,枝干上繁茂的宽叶将天空挡得严丝合缝,走在其中,似入太古仙境。

但却有一点,此林乃各类野兽栖居之地,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稍有不慎,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随行的男女眷分处东西两方,居住在安置好的营帐内,以一日时间作休息和调整后,围猎便正式开始。

“秋猎乃我大邺历来之传统,大邺以军武起家,众卿切忌忘本,骑射功夫万不可懈怠荒废。既聚集于此,尽可无拘无束、大展身手。今日围猎,拔得头筹者,朕重重有赏!”

邺谨帝语毕,双手执一镶金牛角弓,前后拉满,一箭射中用以献祭的野鹿,秋猎便算作正式开始。

诸臣见那野鹿被箭羽一举贯穿,皆高声叫好,即刻,又有监牧史领一众侍卫,将马匹牵来。

陆容予不擅骑射,昨日提前吩咐下去,让挑了一匹体量较小的红鬃马。

大邺男子自小学习骑射,女子也会多少学些马术,这样一来,只有她一人显得技法生疏。

等她勉强坐稳身形时,身旁的人早已四散开去,昨日本说好要与她一道走的但公主也不知为何,竟提前走了。

草场上绿油油一片,人与马都缩成一个个小点,早已分不清身形位份。

陆容予收回茫然的目光,按先前监牧史所说的诀窍,将双腿向内一夹,那小马果然哒哒地跑了起来。

坐在马背上的感觉与轿辇着实不同,这马虽然缓缓而行,却仍能带起阵阵清风,风拂过全身之时,恍若飞鸟于天空翱翔。

她找到了些门路,将手中握着的缰绳紧了紧,双腿内侧向马背用力。

小马又跑得快了些。

她披散的乌发尽数随风扬起,像迎风飞舞的黑丝缎一般。

这马虽小,跑起来却极快,陆容予小心翼翼地向后望了一眼,发觉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行出好一段距离。

安营扎帐之处的白帐变成了一条高低不平的白线,再向前行进,就即将进入林中。

公主昨日特地嘱咐她,万万不可进林、以防危险,她此刻想起这话,便想掉头,可监牧史只告诉了她如何前进,并未教与她如何掉转马头。

见马即将直直地冲入林中,马背上的人一下子慌了神。

一人一马又靠近了些,她已经能隐隐听到林中男子们的射箭之声和野兽的哀鸣之声。

面前的树茂密又高大,自成一片暗色的阴影,与阳光普照的草场对比鲜明。

陆容予一颗心跳地极快,脑中嗡嗡作响,乱作一团。

眼见小马就要踏进林中,她下了猛劲,将手中的缰绳向后全力一扯。

小马立即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两只前蹄悬在空中,举到半人高之处,以两只后蹄直立的姿势,向后直挺挺地仰去。

她也不得不随着小马一同向后仰,整个人的上半身都几乎横了过来。

腰肢与头停在同一处高度,吓得她紧紧攥住缰绳,双目紧闭,一张粉面上血色全无,手心也因用力,而被粗糙的缰绳磨破了皮。

一道血红沿着缰绳的方向蔓延开来,细嫩的皮肤外翻,像怪兽的血盆大口般狰狞可怖。

但她自知不能在此刻松手,只好闭目咬牙硬撑着,任由那一道道火辣辣的痛感,顺着手心,传遍全身。

好在,这危险的情势维持了没多久,小马的两只前蹄就“挞挞”两声按在了地上,她后仰的身子顿时又向前倾去。

好容易维持住平衡,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松开手中的缰绳,皱着眉,吹着破了皮、翻出血来的两只手心,预备在原地,等哪个路过的人来帮她下马。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不知是谁扬起马鞭,对着红鬃小马的尾端重重抽了一道。

小马尖厉地哀鸣一声后,又扬起马蹄,发了狂一般,径直向林中猛冲了进去。

陆容予大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声,一颗心随着身体,上下剧烈颠簸着。

缰绳随着小马奔跑带起的风四处乱晃,她伸了几次手都没能握住,只好双腿发力,紧紧夹住马身两侧,堪堪让自己不要摔下马去。

林中路窄,小马无头苍蝇似的乱窜,早已累地脱了力的人没一会儿就耐不住,双腿一松,身子朝下,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她在粗糙的林地里滚了几圈,直到腰身撞到树干,才算停下。

虽穿然的不少,但那瓷玉般的肌肤无比细嫩,外头的骑装没坏,里头的一身冰肌玉骨倒是先磕破了好几处。

疼痛感从四肢百骸齐齐袭来,她向来最怕疼,泪珠儿一下就被逼上泛红的眼眶,又满又重的一颗颗,砸在布满脏污的茶褐色骑装上,在前襟晕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程淮启刚在附近猎取一只金雕,又见此处不同寻常的声响,立刻策马赶来,看到的就是小姑娘满身狼狈地坐在泥地上、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的娇气模样。

显然是骑术不精,从马上掉下来摔疼了。

正欲打马过去,一支竹箭却倏而从密林中蹿出,方向直指她手臂。

他目光一凛,迅速抽箭拉弓,以破风之势将箭羽射出。

只见他那乌尾箭的铁制尖端直逼竹箭的末端而去,将那竹箭从尾至头生生劈裂成两半,划成两根尖锐粗糙的薄片,朝两侧冲去。

而那完好无损的乌尾箭,则不偏不倚地略过陆容予耳际的发丝,牢牢钉进她身后的树干中。

两箭相交不过须臾,地上坐着的人吓得花容失色,冷汗都顺着额角滴了下来。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一声劲矢插进树中发出的闷响。

与她相隔仅毫厘。

若她刚才偏了头,必然会血溅当场!

程淮启没有片刻迟疑,又向方才竹箭射出的方向,飞速提弓,再发一箭,沉声高喊:“什么人!”

那头的人似乎中箭,闷哼一声,却并未应答,即刻打马离开,只留下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这么一闹,陆容予的理智也逐渐回笼,想到方才发生之事,便觉心有余悸,一时也忘了疼痛,皱着眉道:“这并非巧合,是有人要害我。”

“还不算太笨。”程淮启冷然。

少年今天一席暗夜蓝镶银云纹骑装,腰系同色蛮文金缕带,更显其身材高大、双腿修长。

他一向适合这样阴沉的颜色,与他那浓重肃穆的眉眼相得益彰。

他翻身下马,带起一阵风,将脚下的尘土和落叶惊飞一片。

程淮启迈大步到她身前,单膝后撤,半蹲下身将她扶起,又将树干上的箭羽拔下,仔细查看了一番,问道:“郡主可有受伤?”

陆容予的手臂擦伤了好几处,此时被他一碰,登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浑身都如被撕扯开一般,倒吸一口冷气,双目紧闭。

但嘴上却强撑着,嗫嚅道:“……无妨。”

他瞥她一眼,见那纤长的眼睫根部都挂上了点点泪珠,轻嗤了声,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七厘散交到她手中。

“娇气。”

她一愣,心想自己一个女儿家在男人面前露出肌肤,实在不妥,于是摇摇头,轻声道:“不必,烦请殿下送臣女回营帐。”

他点了点头,将小姑娘拦腰一把提起,甩到马背上,没停留片刻,自己也利落地翻身上马。

他双手握住缰绳,将她三面围在自己怀中,双腿一夹,马就扬蹄飞驰起来。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陆容予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丢到了马上,硌得她腿间一疼,而后,背后一个坚硬如铁的身躯贴了上来,两只刚劲有力的手臂又从两侧环住,几乎横在自己腰间。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顿时双颊通红,呼吸都变得滚烫了起来,也不敢转过头去,只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出口的声音细若蚊蝇:“殿,殿下……如此不妥……”

程淮启向来不近女色,如今也是头一次与姑娘家如此靠近,他本只是看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想将人送回去而已,并未考虑到这层,可现下温香软玉在怀,却让他一向铁打一般的心也软下来几分。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窝在自己怀中,身体娇软地不可思议,泼墨般的青丝扬起几缕,拂在他的下巴和鼻尖,挠得人心都跟着痒了起来。

更要命的是少女身上散发出的那若有似无的馥郁芳香,简直比助情的两欢香更魅惑几分。

贴在她身后的人呼吸不受控制的粗重起来,心跳随着马蹄一起奔腾,却比马蹄更狠猛,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膛。

这样情绪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一向自持的他十分陌生。

程淮启极力将心中的躁动和烈火压下,沉声道:“莫非郡主还能走?”

陆容予讷讷,垂下眸,不再说话,心中只盼马儿跑得再快一些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嘉小和:殿,殿下……如此不妥……

程小七(假装疑惑):如此不妥,那要如何才妥?

程小七(横在她腰际的双手收得更紧了些):如此,可妥当了?

嘉小和(小脸爆红):……如此就更不妥了。

程小七(满意地点点头):那便如此罢。

嘉小和:……

程小七他其实就是小鹿乱撞了!

但是呢,果茶给他几分薄面。

把这么少女的词写得委婉了一点。

霍霍!

第7章死无对证

马蹄声由远及近,将草皮踏出一道凹痕来,眼前的画面也由一个跳动的黑点,变为在马背上姿态亲密、前后相拥的两个人。

前面人的头顶只到后面人的下巴处,一头瀑布般的乌发随风舞动,眼神局促、双颊绯红。

画婉和梳雪二人见小姐竟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这样和七殿下一起回来的,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远远地就双双跪了下来,齐声道:“奴婢见过七殿下。”

程淮启淡淡应了声,翻身下马,又双手掐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将人稳稳放在了地面上。

两个婢子见二人举止不分尊卑亲、亲密无间,小姐的浅色骑装上又满是脏污,粉面含春、发丝凌乱,立刻觉得不好。

若不是七殿下面色冷硬,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们甚至要怀疑两人是否做了什么不轨的勾当。

两人相视一眼,皆闹了个大红脸,却不敢多猜,走上前,一左一右扶着自家小姐。

被怀疑做了些不轨勾当的人疼得浑身神经都绷紧,如箭在弦上,强撑着行了一礼,轻声道:“今日多谢七殿下出手相救。”

“不必多礼,”程淮启瞥她一眼,又对两个莫名其妙羞赧的婢子道,“郡主方才遇袭受伤,你们好生照顾着。”

说罢,立即转身上马离开,片刻也没有停留。

画婉与梳雪听见小姐受了伤,顿时慌了神,顾不得细想方才荒唐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将小姐搀进帐内,慌忙跑去请太医。

见两人这样急切,陆容予摇头了摇头:“我无大碍,皆是些皮外伤。”

画婉扶着她在床上躺好,问道:“小姐,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皱了皱眉,目色凝重。

“昨日可是你亲自去马场为我挑的马?”

听她这么一问,画婉顿觉出不对来。

“小姐这么一说,奴婢倒也觉着有些奇怪。昨日奴婢虽挑的也是今日这般体格的小马,但那马毛成色似乎偏棕些,不似今日看着那样红。方才奴婢以为是今日阳光比昨日强些,所以马毛颜色看着不同……”

“小姐骑马时,可觉察出什么异样?”

陆容予神色一变。

“你说那小马温顺且跑得慢,但今日这匹却擅疾驰。且草场广大,它不往别出去,偏只一味靠近密林。我察觉不对,即刻勒马,本已稳住身形,身后却又出现一人,扬鞭在小马身后猛笞。小马便受惊冲入密林,将我甩下马背,后又正巧有箭矢在此时直指我而来。若非幸得七殿下相助,此刻我恐怕已成他箭下亡魂。”

画婉面色更白了几分。

“昨日,三公主还说要与你一道,教你马术,今日也不见了踪影。”

陆容予点点头。

今日发生的一切,环环相扣、步步紧逼,必然有人在背后操控,严密部署。

“有人想害小姐,”画婉道,“可小姐自进宫以来,并未得罪任何人,且有三公主护着,又有谁敢加害于小姐?除非,那人本就是……”

她皱眉,立刻制止了画婉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厉声道:“休得胡言!”

“是。”

“小姐,太医到了!”

是梳雪的声音。

“请进来。”

马虽极有可能被换了,但仍然是匹矮个的小马,她方才摔下的地方不高,因此也伤得不重,左右不过流些血、受点皮肉之苦罢了,太医只开了些外敷内用的药,又嘱咐她今日饮食清淡、好生休息,便离开了。

程淮安一回来,就听说陆容予受了伤,还来不及换身衣服,就风风火火地赶了来,一张娇艳的脸上尽是着急和担忧。

gu903();她跑到陆容予床边,握着她的手,语气急切:“嘉和,你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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