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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四目相对,谢翊眼中情绪汹涌。

闻月显已察觉不对劲,却因不谙世事,根本不懂他如此情绪是因何而起。

她自然而然地,将衣盆、鞋子统统放到地上。须臾后,她与他对视一眼,不顾他的反对,将那玉镯脱了下来,主动握上他的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指,将镯子送回去。她说:“这玉镯你必须得收回去,并非因我不接收你的好意,而是……”

“而是什么?”

她迎上他的目光,神情灼灼——

“因为你许我的愿望,我迫不及待,此刻就要兑现。”

“哦?”谢翊蹙眉,“你已想好了。”

“正是。”她笃定如斯。

活了二十余载,谢翊心头从未有过如此忐忑。

以辰南王府的势力,即便是今日她开口要他救下夷亭悉数百姓,他皆有能力寰转为之。谢翊无所畏惧,却偏偏害怕,她所说出的话,是要他违背本心的。

他尚还记得,半月前,邻村青梅竹马的阿林生病,闻月前去探望,谢翊意外得知,那阿林竟是同闻月定过娃娃亲的。思及至此,他不容自己坐以待毙,故意从中作梗,扰得阿林母亲再不允闻月入家,誓要与她断绝往来关系。

那一夜,闻月独坐镜前,掉了好久的泪。

谢翊立在窗前,生怕她出事,悄悄守了她一夜。

能让她为之落泪之人,定在她心中分量颇深。

若闻月的愿望为那阿林……

谢翊光是想想,心中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满心满眼皆是酸与涩。

可即便满心的不愿,谢翊仍是张了口,固执道:“说吧,我定为你效犬马之劳。”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闻月不太信。

“那是自然。”

“那我真开口了?”

“好。”

得谢翊应允后,闻月向他走进一步。

他高出她将近一个脑袋,她抬眸看向他时,略微有些吃力。

轻轻踮起脚尖,她试图凑他更近。

彼时身旁分明无一人存在,她却因胆小怯懦,故意将声音放得很低,压在他耳畔的娇羞声线,好似风一吹,就要随之弥散似的——

“谢翊,你娶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细、很轻,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可即便如此,谢翊仍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纵横沙场多年,谢翊自认待人待物处变不惊,从容淡然。可时下的情绪,他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唯独知晓的,是他胸腔中的那颗心,已跳到近乎失去了节奏,连那双手都在不自觉地颤。

他本能伸出手,试图将她抱住,可又生怕如此唐突举动,引来她的不快。

小心翼翼地,他收回手,负在身后,强压住情绪问她。

“阿月,你可知我是谁?”

“辰南王世子谢翊。”

她自知同他说嫁娶的突兀,挠了挠后脑勺,脸颊不自然地飞红。

她嘀咕着:“方才你下属说漏过嘴了。”

隔了半晌,谢翊并未有回音。

闻月自知此事过于轻浮冒昧。她是识相的人,自知强人所难,便跨出一步,作势就要离开,当做一切未发生过的模样。

然而,未等她走开一步,身后蓦地一阵掌风袭来。

一双大掌,已团团握住她的小手。

身后,男子嗓音又低又哑。

对着她娇小背影,他克制着情绪,口气郑重道:“我非普通百姓,为政事所累,今后或许将有三妻四妾。”

闻言,她唇角缓缓上扬,回过头,迎上他的目光,娇娇笑笑。

即便过去两世,谢翊仍旧记得,她当时的一颦一笑,以及所说的每一个字眼。

那样的刻骨铭心,那样地叫他永生无法忘怀。

长溪之上,阴翳之下。

两人凭依树下,青灰高山是见证,大树为媒。

她赤着脚,白皙脚趾与脚底石块仿融到一块儿。

掂着脚,她压在他耳畔,语气毅然决然,唇角笑意恍有撼动人心的力量——

“我喜欢你,便要同你在一起,不管三妻四妾,我都要嫁你。”

她话音甫落,山中便响起白日惊雷。

因儿时逃难往事,她自来害怕打雷。

立在石上的脚猛一滑,她险些就快栽下去。

好在谢翊眼疾手快地将她抱住,压入怀中,以手替她附于两耳旁,以此隔绝惊雷。

他低首,将视线与她重到一块儿。

当下,即便被合着耳,闻月亦能瞧见,他唇角开合,笑意幽幽,同她道了一个“好”字。

这是两世以来,闻月第一次同他说喜欢。

也是,最后一次。

那日晌午,闻月扔了浣衣盆,赤着脚上了他的马背,与他一道奔赴上京。

从此江南故土,一生再未魂归。

那时,谢翊尚不知晓,闻月一直有个夙愿——

那便是寻找她的亲弟,闻昊。

而他满心欢喜,沉迷了两世的那一幕。

也不过闻月为寻闻昊,而给他编织出的一派美好梦境。

她从父亲那儿知晓,闻昊此刻正在上京。

可上京之路迢迢,她根本无法凭一人力量过去。也因此,她看上了落难的谢翊,看上了他背后庞大的辰南王府势力。

儿时与父亲一道被人追杀,生死难测,颠沛流离,已叫闻月胆战心惊。这一世,闻月需要有个人,拥有庞大的势力,以他的势力保她、保闻昊一世安康。

这也是当初她选中谢翊的理由。

她很聪明,她知晓居于山野的她,错过谢翊,便再也无法碰上如他那般的人了。

因此,她宁可赔上婚姻、幸福,也要将他牢牢抓住。

闻月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可她绝未曾料到,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她也是……有感情的。

第88章真相

而今,谢翊寝殿,同一榻上。

回忆起前世所历,两人心中皆有一番记忆。

那年春山之中,也绝不仅仅只是谢翊一个人的回忆那般简单。

风拂过纱幔,窸窣作响。

谢翊仍旧合着眼,但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却无分毫片刻离开过她的身子。

一片静谧之下,他沉声开口:“那年定宁城中,你燃了红烛,主动盖了方巾,同我成了亲。你可知那一夜,红烛映你脸上,那般好看。我便是前世死前,都无法忘怀。我以为你当是爱我的,可仔细想来,我后来多次追问过你,关于你是否欢喜我一事,你皆是避而不答的。”

他语气温柔,声线含情。

闻月心中微有动容,却仍装出一派决绝模样,冷哼道:“你若当真对我用情至此,后来那王府百来姬妾又是怎么回事?”

“你可记得,你前世中的那一箭。”他兀自打断她。

“记得。”

那箭直穿闻月臂膀,血流如注。

她恨恨道:“那一箭可是为你挡的,我哪能不记得。就因为那道伤,落了疤,我那破败的身子再入不得辰南王谢翊的眼,不久便失了宠,遭人欺凌不断。”

他未回应她的讽刺,只低声道:“若我说,当年那箭是冲着你来的呢?”

“怎么可能?”她反驳,“前世我在上京并未树敌,怎可能有人想杀我?!”

“起因是我。”

谢翊淡淡吐了四字。

须臾后,他咬牙道:“那时,七皇子对于辰南王府在夺嫡之事上保持中庸,已是不悦。而我不远万里,带你由江南返京。回京之后,院中亦只有你一人之事,已叫七皇子知晓我心意。于是,他便派了杀手,想借机杀了你,以儆效尤。”

回忆起当时情状,仍叫谢翊心有余悸:“当时我虽及时制止,但那箭还是射穿了你的肩,血如泉涌。我恐惧失去你,急忙找来御医,也就是那一夜,我意外知晓你怀上了然儿。那时父王中毒已深,病入膏肓,知你有孕亦是欣慰。父王同我建议,我保得了你一时,却绝保不了一世,若王府内院无旁的女人作为遮掩,无论是七皇子还是旁人,总有一日还要将主意打到你身上。”

他每字每句,闻月皆是听进了耳里。

或许有那么一刻,她是有所动容的。

可想起前世含冤死去的不甘,她仍旧无法就此翻篇。

她轻蔑笑着,讽刺他:“谢翊,你这番话当真用情至深呐。”

她话音刚落,谢翊捏着她的臂,不过轻轻一扯,便将她翻过了身来。

闻月一惊,睁大了眼,却意外的,在黑夜中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眸。

同一个枕头上,两人近到几乎鼻尖紧贴。

谢翊哑着嗓子:“阿月,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她未应声,他继续说:“我知你不喜与人争宠,因而我父亲之建议,直至他逝世前,我虽心有动摇,却并未遵从。可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

“何意?”

“你重伤清醒那夜,我截获了你送往江南的书信。”

不自觉地,闻月眉头拧成一团。

当年,夷亭遭外贼入侵,巧儿因远嫁而逃过一劫。闻月担心她近况,两人便时常有书信往来。前世她不识字,每逢写信回乡保平安,皆要那与她交好的医女帮忙。那夜她重伤清醒,医女正好前来,她见多日未给巧儿回信,恐好友担忧,便冒险请医女写了信。

至于那信中写的是什么,闻月远比谢翊更清楚。

谢翊沉声道:“那封信中,字字皆是你寻找亲弟之艰辛。我那时方才知晓,你上京意图并非心仪于我,而是为了他。至于我,只是个你预先替他选择的安稳靠山而已。阿月,你可知晓,读过那封书信后,我整颗心皆是冷的。”

闻月紧抿着唇,无法回应。

她自知在寻找闻昊一事上,她确实是做错了。

重生之后,闻月曾仔细想过,或许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在谢翊于夷亭许她那个心愿之时,若她直白说出,她的夙愿为寻找闻昊,而非嫁她,是否一切都将有所不同……

她不会踏上那上京路,亦不会嫁给谢翊。

凭依着那数月的照拂,以及谢翊心中对她的那几分情愫。运气好的话,或许她能成为他心头一颗朱砂痣,偶尔想起时,还能有三分难忘回味。

又或许,她会被战火吞噬,谢翊会将对她的感恩,转嫁到闻昊身上。他会动用手下全部力量,替她寻到闻昊。在闻月见不到的多年午后,闻昊一切安然。

只可惜,一切并没有如果。

那时的闻月太贪心了,她不仅贪心地想寻到闻昊,她贪心地,想要得到谢翊这一座,她一生所能见的最大靠山。

闻月心中有悔,谢翊又何尝不是。

黑暗中,他伸出手,温柔地抚触着她的眉骨、脸颊:“我尝试尽办法,却发觉你对我根本毫不在意。我向来自傲,却因你没了底气。那时,我恼你,却更恼我自己。为了激你,我才想到了父王所提的那个办法。而父王的死,更让我知晓在乱世之中保护家人的难处。也因此,为了保你,亦为了我的私心,我开始广纳姬妾,假作宠幸,以此掩人耳目,借此保住你和我们未出生的孩子。我那时荒唐的想,待我们有了骨肉,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什么都会好的。只可惜,我后来方才知道,寻不到闻昊,我是根本无法留住你的。”

他话音落下后,寝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谢翊的话,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闻月虽装作冷漠,实则也听进去了大半。

前世晔帝重压之下,谢翊独自支撑王府的困难,作为他的枕边人闻月亦有所知晓。可即便他所说的确为当年真相,闻月亦不会断然听从。

因为如此真相,闻月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的。

若原谅谢翊,那胎死腹中的孩儿、还有那三年京中的委屈,该何去何从?

若不原谅谢翊,今世横在两人之间的那道坎,永远无法过去。

思及至此,她唯独能说的,唯独能做的,也只是干巴巴的那一句:“你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他扬唇幽幽笑了。

夜色之中,他唇角笑涡时隐时现。

他与她挤上同一个枕头,低首,凑近她,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他声线淡然,满含平静的味道,“阿月,你知晓的,前世之事何来凭证。”

他的话无可厚非,前世之事到了今世已无迹可寻。

可即便如此,前世所经历的一切,仍旧是闻月心中的一道疤。时时提起,时时伤痛,无计可消。

寝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或许是经谢翊提起,闻月合眼欲睡时,前世一切宛若过往云烟,不断在她眼前更迭。

她醒了又梦,梦了又醒,往复多次已有些精疲力尽。

身旁,拥着她的男人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恍惚是入了梦乡。

方才闻月竟梦见了前世,谢翊同徐冰清出双入对的恩爱模样。

谢翊怀抱然儿,徐冰清挽着他,两人有说有笑。好似他们三人,才是理所当然的一家人似的。

前世,虽说是闻月插足他们青梅竹马,先行入了谢翊的门。

但徐冰清可是后来居上,不仅抢了她的男人,还抢了她的孩子。

那口气,堵在闻月胸口,是死活不甘心咽下的。

她用力踹了脚同榻的谢翊,装得若无其事:“哦,对了,你口中既对我用情至深,倒不如同我解释解释,你与那相国之女徐冰清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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