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位主儿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在靖阳王府便以为没了外人,竟敢将话编排到了她母后头上来,越容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遭遇见这样的人。
“姑娘,可不敢说这话。”婆子嘴上拦着,却还是显了几分轻慢,只当在这靖阳王府里说的话都传不出去。
可婆子不经意超前看了一眼,便见有两位姑娘气定神闲的站在前方,一位是堂姑娘,而另一位有些眼生,只是那瞧过来的目光却叫人心惊。
江玥似气急败坏,也没瞧眼前,还在说:“我要还在靖阳,管她皇后娘娘还是什么,谁敢欺负了我去?”
越容一挑眉,旁人在她面前,说她的好坏,她从来不计较,可若有人在她面前说她母后的坏话,那她若还是视若无睹,那她的心肝儿便是白长的了。
“江大姑娘,好大的脾气。”她淡淡地开了口。
那闻声看来的江大姑娘,满腔的怒气突然就哑了声。
等送了兰儿到庄子上去,沈家妇原本在院中做活计,不知道怎得回事,忽然就背着幺儿跑出了院,身后还跟着两个小的,不知是怎么了。
那不远处的禁卫一惊,也跟着上前。
“沈家嫂子你这是去哪儿?”田间有那妇人做农活,瞧见她跑,不明所以。
沈家妇没回答,只顾着往前走,她有感觉,她女儿回家了。
果不其然,她在田埂上还没有走到一半,便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朝她跑来。
“娘!”
眼看着兰儿同她娘亲母女团聚,越容也有些动容,到底是她疏忽,忘了这世上最牵挂孩子的便是母亲。
她没有上前,只是那头兰儿牵着沈家妇的手往家去,还不忘了转身同她挥手。
越容站在那儿,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内侍上前提醒,“主子,咱们该回宫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更完就跑
第49章
京城的勋贵人家今日都在瞧热闹,一是靖阳王府那大姑娘被一向好脾气的六公主打发了去白云观诵经祈福,其中真切缘由旁人虽不知晓,可这让别家姑娘去道观里诵经祈福,想想也知道是那位姑娘做错了事得罪了六公主。这件事众人已然是众人议论不止,却又有另一件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那便是六公主请了全城的姑娘去赴她的秋宴。
皇上还生着病,她这跟前第一得宠的女儿却不顾孝道设下宴席同众位姑娘嬉戏,可不是叫旁人冲着她的后背指指点点。
越容自是有考量,她一大早就让谢芊芊入了宫,这还是谢芊芊头一回入宫,她是商家女,谢家虽有燕国第一商的名号,单凭一个商家出身,放在京中却也不够看,谁能想到她有朝一日还能入得这深宫大院来。
这又不像是在外头同越容见面了,打从西宫门处下了马车,便有着青衣的嬷嬷前来接引,那嬷嬷十分不苟言笑,一路上只同她说着入宫觐见帝后的礼仪。
谢芊芊低头温顺的听着,心里却是嘀咕,越容这是要做什么,她原以为入宫来只是见越容,怎得还要面见帝后?
穿过了九重宫墙,她终是到了永安宫门处,饶是她再镇定,此刻也不免心中忐忑,能入住这座宫殿的女子,怎么想都应该是一位令人生畏的女子。
清歌来迎她,穿过了前殿,来到后殿花厅,这是皇后日常见内眷亲属的地方儿,她按着刚刚那位引路嬷嬷教的行了叩拜大礼,将头埋在相叠的双手之上。
便听见一声叫人如沐春风的温柔之音,“起身吧。”
清歌有些意外,却也没有抬头看,想着声音如此温柔,也该是位美女的女子。
“坐着说话。”便有宫人搬了绣凳来,谢芊芊依言坐下,背挺得笔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容儿那孩子向来随心所欲了些,这些日子有劳谢掌柜替她看顾着些了。”皇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芊芊,她虽不管越容在宫外做些什么,可是她身边出现了谁,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自然谢芊芊的身世也早就有人打听好了送到她跟前来。
“民女不敢当。”
皇后笑了笑,“听闻谢姑娘出自江南谢家,谢家本宫也知道,乃燕国第一商,只不知你为何会孤身一人入京来?”
这话问的便有意思了,谢芊芊沉思片刻,依旧是实打实的说了。
越容陪着小宝在内室玩耍,心思却放在前头,方才她母后告诉她,她要单独见一见谢芊芊,也不知二人话说的如何了。
正想的出神,清欢小跑着过来,“主子,主子,不好了。”
她是听墙角去了,听完了就忙到后头来回话,“娘娘问谢掌柜,日后可一直愿意替主子打理铺子?”
越容手上拿着拨浪鼓,好奇道:“谢姑娘如何说的?”
“谢姑娘说,她能替主子打理铺子,便是日后主子还有别的买卖营生,她也能一并替主子打理了,只是她还有别的事情想要做。”
“主子,您说娘娘会不会动怒?”自来,有二心的奴仆皆没有好下场。
越容也没生气,“谢姑娘又不曾卖身于我,是我聘来的掌柜,如何会惹怒母后。”
清欢这才松了口气,她方才是白操心了一场,“怪不得奴婢没听见娘娘斥责谢掌柜呢。”
“她们可还有说别的?”越容又问。
“奴婢听完刚刚的话,就回来找您了,别的没听着。”
“你呀。”越容叹气,“你说你这性子,要是从前还好,左右我都能护着你,日后等咱们出宫立府了,你又如何能独自撑起来呢?”
“主子。”清欢撒着娇。
那头,皇后娘娘终于同谢芊芊说完了话,她宫务繁多,今日能见一见谢芊芊,也都是为了她女儿。谢芊芊起身恭送时,方觉自个儿后背都已经湿透了,屋中伺候的宫女请她稍等,公主历时就出来,她问了时辰,方觉刚刚同皇后娘娘说话不过才一刻钟,她却觉着过了大半日似的。明明对方也没说什么,却好像她从前在江南家中,一直到入了京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知道一般,可不叫人毛骨悚然。不过她心中也明了,能让她进了越容的身这许多日子,只怕是因为宫中早就将她的身家调查了个齐全。不过皇后倒真是一番慈母心,话里话外皆是对女儿的关怀。她竟起了几分羡慕,她的亲母若是像皇后这般关心她,她也做不出离家出走这回事了。
屋中伺候的宫女忽然就齐齐弯了腰,是越容来了。
“民女见过六公主。”谢芊芊起了身,脱口而出方觉不能再唤越容容姑娘了。
越容牵住了她的手就往外走,“你何必多礼。”
“我母后可有难为你?”
谢芊芊忙道:“皇后娘娘极好说话。”
“那就好,走吧,去芙英殿坐坐,我昨日已经拟好了单子,咱们今日就是再瞧一瞧有无疏漏。”这单子便是拟的秋宴名录了,谢芊芊来了京城大半年,俨然已经比越容自己还要了解那些个闺中小姐的秉性。
等到了芙英殿,便比方才在永安宫里松快了许多,越容将自个儿昨日忙碌了一晚上拟好的单子拿了出来,细细的同谢芊芊对着。
谢芊芊终于知道越容要昭告天下,那知己书铺是她开的。
二人说着话,又有宫人前来,却是乾坤殿御前大监来传话,皇上赐下亲手题的学堂名儿——慧泽堂,还有一副亲手所写的《劝学》,可供奉于学堂前。
谢芊芊这才是止不住的羡慕了,旁人家的父亲母亲多么开明,女儿想要做什么依了她不说,还会支持她。而谢芊芊的亲爹却做得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来。
谢芊芊甩掉脑中的想法,同越容说起了待办事宜,“咱们学堂的先生如今只有两位,一位教识字的,一位教算术,若是按照咱们之前的想法,不过是让孩子们识字识数,这也足够了。只是如今既要将学堂正儿八经的办起来,那就不止需要两位先生了,识文断字只是基础,礼乐等课程也要聘先生。”
“我知道是我想一出是一出了,谢姑娘可有为难之处?”
谢芊芊微微一笑,“春闱过后,还有不少举人留于京中,这个时候去聘请几位学问出众的先生并不是什么难事。咱们的学堂也不能只设在知己书铺后院了,恰好隔壁店铺要出售,我昨日已经同店家谈好价格租赁下来。旁的事情,我也已经吩咐伙计们筹办,公主不必担心。”
越容这才放心,她嘴皮子一张,底下的人却要做许多事,不过幸好谢芊芊做事极为利索,多少事情只一晚上的时间竟都办妥了。
“过两日庄子上的秋宴上那些书,我也已经吩咐人送去庄子上了。”
“公主,您还没告诉我,您为何突然想叫全城百姓知道,这书铺和学堂是您开的?”谢芊芊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问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从前想着打着她的名号开的铺子,再是不好做的买卖,也会有人来做,只是如今她想明白了,若她做好事叫皇室得些好名声,拉拢些人心,日后就算有逆贼出现,君民一心,也能叫燕国免些战祸。
但她还有一个主要目的,便是要将那躲在背后的人给引出来,她站在了前头,谁都能瞧见,她无处可躲了,躲在背后的人便只能将身影露在阳光之下,到时候可不就是一抓一个准儿了。
“只是这书院开张的日子可要选好,还有下月初一便是太子大婚,那倒是个黄道吉日。”
谢芊芊心中有一本黄历,想了想,“初一是黄道吉日,初三也是大吉,利开张,离现在还有些日子,也来得及我带人将隔壁铺子给收拾出来。”
秋宴那日,京中能赴宴的勋贵人家的姑娘们能到的都到了庄子上一聚,算是彻底告诉了全京城,她开了知己书铺,铺子专供姑娘们平日里读书写字的地方,她还要在京城里头开学堂,这学堂还是皇上亲笔题的名字,只不过这学堂是开来给京中贫穷百姓家中的孩子上学的地方,若京中那些个有才学的姑娘家闺中无事,可到学堂来教教学生。
虽这都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有人猜测,这怕是皇上的意思,自古以来,读书都是要有家底儿人家才能供奉的起的,笔墨纸砚,样样都价值不菲,莫说贫穷人家的姑娘,便是小子都念不起书,哪儿像勋贵人家的姑娘,读书只是当作了消遣。
秋宴过去,各家姑娘回去便同父母将越容在秋宴上说的话一五一十转达了,不知私底下如何议论,到了朝堂之上上折子,朝臣隐隐约约有了两派相抵的局势。
不过这些本就在越容的预想之中,她再不像从前那般沉不住气,这回无论旁人说什么,她都稳如泰山,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宫中各处开始张灯结彩,屋檐之下,隔着半尺便有一盏红色宫灯,顺着笔直的宫墙一路下去,就像是红河缓缓流淌。
看着燕承钰牵过李韵芸的手跨过东宫正门时,越容心中却觉得缺了点儿什么,过了半晌,她方才想起,这都已经过了十三日,江洵怎么还没回来?工部的差事再是紧要,燕承钰可是将他视作亲弟弟一般,连大婚之日都赶不回来吗?
耳旁礼乐声未停,满眼看去皆是喜气洋洋的景象,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跑走。
第50章
慧泽堂开张那日,倒也热闹,只是因为是学堂,并不能像是商铺那般,宾客盈门,越容亲自摘了慧泽堂大门匾额上的红绸,鞭炮声劈里啪啦在她耳旁响起,她捂着耳朵站在一旁,看着红色的鞭炮纸碎落一地,红艳艳的瞧着十分喜庆。
到底是学堂,来往客人皆送笔墨纸砚,琴棋书画,满满当当也都堆了一间屋子。
清歌带着宫人做着合里清点入库的差事,越容随着谢芊芊将慧泽堂上下都走过一遭,入了屋刚好听见清歌念,“靖阳王府二姑娘送来江石镇纸一对。”
正待记录在册,将要入库时,越容却瞧着那副镇纸十分眼熟,“等等。”
“主子,怎么了?”
“这是阿莲送来的?”
“正是,主子。”
越容轻抚着雕刻着‘落笔生绮绣,操刀振风雷’字样的镇纸,这是诗仙的诗句,她十分熟悉,因着这是头几年,她还在上书房同江洵一块听课时,先生讲了一回这首诗,她觉着这句诗磅礴大气,写了一回,却写不出诗中之意,江洵还笑她一手字软绵绵的,写不出来绮绣,引不来风雷,不过那个时候,江洵的字还不如她呢,一首狗爬字,丑的先生日日罚他写大字。为着这事儿,她整整十日不曾理会过江洵。
“这一句诗磅礴大气,刻在镇纸上十分不错呢。”谢芊芊瞧了一眼,夸赞道。
“可不是。”越容笑了笑,将镇纸放入锦盒中,又问清歌,“靖阳王府可还有别的东西送来?”
清歌翻着册子,“倒是还有几刀宣纸,和一箱普通书册。旁得也就没了。”
“这副镇纸就莫入库房了。”
越容又看了一眼,那刻在镇纸上的字,行云流水,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洒脱二字,同她从前一直以为的人完全不同。
“是,主子。”
待到将所有贺礼都入做了库房里,谢芊芊领着账房将所有的笔墨纸砚都算过一回,“如今纸笔充足,可供两百名学童用两三年。”
“那便好。”
她既然要开学堂,那学堂里头的笔墨纸砚便不能少,她也不要旁人送些金银珠宝,普通的纸笔管够就行,这样既不叫旁人花大钱,也能叫旁人得个好名声。
带着这副石江镇纸打道回宫,越容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无非有他,如今半月有余,江洵的差事怎么也该了结回京了,可他还是没回来。
她着人去打听了一回,说是差事繁重,还需几日才能归。
可她这出想要将学堂开办壮大的想法是江洵离京之后才临时起意来的,便是江洵知道她要做什么,如何能在繁重的差事下还能准备一副镇纸呢?难不成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越容心中疑惑不止。
“主子,可是这副镇纸有问题?奴婢见您盯着它瞧好久了。”清欢不解,她向来是个有问题便管不住嘴要问的。
清歌咳嗽了一声,示意她住嘴。她们主子分明就是因为此番世子爷没回来心情有些不好。
又过两日,太子妃入了东宫,便该是一台小轿迎侧妃入门了,江玥被越容送到白云观去诵经了,江玥气急败坏地站在厢房门口,她的嗓子应该是哑了,说话时都带着几分沙哑,“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下山?”
门口守着的内侍没有一个理会她的吵闹,只是看着午时将要到了,在厢房外摆了祭坛,有道士开始诵经,而她则要开始一天的抄书,这已经是第十六日以来,每日都会发生的事情。
“姑娘,我的姑娘,这要怎么办?”曾氏站在一旁急得不行,眼看着今日就是入东宫的日子了,可宫里头好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也没说来个人将他们接下山去。
江玥气急败坏,屋中能摔得东西都摔了,她嗓子都已经冒烟儿了,外头的人就像是一群活死人一般,谁也不会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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