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悦一见秋昀进门,立马放下心里的愧疚,转身对秋昀说道:“掌道大人,你来的正好,我们殿下在凡间中了熔真火毒,你赶紧看看。”
秋昀听了立马惊了一下,走到秋昭身旁抓起他的手腕把住的脉搏。
涣海见秋昀来了,便默不作声地转身走了出去,秋昭见了立马向居悦示意了一下说道:“去看看。”
居悦听了连忙转身追了出去。
☆、第33章
居悦离开后,秋昭便连忙对给自己把脉的秋昀道:“一点小伤,是居悦太大惊小怪了。”
秋昀微微沉着脸色,把着秋昭的脉搏探了一阵,随后松了一口气,向秋昭说道:“还好,除了内息有些紊乱,的确没什么大碍。”
秋昭听了立马笑道:“我若不是心中有数,怎么敢去碰熔真火。”
秋昀听了立马皱下眉头,嗔怪道:“你有什么数?你以为体内有锁仙石镇着就百毒不侵了?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别再去做冒险的事,你倒好,查个案子还跑到凡间去。”
秋昭知道秋昀担心自己,于是又道:“我又不是一个人去的,不是有涣海跟着吗,而且还有司水君。”
秋昀听秋昭提起叶辰,连忙问了一句:“你跟司水君这些日子走的倒挺近的啊!”
秋昭笑了笑,回道:“这不是一同办案吗,自然就走的近些。”
秋昀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喝了一口茶,随后又向秋昭问道:“我刚才进门前听见你怒气冲冲地喊居悦的名字,就是为了熔真火毒吗?”
秋昭听了立马叹了一声说道:“是居悦,在情急之下说错话了,我才开口制止了他。”
秋昀一听,顿时有些惊奇,忙问:“居悦还有说错话的时候?什么话能让你这么生气?”
秋昭神色微沉道:“居悦在涣海面前提起了东越国。”
秋昀听了豁然明白了过来,脸色沉了沉,感叹一声说道:“怪不得我一进来就看见涣海的脸色不对劲。话又说回来了,东越国都灭国近千年了,涣海还没放下吗?况且当年东越国灭国是国君自食其果,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是居悦说了‘背信弃义’四个字。”秋昭突然又道。
秋昀一听立马怔住了,顿了一下又道:“那确实是居悦的不是,该罚他。虽然说东越国灭国的确是因背信弃义这四个字,但涣海当年也恰恰是因背信弃义这四个字而死的,居悦怎么偏偏就在他面前提这四个字呢!”
秋昭听了脸色微沉,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涣海的情形。
那还是一千年前,当时秋昭仍是武昭君,一日因公去了一趟地府,恰好碰上地府在大肆接收鬼魂,秋昭打听之下才知道人间有个东越国被灭了国,所以地府才突然多了这么多鬼魂。
当时秋昭只是略微打听了一番,并未深究东越国灭国的原因,本想办完事就离开地府,谁知在离开之前突然被地府的崔判官叫住了。
那崔判官把秋昭叫住后,便道明有一事想求秋昭,原来,崔判官在东越国有一至交好友名叫涣海,本是东越国的镇国将军,在东越国灭国之时他也一同殉国而死,但因他实在死的冤枉,所以崔判官便想让秋昭帮他一把,提他上天界做个仙官小神。
秋昭听崔判官说完,顿时惊讶不已,先不追究他如何会与凡人成为至交,单单对他那位至交好友之气产生了兴趣,于是便追问了一番,在秋昭的询问下崔判官便将东越国灭国的始末道了出来。
东越国乃凡间一小国,地靠东海,南边相邻一国叫南辽国,东越国与南辽国世代交好,两国亲近犹如一国,更曾立下盟约,要永世为友,不在两国边境立关,不在边境戍兵。
谁知有一日,东越国国君突然听说东越国与南辽国边界有一温泉山庄,里面有一眼仙泉,在仙泉中沐浴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为了将温泉据为己有,东越国国君背信弃义,偷偷派出军队将温泉山庄围住,并向南辽国的百姓声明,温泉山庄属于东越国地界,不准南辽国百姓靠近。
南辽国国君一听此事,顿时怒不可遏,百年交好一朝溃散,南辽国立马派出十万雄师前往边境。
东越国国君见南辽国派出军队,也不甘示弱,立马让涣海带领十万大军前往边境。
两军在边境相遇,不日便大战了一场,东越国的军队在涣海的带领下所向披靡,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东越国要取胜时,涣海却被身边最信任的下属背叛,那名下属借运粮为由,将南辽国大军从侧方引入东越国国都。
东越国国都丢失,国君在乱军之中被杀死,涣海惊闻此事连忙率兵返回,却在回国途中被那名叛国的下属设计掉入南辽国大军的陷阱之中,涣海带领军队与南辽国大军厮杀了整整九日,最终还是战死在了战场上。
秋昭听完崔判官的陈述后悲叹不已,当即便跟着崔判官去见了涣海的魂魄。
秋昭见到涣海时,涣海正挤在鬼魂堆里,不等崔判官指认,秋昭一眼便看见了鬼魂之中的涣海,虽然那时秋昭并不知道他就是涣海,但他周身所显露出来的气势却在瞬间吸引住了秋昭的目光。
秋昭是天界武神,身经百战,对武将再熟悉不过,当时,他只一眼便看出了涣海天资不凡,颇有武神之姿,于是在崔判官介绍之后,秋昭便立马问涣海愿不愿意进武昭殿做神官。
谁知涣海却向秋昭提出了一个要求,并承诺若秋昭能够满足他的要求,他愿永生永世在秋昭身旁为奴。
涣海提的要求便是要亲手杀死叛国的那个下属,为东越国报仇。
秋昭答应了涣海的要求,并亲自带他去了南辽国,看着涣海将那名叛国之徒杀死,涣海将那叛徒一剑刺死之后便提着血剑走到秋昭身旁,在秋昭面前跪下,带着满腔的感激向秋昭说道:“自今日起,卑职愿为上神之仆,永世不改,若有违此誓,形神俱灭!”
那日之后,涣海便跟着秋昭上了天界,进了武昭殿成了秋昭身边的副神。
“这些年,如果不是涣海在身旁,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秋昭突然叹声说了一句。
秋昀听了忙点头道:“这倒是,有涣海在你身旁,比其他任何人都叫我放心,说来也怪,你每次出事,都是涣海不在,八百年前一次,三百年前一次。”
秋昀这番话突然让秋昭想起了一件事,于是立马向秋昀问道:“阿昀,你还记得当年我跟武蓬君出战崇山被困在九阴点离阵之事吗?”
秋昀一听秋昭提起旧事,立马怔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秋昭不敢告诉他在徐城又遇到了九阴点离阵,于是又道:“只是突然想起来,当年天界三万天兵皆在阵下陨落,连武蓬君也未能幸免,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当年我就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弄清楚原因,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内情,告诉我吧。”
秋昀听了先愣了一阵,眼神暗藏深意,随后突然朝秋昭笑了笑,说道:“我又没跟你们一起去,我怎么可能知道内情,不过当时你是被天帝带回天界,天界众神都说是天帝破了九阴点离阵把你救了出来,那自然不会有错,至于内情,这都过了八百年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何必费功夫去追究!”
秋昭太了解秋昀了,秋昀欲盖弥彰的笑容,说话时的语气,每一点都表示他在说谎,但秋昭也知道,秋昀不肯向自己说的事,必定是有苦衷的,所以他也并未继续追问。
秋昀离开司神府不久天就渐渐暗了下来,秋昭在府里各处寻找涣海和居悦,最后在后院的秋千架下面看见了居悦。
“涣海呢?”秋昭走到居悦身旁朝居悦问了一句。
居悦连忙抬起头朝屋顶上看了一眼,秋昭立马明白了过来,又道:“上去看看吧,你总不能让他在上面待一夜吧。”
“殿下,我……”居悦欲言又止,心里带着愧疚。
秋昭叹声拍了拍居悦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说那句话是无心的,可是居悦,你要知道,无心或是有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话伤害到了涣海。上去跟涣海道一声歉吧,他会原谅你的。”
居悦沉着脸色,重重地沉了一口气,随后起身飞上了屋顶。
居悦上了屋顶便看见涣海正坐在屋顶抬头看着夜空。
居悦悄悄走到涣海身旁,涣海听见声音,立马抬头看了居悦一眼,居悦看着他,愧疚地有些不知所措,突然从袖子里拿了一个梨出来,递给涣海道:“最后一个了,给你吧。”
涣海看着居悦,没有伸手,居悦立马把梨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在他身旁坐下,低声说道:“你知道我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涣海闷闷地回了一句。
“那你还生我气吗?”居悦又问。
“没有。”
居悦转头看着涣海,问:“那你为什么一直坐在这不肯下去?”
涣海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这个时辰是天界最黑暗的时候,再过半个时辰,月光就要从云丛中照出来了,涣海看着黑夜,沉声说道:“我是在怪我自己,我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殿下的,你说的没错,如果殿下因此受了伤,我百死难赎。”
居悦听了拍了拍涣海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殿下没事,掌道大人看过了。”
涣海听了神情却并没有丝毫的缓和,居悦看着他,轻声叹了一下,他能明白涣海此刻的心情,如果是自己因一时疏忽导致秋昭受了伤,他一定也会这么自责。
居悦突然抬起头,和涣海看着同样的方向,说道:“殿下对我们来说就像一棵大树,我们只是树上的一片叶子,没有殿下,就没有我们。”
“我只想做殿下脚下的泥土,永生永世护着殿下。”涣海突然说道。
居悦听了突然笑了起来,又道:“好啊,我是叶子,你是泥土,我护上你护下,我帮殿下挡风雨你帮殿下挡刀剑,咱们这样围着殿下,殿下就不会受伤了。”
涣海听了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坚定的目光与满天的星辰对望,在星光之下,涣海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居悦上屋顶之时,秋昭却转身出了司神府,过了天河,一路往降檀星君府走去。
到了降檀星君府外,秋昭远远便看见降檀星君府内的副神小神及一众童子侯在府门外,正疑惑时,忽然看见天帝从降檀星君府内走了出来,在降檀星君及满府神官的恭送之下走出了府门。
天帝出了降檀星君府,秋昭便忙走到天帝面前,朝他行礼问道:“陛下适才是进府看望降檀星君么?”
天帝见秋昭深夜到此亦有些惊诧,缓缓回道:“正是。”
秋昭原本是想来看降檀星君的,不想会在此遇见天帝,正好他有一事耿耿于怀,现在正好能向天帝问清楚,于是立马又向天帝说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唯有陛下能解,还望陛下能如实告知。”
天帝看了秋昭一眼,疑惑着问:“何事?”
秋昭四下看了一眼,见此处不太适合谈话,于是便将天帝请到了降檀星君府旁的一处幽静之地。
此时明月初升,月光从云中照了下来,将天界缓缓照亮,秋昭站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向天帝问道:“陛下,当年天界众神被困九阴点离阵中,众神皆在阵下陨落,唯有臣侥幸逃生,臣想知道,其中内情。”
天帝听了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微微抬眼看了秋昭一眼,缓缓说道:“此事已过几百年,你认为还有追究的必要么?”
“当然有,臣想知道当年究竟是谁救了我,阿昀说是陛下把我从阵里救了出来,可是就在今日,我才知道,当年救我之人并非陛下,而是阿昀,对吗?”秋昭神情凝重地向天帝问道。
天帝听了看着秋昭淡然回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来问。”
秋昭听了连忙又道:“臣想知道的不仅仅是谁救了我,而是整个始末,我知道以阿昀的能力,若没有他人相助,他解不开九阴点离阵,更不可能把我从崇山救出来。”
天帝突然转身看着云边的明月,沉默了一阵,随后才缓缓对秋昭说道:“掌道不告诉你,自有他的道理,你是他的兄长,应该体谅他。”
秋昭听了更加坚决地向天帝说道:“正因为我是他的兄长,我才更应该知晓其中的内情,陛下,无论当年之事如何,我都有权利知晓。”
天帝神情微沉,又思虑了半响后才对秋昭开口道:“秋昭,本座在这天地间见过许多血亲兄弟,既见过兄弟阋墙之景,亦见过手足同心之情,却从未见过像有一个人能像秋昀这样为兄长牺牲一切的人,你说的不错,秋昀的确不会解九阴点离阵,那破阵之法是他亲自向崇山君求来的。”
秋昭听了顿时震了一下,他想过许多原因,唯有这一个是他从未想过的,也是他绝不敢想的。
随后,天帝便在秋昭的震惊之中将整件事情的内情告诉了秋昭。
当年秋昭与众神将一同征战崇山,却不慎陷入九阴点离阵中,整整被困了五日,被困在阵中的秋昭与其他武神一边挣扎一边期望着有人来营救他们,可是随着身边的神将天兵不停地死去,他们心中的希望也渐渐成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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