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吹雨又走出来:“不了,我也想玩玩儿,好多年没放过烟花了,北京城里面不让放。”
两人在绿化带前的小路上蹲下,谢舒扬抓了一把仙女棒,分一半给段吹雨。
“火呢?”段吹雨问。
谢舒扬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刺啦”一声打出火,火星摇曳,段吹雨将仙女棒的引线靠近火星,引线引燃,他飞速将仙女棒举到一边,伴随着“滋滋”的声响,仙女棒绽开绚烂的火花。
段吹雨的瞳孔中映上了飘摇的火光,眼眸明亮如炬。
谢舒扬往自己嘴里塞了根烟,点燃烟后又点燃了烟花,烟花闪着大火花,香烟冒着小火星。
“小时候福利院的院长也陪我放过。”谢舒扬咬着烟含糊不清地说。
段吹雨扭头看向他。
夜风拂过,扬起他鬓角的发丝,他的耳朵暴露在空气中,耳骨上仍旧挂着两枚银环耳骨钉,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
“就一次,他偷偷买了陪我放的。我那时候以为明年春节还能跟他一块放烟花呢……”
段吹雨的烟花燃尽了,他重新拿起一支伸到谢舒扬面前。
谢舒扬垂眸看了一眼,从嘴里抽出烟,两根手指夹着烟探过去,火星对准引线,点燃。
“后来呢?”段吹雨问。
“后来啊……他生病死了,突然死的,死的时候我就在他跟前。”谢舒扬的声音低缓,精气神仿佛随烟花一道熄灭。
“再后来你就遇到叶秦了。”段吹雨说。
谢舒扬笑了下:“那是再再再后来了。我遇到他的时候,半辈子都过过了。”
段吹雨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晃了晃烟花棒:“恭喜你考上大学。”
谢舒扬仰头勾了勾嘴角:“谢谢。”
“半辈子过过了,不是还有半辈子吗。”段吹雨忽然说,“剩下半辈子有人陪你过,且长着呢。”
谢舒扬低头微微地笑了一下。
叶秦的声音从楼道里传出来:“那两人放烟花放到沟里去啦?”
“你才到沟里去。”段吹雨回了一嘴,视线瞄到叶秦身后的任衍,顷刻间绽开笑容:“衍哥。”
任衍脸色酡红,喝得微醺,步伐虚浮地朝他走来。
他有些醉了,张开双臂,讨一个拥抱:“吹宝。抱一个。”
闷骚男人撒起娇来真是要命。
段吹雨丢掉手中燃尽的烟花棒,快步走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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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阳光水汽
任衍喝了不少,能看得出来他是有些喝醉了,主要还是那米酒的后劲比较大,这是段吹雨第一次看到任衍的醉态。
脸侧微红,瞳孔涣散,言行举止不经意地流露出一股醉懒的性感。
段吹雨将他扶上了车,替他戴上安全带。
酒气萦绕在车厢内,混着淡淡的香水味。
段吹雨很高兴,因为任衍身上每一天都是这个味道。
他耸着鼻尖轻轻嗅了嗅——
相识是晴日,心动是暴雨,总和是阳光混合水汽。
我是一场淋漓的暴雨,渴望着侵袭进你心里。
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才会给香水取了那么个名。
段吹雨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他刚拿出手机,任衍忽然松开安全带倾身向他靠过来。
“吹宝……”任衍的声音懒洋洋的,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吻过来。
段吹雨的手机被任衍的胳膊碰落在脚边,他扶住任衍的肩膀,回应着他带着酒气的吻。
任衍拉开段吹雨羽绒服的拉链,手从毛衣的下摆探起来,冰凉的手触到段吹雨的皮肤,他冷不丁都抽了口气。
好冰。
任衍是醉了,有些失态,有些急切。
“衍哥……冷……”段吹雨的嘴唇被他的嘴唇撵覆着,含混不清地说。
任衍气息沉重,手从段吹雨的尾椎骨流转到肩胛,抚摸着,“宝宝,我又想在这要你。”
段吹雨耳朵涨红了,回想起之前在车里的荒唐。
现在这里可不是地下车库,四周都是居民楼,哪能胡来,段吹雨维持着理智,微微推开他:“回去弄。”
“就想在这。”任衍耍赖。
“你喝醉了怎么这么流氓啊。”段吹雨急忙捂着他不安分的手,“赶紧清醒一点!这里是小区!”
“那你再亲我一口。”任衍嘴唇凑到段吹雨面前,微微噘着。
段吹雨暗骂一声“操”,心道这男人撒起娇来怎么这么要人命啊。
真他妈可爱。
他搂住任衍的脑袋,用力地吻了上去。
直到两人吻得难以呼吸,他们才离开了彼此。
段吹雨拽了拽有些勒裆的裤子,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准备发动车子。
他望着手机愣了愣。
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通话时长3分钟,来电联系人是他爸。
3分钟,从手机掉落的那一刻,段吹雨就已经手滑按到了接通键。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刚才他与任衍的对话,他爸听清没有,听去多少。
段吹雨拿着手机举到耳畔,“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才沉着声音开口:“小雨,是爸爸。”
段吹雨“嗯”了一声:“您有事儿?”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还是——你在看电视?”
段吹雨舔了下嘴角,说:“您不是都听到了吗。”
那边彻底沉默,半晌后发出一声暴喝:“你混账!你现在在哪?”
“江苏。”
“现在立刻给我回来!”
“凭什么?”段吹雨皱着眉,“我才刚来,还没玩够呢。”
“你——”段施贤气得结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爸爸,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爸,我正经跟人谈恋爱,谁骗我?”
“谈恋爱?你找个男的谈恋爱?”段施贤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段吹雨有些烦躁:“反正我不回来,您也别管我,我要开车了,先挂了。”
好好的氛围被段施贤破坏,段吹雨心里不太愉快,没什么心情跟他爸耐心解释。
“怎么了?”任衍的眼神明亮了一些,“你爸?”
“嗯。”段吹雨低头看着手机,“咱俩刚才那啥的时候,说的话可能被他听到了。”
任衍脸色微变。
“没事,他迟早会知道,就当提前感受生活的暴击了。”段吹雨语气轻松,摆弄着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
“喂?妈。”
“怎么了儿子?”
“我爸知道我跟衍哥的事了。”
许亚菲安静了两秒,不在意道:“知道就知道呗。”
“他好像挺生气的,要我回北京。”段吹雨跟许亚菲撒娇,“我还没玩够呢,不想回去。”
“关他什么事儿啊。”许亚菲轻轻地啧了一声,霸气道:“你安心在江苏待着,这件事我来跟他说。”
段吹雨绽开笑容:“谢谢妈妈。”
挂掉电话,段吹雨冲任衍挑了挑眉毛:“搞定。”
两通电话打完,任衍清醒了不少,想起方才说的那些荤话被段吹雨的爸爸悉数听了去,他有些尴尬。
他听到段吹雨叹了口气:“还好刚才咱们没怎么着,万一被我爸听见什么更少儿不宜的声音……”
段吹雨笑得蔫坏儿,故意逗弄任衍似的。
任衍抬手捂住他的嘴,讪讪道:“开车吧你。”
“会开么?”
“看不起谁呢。”段吹雨发动车子,“我哥早教过我开车了,要不是他不准我无证驾驶,我早就成为一名老司机。”
任衍笑了一声,还是不放心地将手搭在手刹上,说:“老司机出发吧。”
段吹雨挂挡,倒车,换挡,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当真是位老司机,相当熟练,相当平稳。
两人在江苏待了三四天,初七就回北京了。
段吹雨掐算着日子,自己的生日快到了。以前他从不会提前想起自己的生日,今年如此在意,原因自不必说。
他从来没有如此嫌弃过自己的出生月份,生在春节后的日子,月份早,年龄比同级的同学都要来得小。
偏生任衍又是死板的传统男人,不等他成年,怎么也不愿意跟他搞上一炮。
生日前一天段吹雨就开始隐隐躁动,肉眼可见的心浮气躁。
程亦青感觉到段吹雨浑身散发的亢奋,两人坐在教室里上课时,段吹雨的脚抖成筛子,手里的笔也花里胡哨转个不停。
下了课,两人同行,程亦青忍不住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兴奋?”
“有吗?”
“有。”
段吹雨说:“明天我生日了。”
程亦青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你是小孩子吗,过生日还兴奋啊。”
段吹雨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过了生日就成年了,不成年我男朋友不碰我啊。”
他的声线压得很低,呼出的热气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气息,程亦青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脸微微红了。
失语半晌,他睨了段吹雨一眼,低声骂:“不害臊。”然后甩下段吹雨背著书包走了。
走的时候脖子还浮着潮红。
程亦青是个不经逗的人,毕竟眼里除了学习就没别的,他虽然寡言,但跟段吹雨倒是相处得很和谐。
段吹雨乐得自在,哪里知道害臊,哼着小曲回家了。
回家前去了趟药店,购置了一瓶润滑液,安全套家里有一整箱,可以不用准备。
到家时,任衍来了通电话,说自己今天加班,可能要晚归,请了阿姨来给段吹雨做饭。
任衍不止一次说过段吹雨娇气,自己却又毫无原则地宠着溺爱着,从来也没让他下过厨房。
吃完晚饭,段吹雨玩了会手机,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把自己洗得白白净净,像是要迎接一场盛大的仪式。
这该死的仪式感。
段吹雨蹦到床上滚了一圈,眼眸亮晶晶的,心情格外亢奋。
许是兴奋过度,他在床上看了会书后,困意忽然袭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任衍回来时已经深夜,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借着客厅泄进来的灯光,走到床前开了一盏床头灯。
灯光微弱,柔柔地照亮段吹雨的脸庞,凌厉的五官线条都变得温柔。
任衍的鬓角携着一点水雾,是融化的雪水,外面正大雪飞扬。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快到十二点了。
少年睡得很安稳,窗外的飞雪杂沓地敲打在玻璃窗上,混着北风的声响。
屋内显得更静,任衍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他的指尖带着一股冷意,轻轻撩开男孩额前的发丝。
指针指向整点。
十二点了,时间像是被寒冷的北风冻住,任衍产生一种错觉,时间的流逝止于此,停在少年跨向十八岁的瞬间。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闪烁几下,是朋友发来的生日祝福。
时间并没有停止,但少年已经跨过十八岁的结点。
“吹宝。”任衍轻轻唤了一声,弯腰吻了吻他的额头,“生日快乐。”
任衍想去浴室洗澡,转身时手猛地被抓住,他回过头,看到段吹雨一张睡眼惺忪的脸。
段吹雨迷迷瞪瞪地看着任衍,眼睛逐渐聚焦,陡然间炯炯发亮,噌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睡梦中总想着还有事情没做,到点就被逼醒了。
“我吵醒你了?”任衍小声问道。
“衍哥!”段吹雨嗓门亮堂,一把将任衍拽到床上,坐在他身上:“我十八了我十八了!”
任衍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双手搂在他的腰上,笑道:“知道,怎么了啊?”
段吹雨俯身在他脸上胡乱地亲着,猴急道:“咱们俩该干事儿了!”
任衍愣了下,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的手掌扣在段吹雨的脑袋上,嘴唇噙住他不安分的嘴唇,边吻边问:“你怎么这么猴急?”
“你不急?”段吹雨瞪着他,伸手轻轻捏住他的喉结。
一股电流从喉结流窜至心腔,任衍翻身将他压在床上。
段吹雨注视着他,眼含迷情:“你怎么能忍这么久。”
任衍在等他长大,而他在等任衍打破原则。
“哥哥好正直。”段吹雨抬手刮蹭了一下他的下巴,上面冒着不太明显的青茬。
任衍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他哪里正直。
任衍的眼眸升起一团火来,视线灼热,他坦荡地说:“你在我梦里哭过无数次。”
仔细琢磨这话的深层意味,段吹雨不由得红了耳朵。
话说得含蓄,意思却直白,偏偏任衍还要多此一举问一句:“你想当哪一边?”
段吹雨嘲弄道:“哥哥你好虚伪啊。”
任衍低笑一声,并未反驳。
他迟迟不进行下一步,段吹雨急切道:“快点啊,你等什么呢。”
完全没有一点矜持样,任衍问:“不怕疼?”
“疼就疼呗,看你的技术了。”段吹雨又酷又潇洒,“任衍哥哥,你快点吧!”
任衍完全没预料到现在的情况,他没想过段吹雨竟然连一刻都忍不住,生日一过就缠着他荒唐。
有什么急色的小孩儿吗?
“我什么都没准备。”任衍微微蹙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话说出来实在太煞风景,他怕段吹雨当场跟他掰。
谁知段吹雨推开他,拧过身子去拉床头柜的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子丢给他。
“我准备了。”
任衍打开纸袋一看,讶然。
段吹雨后知后觉害臊起来,偏过头不看他,耳朵尖泛红:“放了学去买的,药店里的人盯我老半天。”
“这会又害臊了?”任衍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耳廓,有点发烫,“你平时脸皮不是挺厚的么。”
段吹雨啧了一声:“是,我脸皮厚——”
任衍吻住他,将他的话堵在口中。
吻了很久,段吹雨的脸憋得通红。
任衍拆开包装,单手撑着床,举着那瓶东西,问:“有在网上看过怎么弄的吗?”
段吹雨摇摇头:“看过片,就看了个开头。”
“不能接受?”
“也不是。”段吹雨拧着眉,好奇地问:“你平时经常看吗?”
“没有。”
“没看过?”
“看过。”任衍抿了下嘴唇,“那会还不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
他也就是个凡夫俗子,总要有些寄托。
“靠。”段吹雨秒懂,又羞又喜,“你果然早就暗恋我了!你是不是还yy过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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