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癖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_口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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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么贵——阿元咽下了这句话。她有些后悔,但她已经答应了女孩,就不能临时脱逃,想到这阿元有些沾沾自喜,如果温尔新在这,她一定会撇过一个得意的眼色——看吧,我和别人就是说到做到。

阿元叹了口气,这时女孩问,小心翼翼地,努力将虚假疏远的时间换成以前亲密无间,又快乐没烦恼的时间。

“我们还喝以前的那种好吗?”

女孩化了妆,下垂的小鹿眼像极了森林间隙中看见的可爱的鹿尾巴。

这是一头可爱的鹿哇。扛着枪的猎人啧啧惊奇,但是猎人并没有动,只有一名很年轻的猎人问大家:“你们为什么不去将它抓回来呢?它是多么可爱啊!”

年轻的猎人眼里,都是可爱的小鹿,心想既然没有人抓你,那么下次我就要来抓你了。其他猎人却嘲笑他的年轻和眼光短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以此为乐。

那么年轻的猎人抓到了小鹿吗?

阿元盯着女孩的眼睛,有些恍惚,有些入迷,它们始终擅长裹了水晶,自下而上地,用松软棉花般的触感,那样温柔甚至柔弱的神采。

有光,有情,还能触动到阿元。

她的一个晃神,女孩大着胆子覆上了手,除此之外什么话都没说。阿元不知怎么办,冒着汗,女孩问:“阿元,紧张吗?”

阿元很怕别人问她紧不紧张,女孩就经常问,一被问,阿元手心就冒着不停的汗,有时汗水是有强力的粘性的,阿元没有力气,也没有意思要挣脱掉。

“您的咖啡。”服务员带着一种奇怪音质的音色,玉石互相打击,那一声清脆短促的延长,化作看不见的薄刀,抵在阿元的头上。

阿元立马缩回了手,看向了窗外,在桌子底下,她的手不安地握在一起,仿佛虚张声势地摆出一张冷淡的脸。

女孩也不敢说话了,低着头,最后也和阿元一样,看向了窗外,如果能看向窗外同一样东西,那么距离也能稍微近了一些。

年轻的猎人和小鹿最后的结局是什么?阿元长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昏了头了,听到她叹气,女孩立马将眼睛黏在她身上,做好了静静聆听的准备。

这点上女孩得意于与阿元的默契,无论分开了多久,默契却一点也没变。这样的举动,可以适时利用,打动人心。

阿元说:“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所以你不该来找我了。”

女孩不为所动——没关系,默契还在——她这样想,也回答了阿元:“你错了,我们才分开一年,一年算什么时间呢?”

得要十年才叫时间,不够十,怎么能说长?说时间的重要?

阿元不善言辞,又看向了窗外,最后想了想约定也并非是不能打破的,“你妈妈看到我会不开心的。”她站起身,说要走了,走出店,阿元删了女孩的联系方式。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往店内看去,女孩与她默契,也抬起了头,阿元抬手朝她挥了挥。

阿元拿起手机,发消息给温尔新:我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店里的女孩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想要一个人的消息的时候,就怎么也不来,也不会来,有十几根琵琶的弦,在往她脸上弹,弹的是哀音,她在店里嚎啕大哭。

小鹿耍了年轻的猎人几次,抖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尾巴,以为猎人还会来,可等到下雨,淋湿了皮毛,又冷又饿,猎人再没来过。

这样惹人怜爱的小鹿恐怕是做了很过分的,又伤人的事,猎人才放弃了它。

另外一件伤心冷漠的事,她的哭声无法引来热心又良善的对待,服务员只是有礼貌地请她出去,伤心的她站在街上,挑了一个地方走了。

阿元回到酒吧,有人问她你不是去见你前女友了吗?

“是啊。”

“复合了吗?她一直来找你。多可爱可怜的一个孩子啊。”

阿元闷了一口酒,说:“分了就是分了。”

没有别的理由,这人拍拍阿元的肩,笑着说:“不愧是阿元,真酷。”

阿元继续喝了点酒,今晚她没什么事,应该在家,她躲在一个角落边上,看灯亮起,夜晚的余光少得可怜,许多人来了,还有一道道他们自己的影子,聚在一起跳舞、聊天、喝酒,洒了的酒杯,头顶色彩斑斓的魔球灯,照得人张牙舞爪,一个个都舞着尾巴,挥发出一种难耐的香水味。

人人都喷香水,阿元眯着眼嗅了几下,站起来头晕脑胀地爬上舞台,蹲在舞台上,抓着话筒开始摇头晃脑地哼起来,酒精使她嗓子沙哑香甜,缓慢转动的慵懒灯光照在她脸上,落在卷卷的睫毛,这时人们才发现阿元有着一处极具柔美的特征。

不知不觉,所有人携着伴,头抵着头,让身体慢下来,打了一针高浓度的情感剂,过了几分钟,血液中爱情的浓度升高,带着爱人的开始接吻。

阿元呢,她在想跳舞,想着湿淋淋的雨夜,让声音沉下来,因为水汽而变得黏重,她的灵魂在转圈,在这些人头顶上,仿佛找到了立足点,被她舞过的头顶无不感受到了一股冲动。

她睁开眼,突然看到了温尔新站在台下,撑着舞台看她,阿元一下子站起来,跳下台追到了温尔新。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我还没读日记呢。”

温尔新轻轻说:“早上来过一趟。”

但阿元那时出去了,两个人没有碰到。

阿元想争取一下,“那,那现在呢?”

“那走吧。”

阿元紧跟上,她很紧张,就跟第一次来温尔新家一样,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温尔新递给她一本日记。

她问了个傻问题,说读哪?温尔新说随便你读哪。

“那就从第一页开始吧。有始有终。”

但是第一页不知为何黏在一起,阿元只好跳过,读起了后一段,她的声音有延迟,读来也充满犹豫,“我感到一些伤心。”

阿元皱眉,但是温尔新看向她。

“我感到一些伤心。”

“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伤心。尤其是当我看向阿勇的时候,但我怀疑应该是我生了病。也许吧。不确定。所以我一个人看了医生,检查下来我一切都好,只是有些累。虽然如此,这股伤心仍然没有离去。阿勇说我应该是生产过后情绪有些脆弱。”

“‘你看,我有时候也会突然觉得伤心,还想哭。’阿勇跟我举例子,多少有些安慰了我。阿勇对孩子很好,他太喜欢孩子了,整天醒了就去看孩子,比我还称职。渐渐的,伤心就感受不大到了。”

“果然是生产的缘故。”

阿元松了一口气,他往后翻,是空白页,又连续翻了好几张空白,温妈妈开始重新写日记。

温尔新开口:“读完这篇,就先回去吧。慢慢读。”

阿元点头,开始读今天的最后一篇。

“有一天做梦。突然梦醒了。我看着身旁的阿勇,重新问自己我为什么感到伤心。这时我突然有了答案。我开始感到伤心那天,正好是阿勇从首都回来。他问我能不能现在搬回首都呢?我觉得有些事……”

“什么事?”阿元脱口而出,立马翻了一页要看下去。

“好了。”温尔新摊手,阿元不得不合上日记本。

“那我走了……?”

阿元有些试探的意味,温尔新垂眼,弹了弹杯沿,笑着说:“送你一样东西。”

她送给阿元一支口红,“你唱歌要涂口红配你。”

阿元不涂口红,但她会涂这支口红。她离开后,温尔新重新打开日记,拆开了黏住的第一页——温妈妈问:“婚姻是什么?”

温妈妈去世了,那么该去问温勇,婚姻是什么。

温勇向许久不来的女儿展示他们的百日照,躺在摇篮里的温尔新和温故知,也不知道温勇在书房里看了几天了。

“你们都像她。”

“现在呢?”温尔新问,她现在很想烧一根烟,用一些火烧掉一些东西。

“现在也像。”温勇理所当然地回答。

温尔新说是,我们很像妈妈。

温勇得到了赞同,又赶忙翻出一张比较近的年份,姐弟两个和温勇的合照,他又说了好几次像,拿远了照片对着眼前更大了一点的温尔新比。

“根本就没怎么变。”

他小心地将照片放回了相册,合上时像是安慰一般轻轻拍了拍封面,那是宝物,被他放在了锁上的抽屉里。

“让心心看到了不好,会闹的。”

温尔新反问:“妈妈的照片也在抽屉里吗?”

“都在呢。”

温勇摸着抽屉,“都在这里。”意思是好好放着。

“你要听你妈妈的歌吗?”温勇找了些话,他有一张黑胶唱片,温妈妈怀孕后,录的特别版,算作告别,如果当初有人是温妈妈的粉丝,家里应该都有这张唱片。

温勇买了好几张,夜里排队去买的,在那时谁会浪费时间排队买上一张不实用的唱片?可温勇站得腿都废了,就是要亲手买到这么几张唱片,当他揣着唱片冒雪回来后,两个人仿佛拆礼物般,将唱片小心放到留声机上,温妈妈和他暖在沙发上,搓着手,给温勇哈气,温勇逞能,说不冷!

“这首歌最好听。”温勇摇头晃脑听着,跟温尔新说这歌哪里好,你妈妈是怎么唱的。

好多年前的事,温勇还记得,说起回忆心里年轻了几分,还额外有许多美好的装饰。在他的记忆里,都只剩下好的,甜蜜的时光了。

温勇说完,期待地看着温尔新,温尔新立马露出笑容,“好听。”

第45章

温勇睡着了,在听了第二息的歌后,表现出了极大的悲痛,眉尾在使劲地往下拉扯,眉头则奇异地往上走,可怜的眉间只得拱起肌肉,像板块运动无奈拔地而起,接连起伏的山岭。

眼睛自然是红彤彤的,只是没有垂下泪。他有一股子很能忍耐,有很拼命的力气,是惧怕有人知道后可能发生的事,长期形成的可怕的条件反射,快速变换成什么也没发生,自己给自己欣喜地安慰,倒是拿了熨斗将眉毛抚得平平的。

不知道该说是优点还是缺点,温尔新想应该是天赋,在于他有异于常人的精明,很会审时度势,也很会在屋檐底下低头,是一种爱和惧怕让他低头,渐渐习惯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反抗。

但是温勇认为,只要歌还在放,他虽然及时快速地收敛了情绪,也是一种对外的宣告,是一种勇敢,因为家里上下都知道他有一张极其珍贵的唱片,知道他会听,听得留恋入迷,甚至因此常常情绪失控,饭也不怎么吃了。

这个“常常”是要捡日子的,捡到哪一天就是哪一天,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在意,也不在乎。饿一天死不了人,伤感一天也习惯了,变成“看,他又在哭了。”

掉的是泪,可人家怎么看他仅仅是在吃每天无味的白米饭罢了。

温尔新停掉了留声机,恰恰停掉的这一秒,凑巧听见了书房外的动静。只是声音飞逝得太快,只有视线捕捉到的一闪而过的衣角留存做了证据。

温阿姨尴尬地站在她面前,说你来了啊。

而温尔新回答:“爸爸在睡觉。”

“那……那我不打扰你了。”温阿姨虽然想要急匆匆地离开,但她的动作并不是这么干脆,在看到温尔新打开书房门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深切的沮丧,有一种家里未免太过于安静的想法,令人难以忍受的安静也不是没有,只是在这一刻好像没什么办法忍受下去了。

我应该和她说说话,她这么好,应该会和我说一会话的。

所以温阿姨停下了调转的脚步,产生一种粘滞停留的状态。

但是我并不是很善于言辞的人,我还很无趣。

马上温阿姨又叹了一口气,在进入了一种新奇的渴望的心态后,没有足够支撑的信心与勇气,很快进入了死气沉沉的哀伤。

谈话应该有高标准,应该是产生了共鸣,才叫谈话,才能进行下去,过程是舒服的,惬意的。

看了一些书,因此产生了些许称得上浪漫的想法,是自己的思绪,只是难免像婴儿蹒跚学步的样子,还是不大自信。

“也许到楼下可以说一会话。”温尔新抛出橄榄枝,温阿姨一下变得很惊讶,握着双手,同时双脚不安而兴奋地交换了一下重心,随后啊了一声,说:“那我现在下楼去泡个茶。”

她轻快地往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问:“忘了问你,你喜欢喝什么茶?”

温尔新说:“什么都行。阿姨您看着办。”

温阿姨眨了一下眼,突然快速地回身下了楼,没一会温尔新下楼,看到她刚刚哭过,忙着擦干了眼泪。

“诶,进了脏东西,一直不舒服。”温阿姨向她强调,转头就和温尔新说一楼有专门喝茶的客厅的,只是平常都没什么人用,在那喝茶就太浪费了。

“不过你来了,那也不叫浪费了。”

温阿姨推开门,这时她略挺着胸,抬着头,站在一旁,让温尔新在中心,因为她要给温尔新介绍自己最喜欢的房间。

如果这辈子没办法让温尔新成为自己的女儿,但也可以当朋友。

温阿姨是这样想的,才表现的如同新交朋友。

“你坐着就行了,我来给你露一手。”此时她有一股高涨的表现欲,表现欲让她不停地说,抓住从没人对她自己说的“您看着办”,找不到北了,抓不住平时的外在,竟像是醉酒糊涂了一样。

温尔新给了她一捧沙子,温阿姨拿来当一袋子金币,太珍贵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索性拿出来,原样用在温尔新身上。

温尔新冷眼看着温阿姨温壶、洗茶,再是洗茶,最后才有澄净的茶汤出来,温阿姨冒了点汗,说第一杯先给你喝。

温尔新不喜欢喝茶,她喜欢喝酒,不管什么酒,有多少。正是因为没兴趣,才能无所谓,反倒像救了温阿姨,无心插柳柳成荫,也是一件好事。

但温尔新只感觉到一种类似嘲笑般,不由自主心里探出一句:“可怜啊。”

然后再是一种冷漠的动机,她要接近温阿姨。

但不是今天,凑巧觉得放在今天也不错。

温阿姨的热情并没有造成温尔新的愧疚,甚至她站起身打开了通往花园落地门,看了一会正给花草降温的园丁。

因为夏天的鸟儿太闹人了,园丁除了照看花草,还时不时抬手将水管的水洒走这些鸟,但鸟多来了几次就不怕了,围成一大群绕着这片花草,以至于园丁更加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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