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晨想起刚才那几名被打伤的侍卫以及被打成重伤的赵迟,使得周晨如同芒刺在背,心惊胆战的走过去搀扶着沈君辰,“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沈君辰的内心烦躁无比,脸色一沉,“你只管扶着朕,什么也别问!”
“是是是。”周晨战战兢兢,连忙应声。
周晨看见那名小太监手中的醒酒汤,便问沈君辰,“陛下,您还要不要再来两碗酒?”
“再来两碗?”沈君辰打了个酒嗝,豪迈的说,“好,再来两碗。”
周晨向那名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赶紧将醒酒汤递呈给沈君辰。
沈君辰接过一碗醒酒汤,没拿稳,直接洒了,随即又拿了一碗醒酒汤,一口豪饮后,直接将碗往后面随手一扔,发出“啪”的一声碎响!
“这酒怎么是热的,而且……这味道……”沈君辰打了个酒嗝,又继续说,“这酒的味道不好,不喝了。”
音落,沈君辰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儿,沈君辰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慌忙跑至一旁,扶着旁边的石柱子,一阵呕吐~
吐了一阵后,沈君辰继续摇摇晃晃的往前走,还是觉得头很晕,周晨赶紧过去搀扶着他。
风寂以及侍卫和暗卫们皆在后面跟着。
寅时左右,沈君辰走至玉华楼二楼,身后依旧跟着一群人。
这几日,宫里的木匠在整修玉华楼二楼的栏杆,是以,栏杆有部分是一个大大的缺口。
沈君辰站在离缺口不远处,冷风吹在脸上,他的酒还是没醒,头晕乎乎的,他的眼睛不是很清醒,周围的事物忽大忽小,在打转。
沈君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拿着这把灭魂剑,也许是因为他想到了除夕夜顾之溶舞的那段剑,然后就去拿了。
沈君辰其实好想顾之溶,本来想去栖凤殿找顾之溶的,可是,刚才他们两个吵架了,也许她并不想理他,去了栖凤殿以后,必定会吃闭门羹。
是以,沈君辰突然就改了主意,跑到玉华楼来,也许是因为除夕夜顾之溶从这里掉下去后,醒来就变了个人,他忽然就想过来走走。
不过,此时,沈君辰的心里烦躁无比。
“阿玦。”沈君辰低声唤着顾之溶的名字。
周晨听了后,微愣,然后说,“陛下,咱们还是回去吧,早些歇息,也许皇后娘娘正在等着您。”
沈君辰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拿着剑,不耐烦的说道,“太吵太吵,离朕远点!”
“是是是。”周晨连忙退后。
没想到,平时内敛沉稳的皇上,发起酒疯竟然如此古怪和可怕。
沈君辰扶着栏杆继续往前走,离栏杆的缺口处也越来越近,但他浑然未觉前面很危险。
“陛下,您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周晨心惊胆战,赶紧上前。
“陛下……”风寂紧皱着眉,欲上前去将沈君辰拉回来,“前面危险,您快过来。”
那群侍卫和暗卫们也开始担忧了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步步紧逼过去,欲将他拉回来。
沈君辰站在栏杆的缺口处,顿住脚步,黑着张脸,举起手中的剑,冲着周围的人吼道,“别吵别吵,还有……你们谁都别过来!都退后,朕的脑子很乱,让朕静一静。”
其他人皆不敢再上前。
“可是,陛下……”风寂的心里悬着块大石头,又上前了一步。
沈君辰冷着张脸,“可是什么?!朕的话也不听了吗?!”
“他是皇上,唯他独尊……”
忽然的声音,使得众人都将目光移向说话的人。
顾之溶已经换下了刚才那身玄色的夜行服,一身白衣,面色沉静,缓步走过来,继续低声道,“……况且,他手里现在有剑,天下无敌,你们都退下吧。”
沈君辰看着那一身白衣,皱眉,脑袋微微胀疼。
众人皆向顾之溶行礼,顾之溶叫他们起身,礼毕,沈君辰的声音又传来了。
“除了皇后,其他人都退下!”沈君辰冷冷的大声说道。这个女人来了,正好,他有话要单独和她谈谈。
“可是。”风寂迟疑不定,心中担忧。
“放心,有本宫在。”顾之溶镇静自若,威仪自成。
众人退了下去,不过,风寂和周晨不敢退得太远,站在看得见的地方,注意着他们两人的举动。
众人退下后,气氛安静了下来。
沈君辰率先打破沉默,“你刚才在嘲笑朕?”
想起她刚才说:他是皇上,唯他独尊……况且,他手里现在有剑,天下无敌……
可不就是在讥嘲他吗?
“没有,归庭,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顾之溶上前去。
沈君辰站在栏杆的缺口处,冷冷的说道,“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
“好,我不过来。”顾之溶顿住脚步。
沈君辰沉着脸,开口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更了,第77章的时候皇上恢复记忆
第76章坦白揭开
沈君辰沉着脸,开口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之溶微微勾起嘴角,“我想见你,就去养心殿找你,养心殿的宫人说你来了这里,我就过来了。”
她睡不着,有话想和他说,就跑去找他。
说话间,顾之溶缓缓朝沈君辰走过去。
“朕说了,你别过来!”沈君辰看出顾之溶的举动,眯着眼睛,气愤的说道,“快退后……再退后!”
“好,我不过来,你别激动。”顾之溶不敢再近前,将迈出的步子收了回去,还又退后了几步,就怕沈君辰一激动,从这二楼坠落下去。
沈君辰见她退后了,便又说话了。
“平日里我问你话的时候,有许多问题你都不愿意回答我,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把我当外人来看待,你说说,作为你的夫君,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沈君辰又是气愤又是哀怨的说道,心中酸涩。
顾之溶站在原地,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有什么想问的,你现在可以问,我都回答你。”
沈君辰的头还是很晕,用剑杵地,“好,我问你,你刚才过了子时才回寝宫,深更半夜,你去了哪里?”
顾之溶心想,睿智如他,肯定已经猜出来了,便不再隐瞒,直接和他坦白,“去了钟家。”
沈君辰的眸色一转,“你去钟家做什么?”
“杀人放火。”顾之溶的声音平缓。
“为何?”沈君辰微皱眉。
顾之溶迟疑了片刻,转而说道,“可不可以跳过这个问题?”
沈君辰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便不再追问她,而是话锋一转,换了话题,“行,我问你,刚才在栖凤殿,你提到拂晓山、翼奎阁是怎么回事?”
顾之溶面色如常,缓缓开口叙述,“南乌、北玄以及已经灭亡的遂郜国,在这三国边境的位置有一座山叫拂晓山,翼奎阁就在拂晓山上。”
沈君辰点点头,然后又问她,“少蝉究竟是什么人?”
顾之溶犹豫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本来叫秋蝉,是翼奎阁的人,翼奎阁有三大护法,她是其中之一。”
沈君辰的心头了然,难怪一直都查不出来,原来如此。
站在不远处的风寂,他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自然也听见了这段话,微蹙了下眉头。
风寂暗道,原来,她其实是叫秋蝉呀。
沈君辰的头还是很晕,脑子里面的思路还算清晰,看着摇摇晃晃的顾之溶,继续问她,“你和井宿是什么关系?”
顾之溶的脑子蒙了一小会儿,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查了她那么多事情。
片刻后,顾之溶心平气和的开口,语调轻缓,“我是他的义女,这事儿外人皆不知晓。”
沈君辰微愣,想不到竟然是义女,难怪……
沈君辰的脑子还算清楚,便又问她,“在你来火城之前,我们真的见过?”
顾之溶点点头,语调轻缓,“见过一次,那时你说你叫廷渊。”
沈君辰努力去回想,但脑子里面压根就没有这回事儿,他甩甩头后,便又问顾之溶,“好,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是廷渊,你说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刚才在栖凤殿时,你说我把一个哑巴骗得团团转又是怎么一回事?”
“拂晓山离北定王府不远,儿时的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往翼奎阁跑。五年前,我记得那时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我因为顽皮闯了祸,我阿爹为了处罚我,就给我下了藏声蛊,中了那蛊毒后,会变成哑巴。那时的我每天总喜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能说话于我而言简直就是种酷刑。刚好那段时日昱旻谷的竹沥神医在拂晓山上,我便跑去拂晓山找竹沥神医帮我解蛊毒。
“在拂晓山的山脚下,我怡好看见你被几个敌军围击,你身受重伤,且身中剧毒,我便从他们的手中把你了救下来,然后将你带去了翼奎阁中,是竹沥神医帮你解了毒,你醒来后,说自己是叫廷渊。竹沥神医说,我中的那藏声蛊没有解药,不过,一个月后会不药而愈,所以在那期间,我一直是个哑巴。”
顾之溶不慌不忙的述说着当年的往事,趁沈君辰听得正入迷的当儿,缓缓移动莲步,朝沈君辰靠近。
“为何我还是想不起来。”沈君辰努力回想,头微微胀痛,一些杂乱无序的记忆在脑海中回放着。
顾之溶一边靠近沈君辰,又一边继续说,“我也是刚刚才知晓,后来,你的伤好了之后,我义父让人对你用了‘忆断’,所以你才会忘记了在翼奎阁中的那些事儿。”
“你别过来,就站在哪儿好好说你的话。”沈君辰看见顾之溶已经走了过来,便举着剑。
沈君辰觉得顾之溶在打转,一晃一晃的,他皱眉忍着头上的疼痛感,便又说,“还是退后吧,再退后,再退后一点,你离我近了,我会觉得你对我图谋不轨。”
“我哪儿敢对你图谋不轨呀。”顾之溶很无辜,看见沈君辰激动得又退后了两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退后。
沈君辰看着摇晃不定顾之溶,他自己也摇晃了一下,“你就站哪儿别过来,我觉得好晕。”
沈君辰感觉手也快使不上劲儿了,轻叹了一声,这把上古玄铁神兵可真沉。
顾之溶看着沈君辰,若有所思。她的武功很高,若用袖中白绫缠上沈君辰,可以把他拉过来,只是,她记得前世她被沈君辰点过一次穴道,她怎么都冲不破,从他点穴的方式来看,沈君辰的武功必然也不低,若这个时候用白绫,沈君辰一个醉汉,万一用他手中的剑将白绫斩断,他极有可能会跌落下去。
玉华楼三面环水,偏偏现在这一面的下方没有水,若坠落下去,指不定会摔伤。
片刻后,沈君辰看着忽大忽小的顾之溶,又问她,“你刚才提到了‘忆断’,那是何物?”
顾之溶立在沈君辰不远处,定定的端详着他,朱唇一启一阖,“忆断是用花制成的一种香,再配上催眠术,可以将一个人的某段记忆封锁住,以致于会让人忘掉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沈君辰拧眉,头又开始尖锐的疼了起来,低声问道,“为何要对我用忆断?”
“一般来说,拂晓山上的翼奎阁中,外人只见进,不见出,我义父看在你是南乌将士的份儿上,就没有杀你,但他让人封锁了你在翼奎阁中的记忆。”
沈君辰觉得有些惊讶,更多是不可思议,根据刚才赵迟的描述,以及顾之溶说的这些,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儿,好像他真的就是廷渊。
顾之溶看出沈君辰的心思,又继续说,“五年前,你这把灭魂剑上有一个剑珮,剑珮上有一块小小的如意锁状的玉坠,那块玉坠色白如羊脂。”
沈君辰看着手中的剑,举起上面的玉坠,呈给顾之溶看,询问道,“是这个吗?”
顾之溶依旧站在不远处,点了点头,“就是这个,这玉坠上面刻了两个字,一面刻了个‘霄’字,另一面刻了个‘亦’字。”
“你怎知?”沈君辰看都没有看,便知晓上面的东西,是以,想也不想,就直接问她。
他记得五年前还在遂郜国的时候,这上面突然多了个剑珮,他当时还很疑惑。
顾之溶平心静气的徐徐开口,“其实,那是我阿娘给我阿爹定制的剑珮,因为我阿爹叫顾霄,我阿娘单名一个‘亦’字,所以便刻了那两个字上去,那剑珮还开过光,后来,我阿爹知晓我喜欢四处走动,便将那个剑珮给了我,再后来,我又送给了你,是希望它能保你平安。”
微顿了下,顾之溶从胸前的荷包中取出一个东西出来,拿给沈君辰看,“还有这个,这块破铁你还认识吗?”
沈君辰将目光聚集在顾之溶举起的一只手上,他感觉头尖锐的疼,视线摇晃不定,看不清顾之溶手里拿着的究竟是何物。
沈君辰使劲儿摇晃了下脑袋,才看清了顾之溶手里的东西。
那本是两块用绞幽玄铁打造的令牌,两块令牌合二为一后,可以看见上面刻了一个字。但顾之溶手中只有一块,看不清上面究竟是刻了什么字。
沈君辰认得那是什么东西。
那块被顾之溶称为破铁的东西,他自小就随身携带,五年前不知在何处丢失了,他意识到丢失了的时候,便让人去寻找,却一直未果。
待他登基以后,更是知道了那东西的重要性,又继续让风寂四处寻找。
想不到他想方设法一直在找的东西,竟然在他的皇后手里。
“我的东西怎会在你手上?你从哪里得来的?”沈君辰低声问,此刻,他的头疼得厉害,一手拿剑,一手扶着脑袋,眉头紧皱。
顾之溶微微蹙眉,“虽然我一直不知道这块破铁究竟是何物,但这个东西早在五年前就在我的手上。五年前在拂晓山时,你的伤好了之后,不告而别,离开时不小心落下了。我知晓你叫廷渊,且是南乌的将士,可是南乌的将士多不胜数,我不知该去何处寻你,就一直留着。”
第77章记忆苏醒
顾之溶微微蹙眉,“虽然我一直不知道这块破铁究竟是何物,但这个东西早在五年前就在我的手上。五年前在拂晓山时,你的伤好了之后,不告而别,离开时不小心落下了。我知晓你叫廷渊,且是南乌的将士,可是南乌的将士多不胜数,我不知该去何处寻你,就一直留着。”
那时,沈君辰不辞而别后,顾之溶一直将他放在心上,日思夜想。
直到两年后,老阁主知晓她对廷渊的心思,他在临终时同她说过,来火城有可能会遇上廷渊。
她和沈君辰之间真的很有缘分。
刚好那一年她的阿爹和哥哥因公事要回趟火城,她便随同他们一起来了火城。
沈君辰带兵消灭了南乌周边一个叫铢瓦的小国后,头一日刚回火城复命,他们顾家人第二日便到达了火城。
太上皇在宫中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在宴席上,熟悉的面孔,还有他左边眉毛中那颗小痣,顾之溶一眼就认出了他,加上熟悉的声音,顾之溶更加肯定他就是廷渊。也是在那时她才知晓,原来他就是南乌赫赫有名的瑾王。
gu903();后来,没过几日,太上皇说要赐婚于她和沈君辰,他的阿爹来征询过她的意思,她直接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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