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许清如冷脸看向掌柜:“蔡掌柜什么意思?”
蔡掌柜忙道:“小的能有什么意思啊,还不是怕小姐受不了这肮脏的地方么,小的可是忠心耿耿为小姐想啊,小姐可莫怪我多言,您说许府那大院子多好,何苦到咱们这地方吃苦呢!”
许清如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听明白也着实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蔡掌柜给气着了,她把东西丢在桌上,问:“蔡掌柜这是要赶我走的意思么。”
蔡掌柜道:“哎,小姐可别多想,小的怎么敢!”
许清如气得正要教训两句,被一只手扯了扯胳膊,然后她听到赵京钰温声道,“知道掌柜不敢,不过这后院儿真如蔡掌柜说的有虫鼠么?”
蔡掌柜闻言心中一松,果然不过是个娇滴滴的丫头片子和一个书呆子而已,能有个什么出息?随便吓一吓便叫二人软了脚,当即笑容重回脸上,道:“当真是有,我能拿这事儿诓小姐么,借我个熊胆子小的也不敢不是?”
赵京钰唇角微勾,却无半分笑意,“夫人,容我去瞧瞧那硕鼠长什么样如何?我小时候倒是在家里捉过这等畜生,对捉鼠倒是还记得些技巧。”
“哦?”许清如惊讶的看向他那双白而修长的大手,“抓老鼠还有技巧?”
“也不算,熟能生巧罢了。”赵京钰道。
许清如嘴角抽了抽,这得是捉过多少老鼠才能熟能生巧的?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他抓老鼠的模样。
蔡掌柜这会儿却是急了,“姑爷您可想清楚,那东西可是咬人的!”
“若不还是算了吧,我让翠儿去买些老鼠药回来药一药更简单些。”说着她一双利眼看向蔡掌柜,“我许家不养闲人,左右蔡掌柜不会做生意,到时便让他来清扫老鼠尸体,蔡掌柜当不会有什么不满吧?”
蔡掌柜心里苦,心想这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了,但目前最要紧的是千万不能让两人到后院儿去,眼见姑爷抬脚要往后院走,他连忙上前一步,用自个儿圆润的身子拦住那高大挺拔的年轻人,急切道:“小姐和姑爷莫不今日先住酒楼,待我让伙计把后院仔细修整后再住进来如何?”
许清如想了想,也倾向于这样,虽然她觉得这蔡掌柜嘴里没有实话,后院十有八九并没有他说的那般脏乱,但光是听说后院有老鼠她便头皮发麻,她是真怕那东西,脏得很,若真被咬一口谁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瘟疫病症的。
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她刚要吩咐蔡掌柜去定酒楼客房,赵京钰却已是先开了口,竟是不依不饶道,“夫人,我对这后院的‘老鼠’倒是有些感兴趣,不若我去看看这‘老鼠’究竟长什么样儿如何?”
他一双眸子朝她看去,许清如读懂了他眼底的深意。
看来这蔡掌柜定是在后院儿搞鬼,言竹应当是看出来了。
她点头:“那就去吧。”
蔡掌柜无措的抓住赵京钰的袖子,不让他再往后院儿走,“姑爷您可想清楚,可别伤了自个儿!”
许清如见这一幕哪还有不明白的,原来这蔡掌柜竟是拿她当傻子耍呢!
一时只觉得怒从心起,对翠儿喊道:“翠儿,拦住蔡掌柜,我倒要看看他是在花月坊后院是藏了宝藏不成?”
翠儿很听话,她力气也很大,至少像蔡掌柜这种常年不劳作满身横肉的老叔叔,她还是能拦下的。
况且他们这头还有赵京钰这么个大男人,哪能容得蔡掌柜放肆?
蔡掌柜急的忙喊伙计帮忙,但伙计胆子小人也不傻,知道一个随是自个儿的顶头上司,另一个却是大东家,所以此刻早就躲得寻不见人影了,生怕火烧到自个儿头上。
再说蔡掌柜心里早已是后悔不跌,只恨自个儿不该不将小姐放在眼里,以前小姐不是没来过铺子,但从没见过这般犀利不饶人,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大意了。
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人放进去,蔡掌柜情急之下灵光乍现想出了个主意,只要现下能将人拖住,有了时间处理后院儿,就不怕过后东家问罪,大不了打死不承认便是,没有证据能拿他怎么着?
但他却是小瞧了自家小姐的粗暴,竟直接让那粗壮的没点姑娘样儿的丫鬟将他抓住,姑爷挣脱了束缚,转身便快步闪进后院去了。
蔡掌柜心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赵京钰进去不肖片刻,便传来一声女子惊叫,随后是砸东西的声音。
又过了片刻,赵京钰一身狼狈的回来,许清如看他半个身子浸湿,联想一番便知他被人泼了水,心头一惊连忙问:“怎么回事?”
赵京钰面色阴沉的看向蔡掌柜:“蔡掌柜现在可以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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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正在这时,藏在后院儿的女子却是紧跟着赵京钰冲出来,手里拿着个扫帚便乱打人。
赵京钰连忙护住许清如躲开,翠儿扑上去把那女子压倒在地。
蔡掌柜连忙过去拉开了翠儿,嘴里喊着:“你这笨重的丫头快起开!别将我夫人压坏了!”
许清如心魂已定,看向那被压在地上的女子,只见这女子头发凌乱,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裳,看面容这女子已不年轻,皮肤有些粗糙色衰,那双眼也是浑浊不清不像是清明之人。
女子被翠儿死死压在地上还在拼命挣扎,只她力气太小,最终还是在那蔡掌柜帮助下才挣脱了翠儿。
蔡掌柜将那女子扶起来,女子一双眼睛满是惶恐,躲在蔡掌柜身后,沾了泥的双手死死抓着蔡掌柜的衣角,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
这女子瞧着不太像正常人的模样。
蔡掌柜这时按着那女子跪下磕头,“求小姐给小的这傻夫人一条生路,莫要将我赶出铺子!”
“这女子是你夫人?”许清如迟疑道,“你夫人不是……”
“求……求小姐,给我、生路。”女子到了这会儿才迟钝的开了口,又学着蔡掌柜的样子磕了磕头。
“我夫人并没死啊小姐,是……是我那老娘将她赶出家门,对外便称她死了,其实……其实,”蔡掌柜这么个年近五十的大男人,说着说着竟是哽咽起来,“是我家老娘想让我这傻夫人腾出位置,好叫我家里那位继夫人过门……”
人人都说家丑不能外扬,蔡掌柜若不是没办法也不会将自个儿家的丑事往外说。
“你……”许清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蔡掌柜又是磕头,“求小姐给贱内个住的地方吧,若小姐不嫌弃叫她给小姐做牛做马都使得,她虽迟钝一根筋,但也是能干活的!”
许清如有些措手不及,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方才听到内院有女子尖叫,还猜想这蔡掌柜莫不是私自在后院养了外室?依着这蔡掌柜的身家,真养外室恐怕也是那不入流的女子。
却没想到人家养的是自个儿亲夫人,便是因为要背着家里人在外面偷偷养,才搞着这般鬼鬼祟祟,做贼似的。
许清如同情这女子,也为蔡掌柜的重情重义有些感触,又叫她如何硬下心肠赶走蔡掌柜和这可怜的女子?
“你为何不把她接回去?再说你夫人的娘家人也答应你家对她这般为所欲为么?”许清如问道。
蔡掌柜苦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这些年只生了个丫头,便是岳父那边也没立场来闹,我娘也是因此才做的这般绝。”
这么说来,也是实属无奈。
许清如想到许有德,也是心心念念盼着闺女赶紧生个孙子,她这才意识到自个儿先前太过想当然了,在这个世界,人人都重子嗣,人人都觉得只有生了儿子才有希望。
不能说他们有什么错,生处环境如此罢了,只这样的环境叫她觉得有些无奈压抑。
“分明是你自个儿自私懦弱,明知老娘做错却不反抗争取,不就是怕担了不孝名声或是膝下无儿子傍身被人耻笑,何必将自个儿说的那么无辜?”
许清如一怔,诧异的看向站在身旁的男子,见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只他说出的话却叫人无法不动容。
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的人,难道不应极重孝道么?怎的他确是偏偏不走寻常路,能置身事外的将道理看的这般明白,倒是叫人意外的很!
蔡掌柜被这番话说的臊红了脸,本跪在他身后的蔡夫人却忽然爬起来,便朝赵京钰冲过去要打人,蔡掌柜反应过来却已来不及拦住自个儿夫人,眼见着蔡夫人就要朝赵京钰扑过去,当事人却比在场每个人反应都快,迅速往旁边躲开了!
“砰!”蔡夫人直接扑到赵京钰身后的柱子上,脑袋磕在柱子上,当场晕了过去。
翠儿连忙往自个儿脑袋上揉了揉,这响声听着就很疼!
许清如对还呆愣跪在地上的蔡掌柜叱道:“还不快看看你夫人如何了?”
蔡掌柜这才回过神,连忙过去把自个儿夫人抱起来,往后院走。
许清如很自然的便也要跟去后院看看,却被赵京钰拦住去路,“后院脏乱,你最好还是别去看了,免得脏了眼睛,等请了长工修葺清理一番再去不迟。”
她应了,想了想还是将方才一闪而过的疑惑问了出来,“你方才应该可以拉她一把,不让她撞上柱子的。”
方才的情形她看的分明,蔡夫人朝他扑过去时他就已经反应过来,并迅速瞅准方向换了个位置,他分明眼疾手快且动作相当利索,当时应当能及时拉蔡夫人一把的……吧?
想起言竹的为人,她又有些不大确认。
赵京钰回看她,奇怪的问:“她要伤我,我为何反倒要伸手帮她?”
许清如:“……额。”
大抵是他的语气太过理直气正,叫她哑口无言。
他说的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有些地方说不通……
后来她才想明白,这厮能说出这番话,便说明他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许清如对翠儿吩咐道:“你把伙计叫出来,我有事吩咐。”
翠儿领命进了后院,许清如又对赵京钰道,“等下你跟我一起去就近找个客栈收拾一番再说其他。”
赵京钰现在的模样实在狼狈,湿漉漉的衣服还在滴水。
没过一会儿翠儿抓着伙计来到许清如跟前,“小姐,伙计躲在柴房了。”
伙计跪在地上连连道错,求宽恕别将自个儿赶走。
这伙计名唤剩儿,在花月坊做事也有些时间了。
许清如道:“往后你跟蔡掌柜都是店里的伙计,你也不用受他驱使……往后我才是你的掌柜,不会将你赶走,你只要好好做事自然有你的好儿。”
剩儿道:“全听小姐吩咐。”
许清如道:“叫许掌柜。”
剩儿忙道:“是,许掌柜。”
许清如便吩咐:“之后几日花月坊关门,你去请长工重新修葺装修铺子和后院儿,我会在醉春楼暂住,你等下将我的话告诉蔡掌柜,叫他把花月坊近一年的账本给我拿来。”
剩儿道:“是,小……掌柜的,那剩儿现在帮您把用得着的日常用品送去醉春楼,剩下暂且用不上的便放在店里?”
许清如道:“你用你帮忙跑腿,将我交代的事做好就是。”
剩儿应了,又钻进后院儿,许清如让翠儿将衣服银子另外一些金银首饰类的贵重物都带上,几人便离开花月坊,转而住进了离花月坊最近的酒楼——醉春楼。
醉春楼说来也是许家的产业,所以掌柜见到自家小姐自然如见到衣食父母一般热情,没收她银子给她开了两间房,许清如本意是开三间,但想到自个儿与赵京钰明面上的关系,觉得她要是敢在自家的酒楼这么明目张胆的跟夫君分房睡,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传到许有德耳朵里。
想到那正在气头上的爹,她便忍下了口中欲出的言语。
却不知许老爷的消息比她想的还灵通,三人刚住进醉春楼,转头就有人跑去许府将事情禀报一番,钱管家得了小姐的消息自然连忙跟老爷一说。
许老爷闻言先是担忧,心道闺女定是住不惯花月坊那破院子,但转头换个方向一想,却又高兴起来!
心道他就知道那丫头是个娇气的,既然在外面过不了苦日子,定然很快就会回来乖乖求饶。
这么一想许有德许老爷心情便明朗很多,当日饭也吃的香了,觉也睡得安稳了。
许清如三人跟着小二到了楼上后,她叫赵京钰独自进一间,吩咐小二给他准备热水,又叫翠儿给他找身干净衣服换上。
他那一身狼狈的模样,早从出了花月坊就一路被人打量,实在是有些惹眼。
许清如进自个儿房间前,忽然想到之前的事儿,便问掌柜,“我现在落下的物件儿找到了么?”
掌柜的一拍脑门儿,才想起来这么回事儿,连忙告罪,“小姐莫怪,都是我这脑子糊涂将这事儿给忘了,小姐的东西没丢,被我好好收着呢,马上就给小姐拿来。”
她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过是个便宜的小玩意儿,她不过是忽然想起来问上一嘴罢了。
那是上次来醉春楼喝茶时,无意将东西落在了包厢,刚出了醉春楼便发现丢了,后转身自个儿回来寻,结果东西没寻到,因听到宋家夫人与二少正在那包厢里说她闲话,她当时倒没什么感觉,又不好推门进去自寻尴尬,便只当没听见转身走了,临走时让掌柜帮忙看着。
这事儿已经过去近月余时间,掌柜还将东西留着没扔,算是很有心了。
再将醉春楼生意兴隆与蔡掌柜经营的花月坊生意惨淡做对照,实在是很合理了,所以将蔡掌柜降为伙计并不算亏待与他。
只是正守在夫人床前的蔡掌柜听到伙计剩儿的传话后,却并不这样想,蔡掌柜气恼之下在屋子里疾步走来走去,连自个儿夫人已经醒来也未察觉。
脑中想到的只是许家无情,他这么些年为许家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如今竟是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不就是借用个后院儿么,能是多严重的事?竟是毫不留情,直接将他从掌柜贬为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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