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郁总。”袁祁微微垂下眼，手掌间轻末那么一握，徐缓道，“久不见了。”

郁子耀冷沉地眺看过去，说：“是，久不见，没想到我来办案子，居然就见着了。”

袁祁扬起头，审视的眼神瞟了回去：“看来是我在军区里待得太久，竟不知道，X安部的手这么长，查案子都查到我的人身上了。”

闻听此言，郁子耀略一侧眼，余光扫向身后的秦楚。

“X安部的手够长么，”郁子耀一针见血地评议，“我看还远远不够吧，不然怎么能让这位秦先生在我眼皮底下，把我弟弟送出北京城。”

袁祁耳尖地抓住重点，一记眼刀飞快地向着秦楚撩过去。

秦秘书有生以来第一次显露出小动物一般的呆懵，想来是让袁祁那一眼给剜得不轻，方才枪指着头都没让他变了脸色，现下被袁祁这么一瞪，那张俊俏标致的小脸上，竟然暗暗地透出一丝怂意……

郁子耀为了郁彗，发疯是正常，但他毕竟不同于等闲之辈，心理素质强大得很，越是要疯就越镇定，是连失常都能保有绝对理智的人。

恐怕郁子耀真正令人感到恐怖的一面，现今也只有郁彗能看得清楚。

郁子耀当然知道秦楚是有袁祁这样的一座靠山，他也当然知情彦氏今时的那位当家人许董的背后，站的又是谁。

能使他全然不作权衡的原因很简单。

还是那两个字，一个人。

——郁彗。

“我只要问出我弟弟的下落，有人能招，就不会有人见血。”

袁祁早料到郁子耀不会收手，可巧的是，他也不想在这种形势下，因为插手郁家的家务事而跟郁子耀结仇。

以袁郁两家当前的盛势，公然成了仇敌，那必定是许多人都不愿看到的局面。

站得再高，地位再稳，谁又能为了一己之私去挑起局势动荡？

袁祁不以为意的笑了。

“见血？那倒有意思了，我跟郁总无冤无仇，你说，要是你X安部的人今天在这儿全被我毙了，那过后闹到上边去，弄得两家难堪，到那时，你又有多少精力能拿来找你弟弟呢？”

“你这是在威胁我？”郁子耀沉沉一声笑。

袁祁道：“我是在提醒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该浪费的地方。”多半是为了秦楚安全，他倒也不算不给郁子耀情面，“郁彗离开的路径我的人已经在彦氏内部开始查了，有消息，你会第一时间得到。”

情面给了，台阶搭了。

凭郁子耀那副心术，该怎么收场，他当即便已心中有数。

抬起手那一道几不可见的手势，让X安跟来的大批便衣纷纷收起武器，噤声候在了两侧。

郁子耀带着人从偏厅内撤出去的时候，与袁祁隔着一步之遥擦肩，他没有停下脚步，却冷漠的留下一句，“管好你的人，他这个胆子，迟早丢了命。”

等到郁子耀的人都撤干净了，彦氏大楼内才稍稍恢复了些人气。

秦楚站在偏厅正中，轻出了一口气，握成拳的双手刚松泛开，就听见几步之外的袁祁忽一转身，口吻不善地叫他，“跟上。”

秦秘书撇了撇嘴跟了过去。

袁祁的车就停在彦氏大楼的正门下，十分钟前这里还被X安部的便衣控制着，袁祁能长驱直入把车停在门口，就连秦楚都觉得有点惊讶。

两个通信员守在车子旁，等着为两人开门。

秦楚站在敞开的后座车门外，脸色有点忐忑，看似是在犹豫。

袁祁在上车前驻足片刻，隔着车顶，眼神十足阴霾地瞟了秦楚一眼。

他沉声对秦楚说：“上车，我们的帐回家再算。”

第40章下

“我们的账回家再算。”

阴恻恻地给了秦楚这一句，回和园的一路袁祁便再没说过一个字。

车子自高速驶出，走了一段很隐秘的杨林小道，由军区带出来的警卫在彦氏的大楼外就被遣回了军区，现下跟着袁祁的，只有在他那辆加长车后方五米，不远不近行驶的一队下属。

秦楚对于和园这地方，多少还有点心理阴影。

那三天被锁在床上的事够他记一辈子的，当初为了帮许卿，第一次栽到袁祁手里的时候，他也不曾想到，竟会跟这个男人纠缠不清。

车子缓慢驶进和园的宅院，就停在袁祁屋院的门廊下。

袁祁抬腿下车，嘭一声甩上车门，震得台阶下等着候他回来的两个佣人浑身一哆嗦。

有人赶紧跑着来给秦楚开门。

站在和园空旷的院子里，秦楚盯着那栋古香古色的三层小楼先是愣了片刻。

眼看着袁祁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走进屋，秦楚深吸一口凉风，抿紧了嘴，随即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袁家的下人们极有眼力劲儿，秦秘书都来了，自然就用不上他们这些笨嘴拙舌摸不透主人脾性的人在边上伺候着了。

于是大伙儿像商量好似的，一眨眼作鸟兽散。

宽敞的一楼客厅，尽留给这二人一决雌雄。

袁祁非常不快，脸上神色要多冷有多冷，军装外套一脱，挥手就扔到了地上。

他此刻心里那口气究竟有多不顺，秦楚不用看，只想想今天都发生了什么，脑子里就有数了。

蹲下来去捡袁祁扔在地上的军装时，秦楚不言不语，动作都轻极了。

他是知道自己理亏，闹了这么大一出，还是没能绕过袁祁去。他今天已经见识了郁子耀的不管不顾，想来一天找不到郁彗，郁子耀便一天不会罢休。

身份证件和签证那些个东西他早就替郁彗准备好了，可郁彗迟迟没有动身，他也不能硬逼他走。

不晓得郁子耀还会折腾出什么动静来。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这些年风口浪尖，他待得惯了。

只不过倘若可以，他不想因为他的事，牵连袁祁太甚……

把军装捡起来搭在沙发上，秦楚极力地减少存在感，不去点袁祁心头的那捧火。

然而怎会轻易躲得过？

秦秘书心似琉璃，运筹千里，但他误算了一件事。

事关他在袁祁心里的份量。

袁祁一脸冷峻地坐在主人位上，衬衫领子一扯，突而一转头，目光阴沉地盯着秦楚。

秦楚听见他问，为什么不来找我？

一时间竟想不出该如何答他所问。

袁祁的眼睛钉在秦楚身上，那眼神像是要把秦楚吞掉一般。

“我如果今天赶不及去彦氏，如果郁子耀真的敢开那一枪，你想过后果么？”

袁祁正色起来的气场太强大，那种完全压倒性的压迫感在瞬间扩散，简直无孔不入，激得秦楚一记晃神，凉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秦楚被他盯得发毛，愣了片刻，接着似有似无地低了低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袁祁却不肯罢休，依旧冷冷逼问他，“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后果。”

“我，”秦楚一时语塞，尽管心里是明白袁祁所指的那个意思，但脾气一上来，还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我既然敢做，就不会没想过结果，郁子耀就算真想杀了我，他也得想想郁彗在外面的人身安全成不成问题，他杀了我，谁来保证郁彗的平安？再说，这怎么都是我一个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袁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秦楚瞬间没了声，扬头望向袁祁步步朝他逼近过来的身架时，深灰瞳孔里突然那么一颤。

袁祁一面盯着他不放一边迤迤然地朝他走了过来，口吻间很有些秋后算账的意味，趁秦楚来不及跑，一把拽了人按在客厅入口处那张檀木大长案上。

“你刚才说什么。”袁祁压着秦楚双手，锁紧了摁在案上，他俯身下来逼视着秦楚的眼睛，乍然施展开的身量和气势，像极了一头逮住猎物的豹子。

只听他噙着冷意在秦楚眼前轻笑，挺俊的脸孔下面透着毫不避讳的枭桀气息，他压着秦楚的身体问，“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第41章穿插番外一

军区里无年节。

这基本已经是固有惯例了。

北京军区气贯长虹的八一大门前新挂上去了几只红彤彤的贺年灯笼。

总参大楼内，却与往常无异，气氛整肃紧张，穿着海陆空三军不同官阶制服的军官及下属不时在楼内穿梭通行。

负责京津两地卫戍安全的‘御林军’北京卫戍区军事警卫队今日进总参来听会，为守备及协助元旦三军巡礼庆典做最后一次报告。

这场会请来了中部战区的几大领导做指示。

其中军衔最高年纪最轻的就要属第六集团军副参谋长，任JF军中部战区少将衔的袁祁，袁少将。

卫戍军军团里年轻人多，二十岁以下的新兵蛋子尤其多，许多都是跟着上级第一次进到总参大楼。

袁少将驰名三军，虽然年轻却军功卓著，二十五岁那年在亚太军事联合演习中，一袭野战装备站在一望无际的乌兰布大漠上，一把M99半自动狙击步枪百步穿杨，一举拔下五国特种兵狙击手首名的头筹，由此在军中留下传说一般的威势，成了众多参军报国小新兵的标杆偶像。

多少还未挣到一官半职军衔的新兵蛋都以能见到袁祁一面为目标，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算能慰籍慰籍他们那颗年少勇猛力争上游的少年心了。

可是恐怕打死他们也想不到，他们心里奉若战神一样的袁少将，此刻正妻奴一般坐在总参第一作战室的沙盘边，拖着一张塑料小马扎当餐桌，一块一块地给秦楚削蜜瓜。

作战室早前才有人用过，这会儿来不及归置。

秦楚闷不出声地坐在窗边一张单人沙发上，手托腮偏着头望窗外，外面一片白茫茫的雪景，按京城的时气，年节里飘雪花，实在是不可多见的祥瑞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琢磨些什么，下午来了就不爱说话，袁祁一下会就不歇脚地赶过来陪他，这都待了有一会儿了，秦楚还是不吱声也不理人。

袁祁把人惯得没样，发出入证就跟发牌似的，秦楚常开的五六台车都是一车一证，这些日子秦秘书心里烦了就来军区找袁祁撒气，进出八一大门有如进出自家的后院。

小马扎上搁着一只随着玫珑瓜一块送进来的日本釉下彩瓷盘，袁祁让人刷干净了，放上小叉子，再把他亲手切的蜜瓜块放在上面。

釉下彩淡蓝，玫珑雪白，一口大小的瓜肉切得齐齐整整，摆在上头比之星级后厨的小果盘逊色不了多少。

就只可惜了那俩个算下来一斤二百来块的网纹瓜，袁祁只切瓜瓤心甜度最好那一点点，其余一概废弃，两只瓜统共才切出来一小碟，只怕这糟践劲儿，瓜农看了都要骂他。

洗了手，顺带把给秦楚切瓜的大马士革军刀冲洗干净，袁祁走出卫生间，从马扎上把食碟拿起来，含情脉脉地走向秦楚。

有脚步声靠近，秦楚自是回过了头。

袁祁军装外套脱了，内里穿着一件军绿色军服衬衫，他走近来，施然含笑，手扶沙发椅背，将装着蜜瓜块的小瓷碟递给秦楚。

秦楚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遂拎起一根细叉，扎了一块，送进口中。

玫珑香甜细腻的好口感让秦楚不由多看了一眼那盘瓜肉。

袁祁站在沙发边上，一手给秦楚端盘子，一手朝秦楚细白一截的后脖颈摸了过去。

他手温热，秦楚的体表温度天生就低，袁祁突然一碰，后颈上一阵暖意，秦楚吃得认真，倒是没多大反应。

秦楚一边尝蜜瓜，一边若有所思地小声：“许卿有两天没来公司了，我有点担心。”

袁祁视线微落，瞩意在秦楚衬衣下有着柔软而纤长线条的腰腹之上。

他同样心不在焉地问秦楚，“担心什么？”

“那天我在悦云端的车库里碰见彦堂之，把南郊那伙人灌许卿酒的事跟彦堂之说了，我担心彦堂之为难许卿，那个饭局本来就是他赌气才去的。”

秦楚这样一提，袁祁倒是想起点事儿来。

然而怪就怪秦秘书太诱人，干就是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地吃瓜，都能让袁少将一股血气向下涌，心猿意马地恨不得马上就来场作战室PLAY。

袁祁眼色沉了沉，望着斜阳下秦楚漂亮的一道侧影，他微微思忖，紧跟着不声不响地唇角一扬。

“你担心的这个事儿，说起来，我倒是知道点情报……”

秦楚咬着一块蜜瓜扭过头来，叉子刚放下来，还未及吃。

他琥珀似的眼珠莹莹发亮，不解其意地眨了眨眼，迟缓地望着袁祁。

袁祁笑着俯下身，左手抬起秦楚的下巴，俯唇上去，从秦楚唇间夺下那块咬着还没吃的蜜瓜块，随即吞了下去，趁机在秦楚口中一扫荡。

秦楚被他压在沙发里接了一个绵长舌吻。

被放开时，鼻息略带急促，心口间砰砰直跳的声音，两个人都听得清楚。

袁祁诡计得逞，扎了块瓜肉咬在嘴里，他边嚼边盯着秦楚微红的脸，存心不良地品评：“这瓜还是不行，甜度不对啊，我吃的这块就没有你嘴里刚才那块甜。”

……秦楚瞪着他的样子彷佛是已经在脑内把他狠狠削了一顿。

第42章上

“我……”

“你最好给我想清了再说。”袁祁威胁的口吻很明显，五指扣着秦楚双腕，眼色悍戾，直盯入秦楚眼底。

“说错了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话说完，那只本就不安分的左手便跃跃欲试地滑下去，从胸侧抚到秦楚的腰身上，手掌间稍一使力，忽而托起了秦楚的腰，左手趁势自下摆钻进了秦楚衬衣里。

袁祁肆无忌惮地摸着秦楚微微有些凹陷的腰窝，侧脸埋在秦楚颈间。

他闭着眼睛用低沉鼻音顶出了一声带着疑问的‘嗯’？

同一刻左手继续向下，意图所探之处，令秦楚因感到危险而倏地一怔。

压制着他身体的这个男人有多凶悍，又有多不讲理，秦楚已经亲身体会过太多次了。

他怎么就忘了过去吃得那些亏了……

秦楚这时才意识到祸从口出的后果多严重，他只恨自己这么多年多少危机都谨慎地过来了，怎么就单单面对袁祁，该说的不该说的就控制不住，他到底非要跟袁祁发泄这些做什么！

袁祁的手探进秦楚后腰，顺着那条窄细股沟，中指探入缝隙，一点一点地朝着禁区勾画。

秦楚几乎立刻醒觉，已到了这样紧迫的关头，他再顾不上自尊嘴硬那一套了。

“我说错了，”心一横，牙尖磨着下唇，艰难地向袁祁低头认错，“是我说错了，以后不说了，你先……先放开我！”

袁祁回应秦楚的，是他修长中指的一个指节，毫无预警地，突而刺进了秦楚干涩而柔软的后穴。

门厅内落针可闻。

下人们早就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

客厅南面一壁的落地窗前降下了电动遮阳帘，自玄关始，至北面到头的壁炉上方，室内一片昏暗，分明还是白天，屋里却黑得像入了夜。

入口处那张檀木大长案上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长案旁用作隔断的手绣屏风倒在地上，金线穿着碧玺珠子绣成的游龙戏凤图被遮住了下半部，而遮住龙凤长尾交叠部分的那件衣服，正是从秦楚身上扒下来的，被揉搓地起了皱，随手扔到地上的一件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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