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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此着实是一计。只穆昀祈心意不定,终是未置可否。

午后无事,穆昀祈归返寝殿,屏退余众,却未歇息,独自临轩静坐,有心将前事理一理,在利弊得失间好做番斟酌,却无奈心绪纷乱,眼前浮显的皆是幼时往事,令人百感交集!半日心潮起伏,难为作断。

鸟声喧喧,拂过窗前的风终是抖落了些凉爽意。

眼角白光闪过,翩然落下窗台。

怀中陡然一沉,穆昀祈下意识护住那团白绒,捏捏竖起的猫耳,轻言嗔怪:“半日不见踪影,又去何处闲逛了?”

“喵呜!”才坐稳片刻,又经不住外间鸟声挑逗,补丁起身攀着窗沿向外张望。

日已西沉,不觉竟已半日过去。

“多时不见,你却不想不争?”窗下人抚着猫身,嘴角抖落一抹苦笑:“不过想也无用,当下非玩闹之时……”低头思忖半晌,终于打定主意:“不过今夜,我自须去一趟。”将猫放回窗台:“只不便带你……”

夏日的夕阳顽固不下,穆昀祈膳罢沐浴毕,往后苑一隅的宫室行去,竟还隐见微光残照西墙。至出了密道,头顶才是星光初现。

院中安谧,唯虫声呶呶,室中已见灯光。走近两步,透过纱窗便见那人手执书卷正坐的侧影。穆昀祈在窗前立了好一阵,未见其人转头,想是读书正专心。只得自行推门入户,撩开书房的门帘,才见彼者面带讶色抬头。

“读什么呢,这般专心?”漫步入内,探头瞧了眼,见是本兵书,穆昀祈耸耸鼻子,绕去倚靠书案,一勾唇角:“景珩还欲再考个武状元?”

夜风透窗,带出其人身上的幽香气。

利落低头在他手背一啄,被问者直身扬扬眉梢:“果真如是,陛下要如何与臣加官呢?”

站得有些累,穆昀祈索性坐上书案,摸着下巴露难色:“朕倒是有心与你加官,只恐下议不许啊!”

拉过他一手轻抚玩,那人笑得无谓:“这般,便罢了,再考一回,还要读那许多书,我也嫌烦。”

穆昀祈一抖眉梢:“那便莫读了,有此功夫不如陪朕耍玩。”言间竟果真抢过他手中的书甩手扔了。

“这是何人又招惹到陛下,遂到此拿臣取乐以纾不忿?”那人笑笑,目不旁视。

轻哼了声,穆昀祈面色暗下:“扫兴事,多说作甚?”

也罢,那人转作挑逗:“则陛下欲玩什么?”言才落,忽见前人一个倾身向前,肩上瞬一重。

“你说呢?”一手绕他脖颈,鼻尖相触,穆昀祈唇角的笑意转邪。下一刻腰间便一重,终是求仁得仁,毫不费力被拉落对面人怀中,唇上即一热。

似在较着忍性,二人此局皆只浅尝,并无深试。片刻分开,四目相对,眸中皆浪静风平。

“我忽想起一事,”穆昀祈摸摸鼻尖,“若当初你未遭金芙下药,我也不曾夜半三更跳入你墙下,则如今你当已是丁家的快婿了罢?”

“我看未必。”浅叹一气,那人摇头:“陛下既是心意坚定,我若不就计,汝却能善罢甘休?再说我又非柳下惠,人皆有短,陛下取我要害而攻,我岂有不就范之理?”

他果然知情!不意外,穆昀祈反有几分沮丧:“好个将计就计!亏我还以为此一出‘抛饵待鱼’天衣无缝,尚且自得,孰料终究孰是饵,孰是鱼,还值得商榷。”

那人依旧摇头:“此比不恰当,香饵入腹,鱼儿上钩,终究是玉石俱焚,渔人得利,而你我之间,虽因计凑成,却是你情我愿、鱼水相融,终得两厢欢喜,又何必探究什么缘由起因?”眸光一动,转而寻衅:“不过话说回来,你明知公主欲对我行计,却还坐看其成,却不怕我果真酒乱心智,弄巧成拙?”

终见笑意,穆昀祈轻嗤:“我既放任金芙为此,自有后计。当日有内臣到嘉王府送赐物,若你果已神志不清,他等自会寻由将你带回。”言未落,鼻尖又被轻顶一下,随即身子一轻,脚尖离地,回过神来,人已回到书案上,正对那张放大到面前的脸。

“陛下好计谋!”那人上半身前倾,将他压倒案上,“然不曾早言,倒是令臣每每回想,心存余悸。”

穆昀祈无畏,且笑得肆意:“那是自然,我放饵欲钓的鱼,岂能让旁人错吃去?”

在他挺翘的鼻尖轻一啮,邵景珩眯起双目:“则陛下今日,又是来钓鱼的?”

身下一凉,穆昀祈微惊,却还做淡漠:“是又如何?”言未落,身子已被彻底压倒,躺平案上。

“鱼既上钩,陛下欲如何吃?”那人空出一手在桌面叩动两下,“突突”的声响震得穆昀祈心头发憷,始作俑者却还幽幽:“此处风凉,只是桌面太硬,怕陛下睡不安稳。”

一咬牙,穆昀祈抬身攀上他脖颈:“无妨,一时半阵,我还能忍!”言出却后悔,因见彼者眸中邪光闪过,乃是伤筋动骨之兆。

倏见那个本就上翘的嘴角透露一分邪意:“一时半阵能忍,然若一宿半夜,却怕陛下不堪受,万一伤着岂非臣之过?”话音落已揽起他大步向内。

月落风住,静夜如斯。

半宿肆意,云雨初散,已是银烛见短。

一身酸痛,汗湿凉簟,穆昀祈混混沌沌,一时似徜徉云端,一时又似跌落暗壑,懵懂不知所处。

身上的薄衾被掀开,突来的凉意令人神志逐渐回拢,耳边传来淅沥的滴水声,不及细想,一方温热的湿意已落肩头,渐而下行,游走过处,肌肤舒张,清凉爽适。

薄衾重新覆身。轻舒一气,穆昀祈只觉倦意浓重,朦胧间一手伸出被中往外探,却被捉住塞回,耳边人声轻缓:“夜已深,睡罢。”

用力掀开眼皮,向声音来处一哂,语出含混,透乞求意:“景珩,明日我欲往玉津园钓鱼,你伴我去罢。”

片刻静默。

“好。”

“嗯,如此便说定了。”又是一笑,才安心闭目,沉沉睡去。

第七十五章

方过晌午,窗外蝉声不绝。黄狗不争躺在树荫下伸着舌头,蔫蔫萎靡。

骄阳似火,刚烈的日光似要将满树绿叶都灼出孔洞来。只看树下的点点光圈已目眩,邵景珩抬起一手揉揉太阳穴,心下纳闷:这般天色,那人却何来的逸致钓鱼?

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回案前坐下,邵景珩面色慵懒:“有何消息?”

来人俯首:“禁军暂无动向,然小的以为今日这一趟,殿帅还是不去为好!玉津园临近步军司大营,万一有何不测,恐应对不及!”抬眸,音色愈谨慎:“据探子回禀,丁知白这几日专注复阅前时的一些文书案卷,且就多事下询,其中便有振兴军调防一案!若他深究,当是不难发觉异常,这般,还恐……”

“还恐今日玉津园之行,乃是一个局,目的为请君入瓮。”邵景珩抱起双臂在胸前,口气倒清淡。沉吟片刻:“当下玉津园内外可见异动?”

“暂未见不妥。”黑衣人稍稍直身,“然此也在情理中!为防事泄,自不能堂而皇之令兵将入驻,内中若果真设伏,则当是昨日甚更早已为布局。”

邵景珩稍见犹豫,半晌,缓缓:“时辰尚早,容我忖一忖。”

不知多久沉寂。

远处的钟声飘荡来,将案前人微微一惊——竟已申时!

日头稍偏,终有微风透窗进入,可惜依带燥意,于纾人烦绪并无成效。

“殿帅,”黑衣人再现身,“御驾已出宫前往玉津园,您若不去,此刻便当想一托辞命人前往通禀了。”

揉揉眉心,邵景珩起身:“备马!”

半个时辰后,玉津园。

日影西斜,夕照映水。微风过湖,撩荡绺绺清波。

凭栏啜茶,目光凝远,穆昀祈若有所思。

“陛下,”走近的内侍在后回禀,“邵殿帅半个时辰前本已出门前来,然中途……”

眉峰一跳,穆昀祈面色倏冷:“中途怎了?”

“中途……却又折返了。”内侍轻声。

“折返?”穆昀祈猛然起身:“可知何故?”

闻彼小心:“皇城司回禀,邵殿帅中途被亲信侍卫追上,听了其人一番话,便随之原路归返。当下遣人来禀,道是忽而抱恙,今日不能伴驾垂钓了,就此告罪!”

“抱恙?”穆昀祈略斟酌:“可知那侍卫与之道来何事?”

内侍眸光垂低:“暂还未知,但当下另得一讯——邵忱业去往邓州途中遇刺,伤势甚重,当下生死未卜!”

心一沉,穆昀祈张口无言,半晌一拂袖:“回宫!”

马不停蹄赶回,穆昀祈顾不得换下被汗水浸湿的衣裳,径直往垂拱殿召见张仲越、丁知白、赵虞德三人。

赵虞德既知前情,当即否认皇城司与邵忱业遇刺案有关。张、丁二人但闻邵景珩前往玉津园途中半路折返,双双变色——无论邵忱业遇刺一案内情如何,出在此刻实是火上浇油!邵景珩反悔退避,显是起了疑心,看来不是釜底抽薪之计走漏了风声,便是邵忱业遇刺引他自危。

张仲越当机立断,奏请继行前计:即刻诏令邵景珩入宫觐见,若之不从,便令皇城司就地拿人,一面令步军司调兵前来护卫皇城,以防不测!然丁知白却以“内情未明,轻率举动或引发兵祸”为由,驳他此议,乃自请往邵府一探虚实,阐明邵忱业遇刺非皇城司所为,就事好生安抚之,以消其不忿、解其疑虑,或可免除干戈。

张仲越却对此嗤之以鼻:“兵贵神速!但此间有个万一,吾等便连唯一的先机也至错失,只得坐待邵氏逼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彼时再懊悔兴叹,自还晚矣!”

二人正相争不下,忽闻郭偕带一女子在外求见,道是事关归云谷谋乱一案,有要情上达天听!穆昀祈自命宣进。

见了人,穆昀祈乍诧异:此女竟是顾怜幽!而照她自己所禀,“顾怜幽”也好,“顾娥”也罢,皆不过为掩人耳目的假名而已,实则她本姓唐,小字黛云,乃前凉州知州唐廷诲之女!

“唐廷诲?”穆昀祈似耳熟。

丁知白看众人皆露惘色,忙进奏:“唐廷诲确曾任凉州知州。彼时正值羌胡猖獗,屡屡犯边,唐廷诲御敌无能,且中胡匪议和之计,大开城门令贼长驱直入,荼毒百姓,而其身为一州之长,不思挺身报国、护卫百姓,反是苟且偷生,任贼匪在城中大肆烧杀劫掠而无所作为,后我官军赶去击退胡贼收复失城,唐廷诲自知罪责难逃,以免受惩,怀愧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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