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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从前他可能还会同他讲一遍,但人一旦经历过漂浮,便不能再像从前那么天真,说了又能如何,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要是死的话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而对于这些,沈蜚英似乎都比他自己清楚。

弟子们睡不着会在冰碴下面舔水喝,忧愁一会儿又去窄道中摘草,连萤火虫都没有,竟然走的不磕不绊,也能看得出来是走了许多遍了。

找出路并不顺利,或许是几天来的挖掘踩踏,某处的山口有崩开的趋势,在昨日终于塌陷,石块迅速往岩壁下滚落,连着几名离得近的弟子都被带了下去。

自此众人愈加小心。

岩壁中的弟子接收到李淮誉等人的讯息时,已经潦倒不已。只瞧见在不清楚的方向有仙船驶过来,上面有散心宗的弟子接应。

众人热泪盈眶,满身狼藉的一个个登上仙船,瘫下去便睁不开眼了。沈蜚英和张买诚是最后上船的,各站在两侧掩护弟子,救援的弟子劝道:“二位公子歇着去吧,此处有我们。”

沈蜚英道:“无碍。”

即便是将这一段写成故事,编纂成书,也会有人不满,因为太过容易便逃离苦难并不现实,事实是上天很公平,苦难也得有始有终。仙船还未驶出断谷,一只妖兽从天而降,带过几块落石,一把捏着仙船往岩壁中投去,张买诚趁其不备,一剑刺入它的臂膀。

妖兽嘶吼一声,手松开,却开始进攻。

而船上的人已经没了力气抵挡。

李伏天扔出银铃,做出仙障护着众人,赵秋衡立刻翻身跃起,和李伏天一起站在船首。巨石滚荡往妖兽身上砸去,它一点不让,吐出的浊气差点将船掀翻。

李伏天回头道:“你们先走,我和秋衡对付它。”

张买诚道:“不可能——”

李伏天和救援的弟子对视一眼,仙船立即调转方向,从另一侧飞过去。兰漱想着退后,不想影响他们,谁知‘妖兽’一臂横过来,搅乱了他的步履,若不是李伏天拉着,他怕是又要掉下去了。

仙船驶出很远后,李伏天才喊道:“找机会杀了它,我们才能走。”

可是妖兽力大无穷,修为极高,哪是他们能敌得了的。

赵秋衡一面与‘妖兽’缠斗,一面又担心兰漱,分心后竟被一条精壮的手臂击在胸口。兰漱没想到这些东西这么厉害,想必是赖尝早就发现他逃出来的事,早已布了幻象等他们钻进去。

但幻象既是幻象,想来弱点会比一个人的弱点明显。既是在峡谷中,野兽从天而降,说明是以小成大,此地大约还是地道之类的建筑,只要他们回到地面上,就算是回到了死胡同,也是回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他大声问道:“我爹什么时候来?”

宋酊道:“宗主和夫人就来了……”

说完后又拿剑劈出去了。

兰漱压下心中的慌乱,暗自道:再等等,再等等。

就在此时,一道烈光化成凛然的剑锋,一往无阻的便要刺穿赵秋衡的胸口。

而周围的弟子都腾不出手来帮他,兰漱一回头,眼睛被光刺到,像是最隐秘的皮肤被暴露,悚然、惊慌接踵而至。他并未思考过,便拔出剑来。

张买诚大喊道:“李兰漱!”

李伏天道:“小九——”

血珠比露珠重些,在袖袍上滚落。兰漱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是胸口插着一把剑的赖尝。赖尝一只手即将伸进他的怀里,看五指蜷起的形状,大约是想拿什么东西。

而她的另一只手被赵秋衡的剑斩断。

她看着兰漱,低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随后又怒目大喊:“是你!!!”

兰漱惊了惊,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身体突然不稳。

抱着他双肩的沈蜚英突然将他松开,不停的往后退。就在他想要去察看赵秋衡的伤势时,赵秋衡眼前却多出一个人。

兰漱怔怔的看着他,似乎是想从其中窥探出什么信息来。可李淮誉一言不发。

一同前来的秦炽则是面色发冷,看着他的时候有一种得逞的冷笑。

兰漱觉得有点头晕。赖尝趁此机会突然发力,将剑震了出去。那剑在空中转了一圈,自己回鞘。

她下一刻便将手伸向了李伏天身后的顾衣人。顾衣人连忙躲开,那只血手便停在李伏天面前。

就在她发力的前一刻,兰漱抓着李伏天的手,剑再次劈入她的身体,贯穿往下。

赖尝大叫一声,身体开始萎缩。目光阴狠的看着兰漱,突然狠狠的撞向他们二人,语气是与神色不同的绝望:“绝不让你们活!”

这一举动终于将众人的意识唤醒,当下便要救人,可等他们看清眼前的情况时,李伏天胸口插着兰漱的那把剑,招式分明是雪恨一脉的‘破怖’!

赖尝先一步掉下去,兰漱拽着李伏天,同样重重摔落下去。

☆、鸠拂其羽3

手臂的血已经开始凝固,疼痛也缓了许多,他随手按下去,只觉得空洞又发涩。李伏天低喘一声,动了动脚,倒抽一口气。

兰漱连忙蹲下身,用金仪临走时给的药替她擦拭,扯了块衣服包扎。

李伏天上半身靠在石头上,额上冷汗滑下落在耳际,低声道:“别管我!”

兰漱皱眉道:“不要说话。”

刺耳的劲风从耳边划过去,似乎是沉戾的叫声,他找了些树枝铺在李伏天身下,将自己的衣裳除下披在她身上,道:“我想想办法,你别急就是了。”

李伏天咬着下唇,血珠往外渗,偏过头和他背对,道:“你和我都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会有人冒着被埋葬的危险……来救我们?!”

兰漱未语,起身道:“想这么多做什么。”

两个人面临死亡,必须有个人清醒着。兰漱曾经觉得自己不论到哪里都应该是尊贵的,若真有一天面临生死关头,他绝不会让尊贵的自己自食其力,一定以死谢罪。可这时突然发觉,到了快死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没做完,他应该还活着的。

他必须要活着。

找了些木柴,在石块下架起火来。他手臂的伤越来越严重,有溃烂外发的趋势,行动不便,李伏天也好不到哪里去,赖尝将那把剑插入她的身体,可在所有人眼中,是兰漱做的。恐怕连李伏天都不例外。

还是没有人来救他们。

兰漱知道再不能等下去了,他必须找到出去的办法。就在他循着方位痕迹在峰腰找到一个小山洞时,环壁上突然滚下来一层水流,冲陷着岩壁带落泥流。

他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泥流越过干裂的杈枝奔向他,跑不及被淋了一身。跌跌撞撞回到原地,背起李伏天,他低声道:“外面好像下雨了,我们得避避,我找到一个山洞。”

说出口才发现,石流正好是山洞那边涌下来的,他们要怎么进去。

可是发现了一个山洞不是吗,等逃过这次,他们便有了避身之所。

李伏天咳了两声,紧紧攥着他的肩晕了过去。兰漱仰头看了看晕黑的上空,忍着疼背着李伏天往前走,要去哪儿他也不知道。

石流冲陷的速度慢下来,道路本就崎岖,现下更是愈发的难走,横倒的树杈挤在一起,他的脚无处安放,只能尽力保住李伏天,摔倒后不让她磕碰,走了没多久,他的下巴上已经一道长长的伤口。

应该是要留下疤痕了。

李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靠在他的肩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血,她说:“你怎么还在啊,我梦到你突然修为变得很高,扔下我跑了,我喊你你也不应……”

兰漱收紧了双手,抱得更重:“不会。”

李伏天突然咬上他的耳朵,抽着气道:“要是敢扔下我,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吃了你——”

冰碴从树枝上跌落下来,在空寂的幽谷中发出响声,心中似乎是激起几条波纹,李伏天听到他说好。

她很满足,舔了舔咬出来的血渍,道:“你要一直这么对我好……”

兰漱很想说,她是他姐姐,这是他应该做的,并不需要她以任何事作为要挟。可她再次晕过去,兰漱本来准备好的话尽数卡在嗓子里。

那把剑真是厉害啊。

兰漱心里已然有了打算,扯着力气将人背到滕树围绕的空落处,让她躺下,自己则是定定站着,来回踱步后才下定决心,双掌合十,吐出一口气来。

亲眼看着水流下来结成冰,缠绕着结霜的草木,纠葛不清。昏蒙天色,举目无亲。狂风搠倒阻碍的枝芽,枝芽撑持着不愿倒下。

李伏天耳中轰鸣一声,太阳穴一阵刺痛,慢慢睁开眼。

兰漱侧身躺在一边,薄衣被血染黑,手上却只是冻的青紫。她挪着身子侧面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一点点温热,放下心来。

至少还活着。

刮过一片雪幕,她顺手揉了揉胸口,伸着腰望天,表情突然凝固,一点喜悦顷刻尽丧。

再次换了药,包了新布,体内血脉也没那么促紧。

沉默了片刻,她颤着手将兰漱的身子扳过来,他怀里抱着那把剑。

冰草上啪嗒一声,她紧绷着神经。

温度越来越低,全身都浸泡在寒冷中,手指也无法灵活的动起来,兰漱蜷起身子,低咽一声,沉默几息,道:“你好了吗?”

李伏天抖着唇,突然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将他拉起来,重重一个巴掌落在脸颊,却在冰雪天中没有那么刺痛。

兰漱跌回地上,抬眼看她,有些委屈的声音:“你打我?”

李伏天眼里好像添上许多猩红:“你炼了什么邪术,你做了什么?!”

吼完一句,又觉得不对,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你能从赖尝哪儿逃出来,原来你们本就是一伙的,本就是雪恨一脉的……都是剑宗的耻辱!”

又是簌簌的风吹过叶子,藤架上滑下来一堆雪,落在兰漱身侧,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说:“是,我是。”

李伏天拽着他的手,道:“你怎么能这样?你知不知道若是这一次我们出去了,你就可以和沈蜚英他们一样立功,你是仙派的嫡长子!!”

兰漱看着她,道:“不是了,很早以前,就不是了。”

李伏天摸着他的脸,心中聚了一团火焰,当火焰炸开时也只能将自己伤个体无完肤,她漠然道:“你真是没有一点李淮誉的血骨啊。”

兰漱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的反应是对的。

他道:“长姐这么责怪我,是因为我没有带着星晷死在那座庙中吗?”

咄咄逼人:“难道给我下毒的人不是你和张买诚吗?你们下毒不是为了以防万一,生怕练过雪恨剑的我死不了?”

“我小时候也很想练剑,很想成为散心宗的骄傲,我比谁都爱你们,我不忍心让你们每个人失望。”

脸上被风刮开几道口子,血痕淡淡的却深极了:“我那是也以为你们都想让我认真练剑,想让我出人头地,所以我才到处去找修籍,想让我爹,我娘,想让长姐都看得起我,而不是每次你们说什么我都得安安静静在一边听着,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们本就是希望我不会追鸠剑术的,因为……”

李伏天大声道:“别说了!”

兰漱便听话的住口。

一直到现在,他已经无法分辨他们真正的目的,只觉得自己谁也不能相信,就连赵秋衡……他都十分怀疑,为何他剑术那么厉害,却会被赖尝伤到,而需要自己去救他?

他暗暗告诉自己,之后谁也不能相信。

同时他也恨自己,总是那么轻易的原谅,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人面兽心,他从前就知道了,可总是不长记性。

他没和李伏天再说话,而是等泥流停止后,他又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寻到山洞,口不过三尺,望之峭峻不能攀挤。边缘露出一截雪白的布条,挂在枝上面一样,摇晃了两下。

兰漱一直在下面看着,上面一声不吭,显然是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

兰漱道:“做个交易。”

正在养伤的赖尝并未理会他。

兰漱拿出星晷,道:“你以为等我死了便可以救五爷吗?不可能的,除了我,再没有人可以驱动星晷,它落在你手上,也只是一件废物,什么也做不了!”

赖尝向来是尊贵的四当家,从未被人如此要挟,何况此人还是大仇人。

她猛地从洞中飞出来,带过一阵疾风,掐住兰漱的脖子,脸色苍白却依旧毒辣:“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可以和我做交易?!”

兰漱面不改色:“只有我可以救五爷!只有我可以让你回到过去的时空,改变他,也改变你。”

赖尝似乎有些动摇了。

兰漱道:“我现如今不过亡命之徒,你大可信我一次。”

赖尝更加怀疑他:“你们追鸠一脉言而无信之人数不胜数,我凭什么相信你?”

兰漱道:“你以为你找的地方顾衣人进不去,可你知道正是她将我推下地道的!”

“我们被困在此处,李淮誉是绝不会轻易让我死,到时他若是拿走了星晷,交给顾衣人,那五爷和你只能就此恩断义绝!”

赖尝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但她若那么容易答应,兰漱反而会怀疑了。

见她仍然面有疑色,兰漱道:“这里既然是你设的机关道,想必是可以带我出去的吧?”

赖尝道:“你既说李淮誉不放过你,那怎么不等他来找你呢?”

兰漱愣了愣:“你以为他来找我,会让我活着回散心宗吗?他只会将雅绥山的人带来,亲眼见证我的死和星晷的毁灭。”

他竟也能没有表情的笑了:“你自己考虑,星晷没有我只不过是废物而已,你带五爷出来将近十年,不正是为了救他?”

兰漱道:“坯荒早已经不参与雅绥山和散心宗的事了,何况他们若真想帮你,在当年就不会袖手旁观,您说是吗?”

他慢慢走近她,身上流落飘零的味道弥漫着,粗糙却细长的手指从赖尝的脖颈滑到脸颊:“但我会帮你,一定让你今后事事如意。”

赖尝沉默了。

只有这一个办法,她太清楚,以致于无路可退。

她看着兰漱,心中无端的为他可怜起来:“你这个人,果真狠毒,若将这些计谋用在散心宗,李云渐那老贼也不必筹谋多年,让一宗两代人的罪过加承你一人之重。”

兰漱神色变了变,他心中疑问很多,至今也没有思考清楚,“什么意思?”

她用同样的方式触摸他,笑的温柔:“暂且不告诉你,待你帮我救回他,我自会一五一十的和你说。”

gu903();兰漱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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