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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他最后几个字的尾音淹没在炮火声里,江离舟有些心烦,没回答他,只挥挥手催促道:“快去吧。”

江离舟侧脸被火光印出一片红,他想,有生路又怎么样,他们会选吗?

大概这些妖兵得了调派,湟中城破就立刻攻打成州,连口喘息的空都不留,狂轰滥炸了整整一夜。

一夜戮战,安宁的表皮瞬时被撕扯的连渣都不剩,好在成州的各方面都比湟中强得多,伤亡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他们商议了许久,觉得就算是最大消耗的拉锯战也能撑个月余,目测妖兵的数量比他们要至少多出两倍,现在成州城已经被团团围住,求援怕是不太可能了,他们总是惯用数量压制,除了硬抗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近些天江离舟被缠的焦头烂额,突然想起来林清和已经去南疆有小半个月了,上次写给他的书信至今也没收到回音,虽说知道成州被围困,书信难行,但南疆的事情他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心里总不能安稳。

他心里两头焦灼,竟然真开始夜不能寐了,维持这个状态又过了三几天,时运拿账本给他看,忍不住说:“师兄,你别这么忧心忡忡的,眼底都青了。”

江离舟揉了揉眼睛:“是吗?”

时运点头:“我们现在情况不是还好吗?看着倒是我们处在上风呢,你别太担心了,我们也不害怕,也不用为我们忧心。”

江离舟笑了一声:“我才不是担心你们,我担心我家大人——不知道他现在安不安全,吃不吃得饱,睡不睡得好。”

时运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江离舟又叫他:“你走什么啊,账本没看呢。”

时运带着“我为什么要嘴贱”的憋屈表情又折返回来,江离舟看看他:“你说,现在什么东西能传出去,我好久没收到他消息,快急死了。”

时运往城墙外看了一眼:“他们围我们好些天了,信是肯定传不出去的,大人手眼通天,不会有事的。”

江离舟叹口气:“但是我挺想他的。”

时运一脸冷漠:“师兄,你看这个,我把数量都统计在这里了,我让另外三个弟子跟我人手一个账本,因为最近各种物资的消耗都大,我们就三天核对一次,不会出问题。”

江离舟点点头:“你的帐,我放心得很——我们的东西最多撑多久?”

时运神色严肃:“我按照最省的来算,还能撑两个月。”

江离舟挑眉:“比我想象的多多了。”

时运说:“的确多,但不能保证不出现突**况,这个都没算进去,还有就是——”

他顿了顿,说:“我们可以猜测一下底下那些妖兵能撑多久,上次讨论的时候,不是说也有一举击溃他们的可能吗?”

江离舟摇头:“那只是纸上谈兵那么一说,我们对他们的情况基本靠目测,不能冒这个险。”

时运神色暗了暗:“说的是。”

江离舟拍拍他的肩:“仇肯定要报的,该死的一个都跑不掉。”

时运现了些哀色,音调弱了下去:“师兄,我最近这些天,一直埋在这些账里,但有时候还会想以前的事情,就分不清哪个是梦……”

他突然喉咙哽了哽:“等结束了,就算赢了,也再也回不去了,明烛山也不是那个明烛山了,以后还会有无数的、不同的我们,哪有人还会记得谁死在了哪年哪个地方……”

江离舟抬手就敲他脑袋:“你会忘吗?你不会,但是你记着的又是什么?是血肉横飞的战争还是那个活生生的小师弟?”

江离舟叹口气,声音突然变得很悠远:“他从小就胆小的要命,好不容易胆大一回,别寒了他的心。”

时运憋了半天的眼泪突然决堤,垂着头哭了好一会儿,江离舟只是又拍拍他的肩,说:“没消息的,就还是好消息,仗得打完,已经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这还不够成为你坚持到底的理由吗?”

时运啜泣着去擦眼泪,一边抖一边点头。

江离舟低声说:“你们都还小,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

时运抬脸看他,还打着哭嗝,莫名其妙地说:“你也不比我们大几岁,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江离舟扬手就要再敲他:“说谁老呢——说了你也不懂,滚滚滚,去吃你的饭,去晚了你爱吃的就被那群狼崽子抢完了。”

林清和自从听了南疆这些自相矛盾的故事,就非得查个清楚不可,先是在左丘府里晃了好些天,事情还没打探个所以然,就听说了成州被围困的事情。

林清和也不对左丘家事感兴趣了,立刻就要回去,大概真是多事之秋,他人还没动身,南疆倒是自己把自己封住了,这下东西还没弄清楚,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左丘曲来见他,满面愁容:“大人莫怪,不知是谁在边界的毒瘴林动了手脚,连带着整个南疆都乱了套,现在怕是没法送您出那片林子——别说您了,我们自己人都没法靠近了。”

林清和随她出去,问:“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暴乱了?”

左丘曲神色郁郁:“左丘根深蒂固,哪有人敢动我们,怕是混进来些不好的东西。”

林清和莫名觉得这话怪怪的,情不自禁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左丘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说您,大人是南疆的客人,我们怎么可能怀疑您。”

林清和笑:“宗主不用往心里去——话说回来,我来的时候,宗主说在查探关内蛊术的来源,不知有结果了吗?”

左丘曲皱眉:“大概真是我们南疆的人与妖族有了勾结,不然我也的确想不到旁的可能了。”

林清和看了看这位童颜宗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左丘曲又接着说:“如果真是我们南疆的人造了孽,我们自当谢罪,只是目前还没查出个究竟,还请大人不要太着急。”

林清和叹口气:“怎么能不着急——宗主,贵地有没有那种能神不知鬼不觉送出去信,或者传个话之类的玩意儿。”

左丘曲想了想,问他:“大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林清和往远处看了看:“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但是要和重要的人报平安,他应该也着急的不行。”

左丘曲了然地笑笑:“大人稍等,应该是有法子的。”

林清和笑:“那最好不过,但是——那地方被围的水泄不通,一定要掩人耳目,不被劫走才行。”

左丘曲点头:“放心,我南疆别的没有,这种精巧东西还是有的。”

南疆果然还是南疆,左丘曲送他一只蛊蝶,在飞行时几近透明,完全不会被人发觉,并且比传音鸟还好使,只有指定的收信人触碰到时才会完全显形,传音也能传像。

林清和先是喜出望外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始沉思,问:“那它不得飞到明年?”

左丘曲说:“不用担心,从这里飞到关内顶多两天,不要小瞧我们的蛊术。”

林清和笑:“是我孤陋寡闻,多谢了。”

林清和其实并不怎么信任这位南疆的当家人,总觉得她隐瞒了一些事情,但事到如今,除了相信她用这个东西传个话,也没有办法了。

这些天他也抓心挠肺地想回去,但总觉得左丘家的往事可能牵扯到什么重要的东西,才一直留了下来。

算起来他也并不是一点儿眉目都没有寻到,只是刚刚牵出个引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就让林清和心里的疑窦更深了。

第90章报复

林清和费了半天劲放了蛊蝶,此时左丘曲带着人去查看毒瘴林的情况了,他就继续往左丘府的后院摸过去。

毒瘴林失控的这些天他把左丘家的园子当自己家似的逛了个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准能碰出来点什么。

左丘府大的吓人,含湖立山,山顶上还隐约可见一座尖塔,林清和上次去逛了一遍他们的藏书阁,顶层落了锁,他也没有尝试一探究竟,毕竟哪家都有自己的秘闻,虽然左丘曲字字句句说的坦荡,但一句隐瞒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林清和对他们南疆秘术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对左丘曲的胞妹倒是一心好奇,他在市集里听了不少版本,这些南疆人字里行间似乎已经认定这位家主是得了什么扰乱心智的病,才自己想出了这么一个妹妹来。

林清和大概就是闲疯了,想来想去也没明白颜钟长老让他走这一趟的意义在哪,就给自己找了些事情去做,一方面是好奇,再就是直觉般地觉得不对劲,哪哪都不对劲。

他一直都很信任自己的直觉,神兽相较于普通小兽又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当年不能化形的时候也是凭着避险的直觉活下来的。

他又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当初就因为被黎崇救了一回,就不要命地溜出了临云山,在此之前他可是连临云山口附近都不大敢去的,那时候经常会有半吊子的修士来临云山碰运气,他好死不死被碰了一次,差点让人捉走炼成仙丹。

他想着突然笑,这是什么直觉,难道上天也觉得自己这条命就该拴在他身上的吗?

他神神叨叨地想了很多有的没的,突然就觉得现在也不是什么苦尽甘来,他吃的那些苦,不都是因为自己的心意太深太重,才不得释怀的吗,而且做过的每一件事他都不觉得苦,苦的只是当初太想他罢了。

林清和以前的想法真的很简单,从来没想要什么,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有没有回应,结不结的了果,倒真是没想过。

但是现在就不可能不想了。

林清和越想飘的越远,那些不可说的心思马上就层层叠叠地涌了上来,自己默默念了数遍的清心咒才勉强让脑子里头干净一点。

他把思维拉回到南疆,想来左丘曲叙述往事时的种种神态倒不像是作假,但也保不住一个疯子对自己编的故事信以为真,林清和想着横竖现在走不掉,索性去那尖塔看一看。

他走近了才发现山脚下也是铺天盖地的雾气,只是这雾气倒没有剧毒,他轻而易举地踏上了山顶,顶上空余的地方几乎没有,看着倒不像是塔立依山,而是山为塔来。

塔高七层,通体是暗沉的红色,像极了凝固的飞血,寂静如死。

铜门沉重,遍体红漆,林清和没敢贸然去碰,南疆处处是毒,一不小心,管你是神是佛,估计都得把命撂这儿。

林清和在这尖塔四遭转了一圈,发现整个墙体都密不透风,望上去连个缝都没有,更别说开个窗户能看看里面光景了。

他最后绕回了那扇红漆铜门前,指尖随心动涌出了一簇白光,扬手打进了那扇门里,铜门被撼动,沉沉地吱扭了一声,林清和看着像是可以打开的样子,准备再试一次。

他手都扬起来了,又想这种撬锁的行为是不是不太好,一脸淡然地往四遭看了看,空旷无人,于是立刻继续拆门。

不知试了多少次,那门终于闪开了一条缝,林清和觉得真把人门给拆了好像不太礼貌,就将就着顺这条门缝粗略地望了一眼,里面几乎没有光亮,所能视物的那一点光线也是顺着这条门缝探进去的。

林清和隐约看见似乎有粗大的铁链纵横交错,也并没有看见旁的什么。只觉得这塔简直就像困了什么东西在里面,还是穷凶极恶的东西,看着这塔根本就像是囚牢。

他心里疑窦未解,正待细看,自门缝里闪出一缕薄烟,他迅速闪身后退,那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穷追不舍,林清和赶紧抬手想要把它打散,但他的术法根本没用。

林清和心想,南疆这地方真是不得了,看着像是能克万物,而又无物可以克他们。

眼看那薄烟越逼越近,林清和干脆闪人下山,待到山脚下,那幽灵一般的轻烟才止了脚步。

林清和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烟,又想知道真被缠上会怎么样,但他还是比较想把命留着回去找江离舟温存,就暂时离开了那座古怪的山。

他刚返回没多久,正遇上左丘曲,她一脸的漠然:“山君去了塔山?”

林清和点头:“随便逛逛——毒瘴林可恢复了?我能走了吗?”

左丘曲的神色看着十分不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可以走了,大人要是想,现在就可以动身——您在那里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林清和揣着明白装糊涂,绝口不提在那座塔山看到了什么,只说:“一座尖塔,挺好看,还能有什么——那麻烦宗主了,现在就走吧。”

这一路林清和都格外小心,估计是做贼心虚,总觉得左丘曲刚刚笑的似乎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他,别的他不担心,但要被下个什么毒还察觉不出来就真的麻烦。

但他怎么进来的又怎么被送了出去,带路的还是那个蘑菇小妖。

林清和毫发无伤地进去又出来,没有受到任何他以为会有的攻击,竟然还颇为遗憾。

他心想过了这么些天,不知道成州怎么样了,归心似箭地往成州城赶去,御风的脚程快,几个时辰就看到了成州城楼顶上的大旗。

远远望去,红烟冲天,但看着不像是有什么大碍,林清和的心先放了一半下来,另一半还没掂量出个所以然,一簇极快的光从他脸侧擦过去,他迅速侧身,还是让这东西在侧颊上蹭出了血。

他伸手摸了摸伤口,一心都是兴奋的跃跃欲试,他很久没和什么人交过手了,觉得对斗殴都生疏了不少,正好想找人练练手。

他身侧迅速聚拢了青黑色的雾气,就像是雷雨前的乌云,林清和莫名觉得这场景眼熟,但这时候也不容他细细回想,那雾气里仿佛生出了千万条触手,笔直迅捷地冲他挠过来。

他翻身拉开距离,那黑雾却立刻围了上来,不依不饶地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血洞来,林清和起初没太把这个东西放在眼里,僵持久了才觉得越发吃力。

这黑雾像是在逗他玩,千变万化,时不时聚拢,又突然散开,就像拿着拨浪鼓逗小娃娃,林清和怒开一掌,那黑雾被震的退了退,突然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传来:“原来临云山君还真是个小娃娃。”

林清和抬眼望了望,竟然找不到声音的出处,那人似乎化在雾里,又说:“别紧张,我不害你,就是想来跟你们谈个交易,对大家都好。”

林清和冷笑:“可惜,没看见阁下的诚意。”

那人也笑:“目前你们把我当敌人,贸然现身,不是太危险了吗?”

林清和心里有些烦躁,不耐烦地说道:“那你说说想做什么交易?”

那人语气很是轻快:“关于赢勾——你看打了这么久,谁也没讨到好,大家都累了,早点结束多好。”

林清和笑:“怎么?你是想卖点你自己人的情报给我们?那你又想要什么?”

那人说:“小娃娃,套话不是这么套的,我和他可不是自己人,至于我想要的东西,特别简单——放我和我的人进成州城,我们可以帮助你们击退赢勾。”

林清和不屑地笑:“听起来真的很简单,但是谁知道你是真投诚还是来里应外合的,再说,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进去跟里面的人谈更合适吧。”

黑雾绕在他身旁缓缓流动,似乎是在想什么,半晌才说:“里面那个不就是黎崇转世嘛,你们不是一家的?跟谁说不都一样?”

林清和脸色霎时变了,黎崇转世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知情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抿着唇没说话,生怕说多错多。

那人似乎在打量他,又笑:“怎么又一副紧张的模样?他是黎崇,不光我知道,赢勾也知道,至于我们怎么知道的,不还是多亏了你嘛,小夫诸。”

林清和眉心图腾乍亮,一身的罡气将衣摆鼓动得猎猎作响,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心情似乎更好了:“说着就生气了,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魔怎么来的?那这样,先答应放我们进城,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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