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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离去

两日后的朝堂,闻月以行动实践了她当夜所言。

作为命相女的国师闻月,禀告晔帝,她夜观星象,发觉东南之地星宿黯淡,恐是江南将有饥荒之召。江南之地,自来为南施国粮仓,若江南出了状况,岂不是整个南施国都要出错?晔帝顿时大惊,急忙询问闻月解决此事之法。

闻月见势,告知晔帝,若由她坐镇江南,三年之内,定无任何隐患。

晔帝因中原蝗灾一事,早已笃信闻月。

她甫一开口,晔帝便命令下去,七日之后,由禁军护送国师至江南坐镇三年,以保国之粮仓安平。

早朝结束,众臣作鸟兽散。

这两日,为了撇清与谢翊关联,无论是朝堂亦或是私下,闻月故意躲谢翊远远的。连国师府上下,闻月也都下了死令,待她进府之后,绝不容得任何人进来。

连续两夜,闻月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而今上京城中,关于谢翊心仪于她的传闻甚嚣尘上。如若谢翊谋反,她此刻定然逃脱不了干系。

若想与谢翊撇清干系,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销声匿迹,让众人渐渐将她遗忘。

倘有一日谢翊谋反失败,时间叫人忘却前尘,晔帝找上她的可能也是极低的。

因此,她连夜想出了坐镇江南,远离上京的法子。

实则,在她死前,江南之地皆是平安顺遂得很,更不用说饥荒、天灾。

躲进江南趋利避害,是闻月如今最佳的选择。

国师府寝殿内,闻月撕下黄历。

眼下,距离启程之日,仅剩九天。

她只盼这九天千千万万不要出了差错,切勿让她心生动摇便好。

上京是留不得的,前世她便是死在了这儿。

今世,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将黄历纸折成条,闻月抬手将纸对准烛火,任那火星引燃了纸,在黑夜中尽情释放光热。

待到纸快烧着手,闻月本能地便要放开。

可也就是在她即将放手的一瞬间,身后蓦地殿门洞开。

自外头而来的冰凉风意,将手头残纸燃得更旺。

她本能回过头时,却闻见一股谙熟的松木气息。

那人动作一气呵成,先是一脚踹上了殿门,而后不紧不慢地在她脸侧吹了口气,一并将那燃着的黄历纸以及烛火,统统吹熄。

她单薄的肩胛骨被他用蛮力摁着,压上墙壁。

再抬眼时,夜色沉沉之中,闻月对上谢翊一双猩红的眸子。

她丁点不恐惧,昂着脑袋,肆无忌惮地朝外吼:“来人!”

“别喊了。”谢翊欺得她更近,“都被我打晕了。”

“谢翊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又气又急:“你可知道外头那些侍女宦官,多少是晔帝派来监视我的,他们醒来之后察觉异样,若上报至晔帝,你该如何是好?”

“那便统统杀了灭口。”

“你疯了不成?!”

“对,我确实疯了。”

他眸中血丝遍布,当真有癫狂之色。

昏暗的室内,唯独的光亮,只剩洒在地上的一抹清白月光。月光落地前,亦路过了谢翊半面侧颜,光影映在他高耸的眉骨、鼻梁之下,深深浅浅。

他将她逼近墙角,一手撑在她脸侧,不让她有半分躲闪余地。

他目光灼灼向她,一字一顿道——

“自打你想离开我的那一刻,我便疯了。”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竟让闻月恍惚。

迷蒙之间,她恍惚想起了前世上京途中,谢翊落难定宁城,与她成亲那夜。

那夜与今夜一般,月色皎洁如一汪清泉。

那时,红烛映衬之下,他揭开了她的红帕。

澄白的光,半打在谢翊英俊的侧颜上,尚未喝那合卺酒,闻月便已醉了,醉得烧红了两颊,醉得一时失了心。

谢翊一步步将她逼近墙角里,唇角扬着得意笑靥,直到她退无可退,方才扔了她的红帕,将她逼在角落内深吻。

待他吻得酣畅之后,温柔抄手将她丢进了榻里。

闻月记得,他分明先前受了重伤虚弱得很,可那夜欺负她的时候,他却力道蛮横、毫无病弱之感。

那时肌肤相亲的感觉,谢翊滚烫的身子,让孤女闻月体会到了被保护的安全感。

情到浓时,那是谢翊也曾如此刻一般拥着她,口气霸道且蛮狠地警告她——

“阿月,这一世,我绝不允许你离我片刻。”

仔细回想起来,或许前世之中,两人曾拥有过无数个温暖夜晚。

只可惜后来的冰冷、薄凉,早已统统将这些温暖冻结成冰了。

闻月后脑已抵上白墙,退无可退。

彼时,两人仅剩毫厘之遥。

夜愈深、风愈静,由于离得太近,连呼吸吐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谢翊捏着她的肩,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掰入怀中:“阿月,我绝不准你离开我。”

闻月未挣扎,任由他滚烫的身团团拥住她。

她冷静地同他道:“谢翊,你绑不住我的。”

“可我也绝不允你逃!”

“你绑得住我的人,绑得住我的心吗?”

闻月将脸闪过一寸,拒绝他的靠近,“谢翊,你分明知道,这一世,我的心里是没有你的。与你上京是为活命,嫁入辰南王府亦是为了活命。”

闻言,紧固住她的臂膀,渐渐松弛开来。

谢翊缓缓从她颈间抬首,直至对上她的瞳眸。

本能地,他问她:“那前世呢?”

“或许有过。”闻月别开脸,不看他:“只可惜,仅是有过。”

趁他神色落寞,松开怀抱。

闻月静默地跨出一步,离得他远远。

空荡的寝殿内,两人距离仅有一步之遥,可两颗心间,隔的却是天堑。

黑暗之中,谢翊从鼻间吐了口气,兀自大笑起来。

若闻月能瞧见,定会发觉,那双意气风发的眼,此刻却是一片孤独沉寂。

谢翊背对着她,说:“阿月,关于前世,我有一事未解。”

闻月蹙眉:“何事?”

未紧阖的门,被狂风吹开了一丝缝隙。

彻骨的凉风自室外打进来,将谢翊的声音吹得支离破碎——

“前世入辰南王府之后,你可是……爱上了旁人?”

得闻此话,闻月浑身一怔,瞳孔皱缩。

长久之后,她方才恢复平静,眯着眼追问他:“你是何时发现的?!”

她此言,近乎等同于确认。

谢翊捏紧拳,不怒反笑:“我早该料到的。自打然儿出生后,你便极度厌恶我的碰触,得你今日所言,终于印证心中真相。阿月,原来不是不会爱人,只是不爱我谢翊,只是将心给了旁人呐。”

闻月紧抿着唇,无法回应。

长久以后,风声止息。

她难得怀着歉意,同他道:“对不住,他对于我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此事是她对不住谢翊,闻月无法辩驳。

前世的闻月,曾有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在死前的两年间,她本有能力母凭子贵,借着然儿去争谢翊的宠爱。可是她却心甘情愿地居于后院、默不作声。

起因只是,她偷偷、偷偷地爱上了一个男人。

为了他,她心甘情愿地放弃谢翊的荣宠,只想悄悄在后院与他一道了此时光。

那男人是王府中的护卫,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他在夜间当值,每逢亥时,他便会照例出现巡逻。

闻月与他的头回照面,是因她扮成丫鬟模样,去然儿院中鬼祟探望被他抓见。他原该照例将她带去管家那儿受罚,却见她因见了亲子眼眶通红,起了同情心,放过了她。

再后来,闻月近乎每次偷看然儿,都会撞上值夜的他。

为防闻月被旁人发现,引致他的罪责。

他总会一步不离地跟在闻月后头,直到闻月进了院子方才黯然离开。

一来而去,两人便也就因此熟识了。

她知晓他年少时因一场火灾被毁了容、哑了嗓,因此只能以面具遮面、无法开口说话。她知晓他乃京中人士,住在东街畔,

他也曾在她手心书写,告诉她,他的名字——

江呈。

而那一夜,她手心抵着他指腹。

那相触的温暖,是闻月两世之间,与他仅有的最亲近的一次接触。

两人之间,发乎情止乎礼,再无旁的逾越。

至于她是何时喜欢上了他呢?闻月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是她偷跑去见然儿时,那男人远远、静默的温柔地护送。也可能是她受人欺侮,跪在大雨中,他整夜为她撑着的那一把油纸伞。

谢翊未曾能给过闻月的温暖,他统统都给了。

而闻月所想要的,也仅仅如那人给她的平淡幸福一般,绵长、温暖。

这一世重来,闻月也曾尝试寻觅他的踪迹。

只可惜,她寻访辰南王府中多人,也未能找到江呈存在。

东街畔百姓众多,她亦未寻到一家姓江的人家。

后来,闻月终究是死了心,任命了。

她开始明白,她与江呈的缘分,兴许到这一世,便已是断了的。

深吸一口气,闻月侧过身,朝向他的背影,声线认真且恳切,“谢翊,放过我吧。”

谢翊笑笑,反问她:“你让我放过你,可我又要如何放过我自己?!”

他回过头来,一双赤红的眼血丝遍布。

他凝神望向她,眼中已有癫狂之色:“你可知,那日你说愿意嫁我时,你可知我有多快乐。我自以为前世未了心愿,能在今世达成,却未想到,你我还是成了如今模样。我谢翊自认贪婪,我可以不曾拥有,但一旦拥有了便是一世!”

“前一世还不够?”闻月质问他,“这一世你还要再搅乱我的生活?!”

谢翊自知是他自私,却始终不愿松口。

闻月一步步走向他。

前世所有委屈、心酸,如日历般一页页翻过。

她停到他跟前,抬眸,眼中已是湿润:“谢翊,我们之间早就没了爱意,如此相互折磨,并无意义。就当是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可好?”

她扯住他的袖,声声哀求——

“就当是这一世,我想为我自己,活一回可好?”

第79章酒醉

成坛成坛的酒,入了喉。烧灼的不止是谢翊的胃,还有心。

忆起那夜,闻月在寝殿里饱含泪恳求的那双眼,以及那句“谢翊,放过我吧”,谢翊心如刀绞。

得以重活一世,谢翊原以为一切皆会向好的方向走。

只可惜,他算准了每一步,却未算准闻月的心。

前世她含恨死去,谢翊了解她,知道她绝不会轻易原谅。

因此,重遇之后,他便小心翼翼地捂着手,企图将她的心焐热。

当初在夷亭之时,谢翊见她心仪王道勤,向往岁月静好,执意嫁人,他也曾动摇,甚至放弃了带她离京的打算,任由她嫁给旁人。只可惜,机缘巧合,她还是同他一道走上了上京之路。自那时起,谢翊便告知自己,这是上天赐予的机会,他绝不能就此罢休。

他一步步捧着自己的心,试图温暖她。

只可惜,她仍旧接受不了这世重生的他。

知他策反,她意欲与他一刀两断,甚至不惜以三年不入上京来割舍。

他能理解她重活一世,急欲活下去的决心。

只是他唯独不能理解的,是他前世实在太过大意,竟未察觉出她百般抗拒他,居然是因爱上了旁的人。

到底是何人能引得她如此欢喜,谢翊当真恨不得杀了他!

心头怒极,谢翊抡起酒坛,猛灌一口。

须臾之后,他狠狠将坛子摔落地面,任“哐当”一声响彻室内,碎片横飞。

酒楼包厢外,罗宏闻声,飞快推开门。

眼见室内一片狼藉,谢翊身前酒坛已垒成小山,罗宏不由蹙眉。

他走上前,拦下谢翊正欲拆酒坛的手,劝道:“殿下,这都整整五日了,您军情不阅,朝堂不上,日日宿醉酒楼,也不是个事儿啊!从前您同属下道,酒不能消愁,怎到如今就偏听偏信了呢!”

谢翊恍若未闻,挥开罗宏凑上来的手,打开酒坛。

罗宏见状,一把抢过酒坛,无奈道:“殿下,酒多伤身。若您真是放不下闻月,便是一句话,我罗宏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替殿下将她从国师府绑回来,日日夜夜将她守在辰南王府中,让殿下得以舒心。”

罗宏是个莽夫,唯独能为谢翊做的,仅是如此。

谢翊闻言,蓦地笑了,“我何尝没想过这招,可闻月那人,自来有办法用一千招方式叫我破功。”

“殿下,她去江南三年,也不见得是坏事。”

罗宏压在他耳畔,低声道:“殿下成败便是在这三年,若三年之后,殿下仍旧心仪于她,再将她弄回来就成。”

“罗宏你错了。”

“殿下何意?”

谢翊语气寂寥,“是我赌不起。”

他赌不起这三年别离,更赌不起未来之事。

前世她爱上旁人的前车之鉴在此,谢翊哪敢赌这三年的可能。

三年,都够她喜欢上一个陌生人,再与对方成亲生子,相濡以沫。

平心而论,让闻月离开,让他独自面对如此未来,谢翊接受不了。

重生之时,谢翊的夙愿之一,便是闻月。

谢翊愿为她达成一切心愿,但唯独放弃她,他做不到。

倘有一日,他登上那至尊的位置,往后数十年无她相伴,那又算什么。

可若为她放弃夺位,置辰南王府于不顾,废弃那么多年的苦心孤诣,将身家性命交托晔帝手中,谢翊也绝不甘心。

此刻的谢翊,是两难的。

“殿下……”

罗宏见他失魂模样,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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