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耳边的声音比梦里塞壬的歌声还要蛊惑人心:“别怕,真的有人来了,我就拉你进厕所的隔间,等到了那里宝就真的该权衡自己的想法了,毕竟,某些人发起狠来,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他的。”
“在那我要狠狠地惩罚你,罚你坐到第一排来打乱我的心跳节奏,罚你在我的视线里还要勾三搭四不守妇道,此刻能拥有短暂自由的你可以尽情猜猜,我都会用什么东西惩罚你。”
应颂要是再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这些年可就白活了。
难道一切都是他的错吗?也要不是他,每次在人群中最夺目,怎么会引来自己的关注,又怎么会让自己,想尽办法去接近他。
现在还要说些私密的下流话来逗他,妈的,任岘本人才是最混账的人。
应颂拿着书不再动弹,只是单纯觉得后背都是火燎一般的烫,而自己的后颈枕着他的肩,侧过头正好可以看到男人弧度硬朗的下颌线条,他缓下语气,道:“好,你赢了,我投降。”
任岘见他老实了下来,乖乖地任他摆弄。于是用手指挑开他的额发,在小孩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声音半哑:“乖,周末的行程我已经安排好了,周五等你下班我就去接你,记得带上换洗衣物和你的生活必需品,期待我们能度过一个难忘的周末。”
正常得好像刚刚的那个低语的恶魔只是应颂心中臆想出的一样。
应颂举起书:“那这个呢?这是什么?”
任岘松了禁锢,笑道:“这是《道林格雷的画像》英语原文,上次我记得你已经把译文快要看到一半了,这是原书,你也可以尝试着读一读。”
应颂点头,拉上拉链,最后说道:“你先走吧,我们明天见。”
任岘:“舍得?”
应颂:“舍得。”
任岘应允道:“好,明天见,宝。”他走前又不管不顾地在应颂的脸上吻了吻,“请原谅我的冒犯,宝,你那里真白。”
应颂的脑门上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但飞速转动的大脑立刻就给了他答案,他僵直了腰,半天才从齿间磨出一句:“混账!”
第55章
应颂草草整理了自己的着装就往外走,而任岘就在洗手台边上站着等自己,他故意没有去看他,而是在洗手时低着头偷偷地从墙上贴着的大镜子里瞄他的身影,这个人简直气得自己牙根痒痒。
自己和他同样是衣装端整,但男人却是典型的衣冠禽兽,做了那样的事后任岘没有感到丝毫羞愧,甚至还要用言语调戏自己,真的是要无法无天了。
他故意把水开得很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搓洗,腹间被他挨过的地方还隐隐发着热,虽然厕所里味道不是特别好闻,但毫不避讳地说,他还是很想和任岘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两个人就在同一个空间里,看着彼此,静静地呼吸。
“颂颂,我就是混账。”
应颂没应声,只是在心里反问,难不成呢?
任岘背靠着墙,用视线细细勾描着小孩的身影,恨不得就此楔进自己眼里,让他的瞳孔里只倒映着孩子一个人,他的声音莫名地听起来有些粗重:“你也是个小混蛋。”
应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怎么可能?”
任岘道:“你见过哪一家的学生能把自己老师拉进小黑巷里又亲又摸,来问题时吃着别的老师的醋,又时时刻刻地黏着我,恨不得直接从沙发上坐进我怀里,操场上不肯直接上观众席来见我,而是戴着兜帽在对面的双杠上偷窥,小坏蛋。”
应颂刚平复不久的心情霎时激起千层浪,他以为操场上自己掩饰得很好,结果具是被他看在了眼里,他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在质问声阵阵的家长面前低下了因为羞耻而通红了双颊的头颅,他嗫喏道:“我……平时我不敢去打扰你,特意见你都是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肯去的。”
他又小声补了一句:“操场上的那次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你。听过了你的录音,你也给了我戒指,我以为我们……”都已经是实际意义上的在一起了。
“颂颂,我了解你的想法了。”
应颂抬头,鼓足了勇气去看镜子里的男人,“嗯?”
“宝,抱歉,刚刚是我无礼了,但请允许,我最后再冒犯一次。”
应颂看着逐步逼近的身影,他下意识挨上了盥洗台的大理石桌沿上,“老师……”
任岘直接把他揽进了怀里,两只手自然而然地贴上了他自公园以后一直念念不忘的臀部。
不大不小,他的双手刚刚好可以包住。
紧接着便蕴了力道打了上去,应颂一侧的臀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知道疼了?知道了就少胡思乱想。”
他刚洗完手还没来得及擦,就揪着任岘的衣领,把水都抹在了他的衬衣上,脸烫得几乎要命。
“宝,要不要有空一起去学校的澡堂洗澡?在双人的隔间里,地方空阔,你想怎么洗都可以,还能清清楚楚看到我的身体,比你在操场上偷窥的部分大多了。”
任岘用额头抵着他的头,在应颂避无可避的目光中浅浅地吻了吻他的嘴唇,“你看,事情的解决方法其实很简单,想见我了,我们就一起去洗澡,你又不是女孩子,还要顾忌着男女有别。那天巷子太黑又看不到什么,在那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全身都给你看,让我们家的小色鬼好好认认自家地盘。”
应颂推阻着他的肩膀,那样浓情的话被任岘不加修饰地道了出来,他心头有万般思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任岘真的是,自己道高一尺,而他魔高一丈。
绞尽脑汁,半天他才憋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任岘,你太大胆了。”
对方呼吸出的热气均匀地铺洒在自己唇边,半眯着眼,簌簌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道浅淡的阴影,脸上皮肤细腻而白皙,耳鬓厮磨间脸颊上还带着外面走廊上的凉意,并硬生生把一条腿挤进自己腿间,动作霸道而蛮横。
“因为我是混账东西。”
应颂第一反应是居然还挺有道理!
他扒开任岘放在他那里的手,揉着太阳穴说道:“你冷静,什么话不能等到周末说吗?”
任岘明知故问道:“我想做的事也可以等到周末做吗?”
分明就是戏弄人的口气,却只会让自己的整张脸越来越红,男人悠悠然地道:“宝,可我忍不住,就是想现在做。”
说着,他就牵起了应颂贴在他胸前的手,找对手指间的位置后顺利的十指交扣,在他侧脸吻了吻,道:“乖宝,别人让你牵他手你就当即立下去牵,那我算什么,一个仅仅用出卖色相的方式被你免费嫖了后还喜欢倒贴的野男人?”
听到这多多少少能理解任岘话语间的意思,应颂居然被气笑了,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揶揄意味:“说了不让我自贬,结果你开始做这种事,刚刚在课堂上意气风发翩翩风度的样子呢?”
怎么吃醋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着杜衍不放手呢?
原来他今天就是看到杜衍那样,吃味了,觉得自己坐到第一排来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杜衍,难怪会迫不及待地寻找自己落单的机会,又是说下流话又是无尽地挑逗,而自己越是羞涩,任岘越是认为自己心里有鬼。
有个屁的鬼,“我看得出来,任岘你就是百分百的幼稚鬼。你还有没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咱俩之间差了这么多岁我都明白的道理你为什么不懂,留学留傻了还是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还是说到底你本身就是自己掩人耳目造假学历?”
任岘听到造假学历这几个字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小声道:“宝…你可以尽情质疑我的学历问题,但别质疑我的心。”
就等他松口的这一刻,应颂理所应当地说道:“那你把腿撤了,蹭出什么火花你负得起责任吗?”
任岘面不红心不跳,从善如流地回应:“负得起。”
虽然语气还是带着难以磨灭的流氓气息,让应颂几次以为任岘一定在骚话领域考过证,而且是专业课十级,但也明显没了刚刚的冲劲,也挪开了他的腿,应颂为一只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自己怀里委委屈屈的老狮王顺着毛,轻声细语道:“好,负得起,乖,你说的我都答应,我也知道错了别欺负我了好不好?”
任岘顺着杆子就开始往上爬,他攥紧小孩的手,道:“那明天下午我可以在奶茶店等你直到下班么?”
看着他无辜中透着稍稍得意的神情,万般纠结下,应颂咬牙切齿道:“行,但不许来柜台找我,自己在座位上乖乖等到我下班。”
这一场恋情,还没维系几天就逐渐变了质,如今究竟是任岘带孩子,还是他带孩子,应颂在离开了男人以后,在下楼的时候,认认真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
不过被他牵过的手还留着温热的暖意,应颂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然是微微弯着的。
应颂以为这就没事了,结果刚出了教学楼就被一个人从侧旁'袭击',来人亲昵地搂着他的肩,抬起手腕让应颂看了看手表,小声说:“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夫人,看样子任老师不太行,很明显有些快了嘛。”
“杜衍!”应颂刚平息下的火气再次被挑了上来,杜衍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们俩关系的人,本就在亲近的关系上又添了一层,他随口道:“你为什么不觉得是我那个他呢。”
杜衍从兜里掏出自己刚刚去超市买的润喉糖,给他喂了一个,给自己也喂了一个,最后把盒子塞进应颂的口袋里,两个人吃着糖,细细打量着对方。
面对这个艰难的问题,杜衍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试探着说:“还不到半个小时,夫人看起来不太行么?走,叫上向维一块出门吃烧烤,牛鞭羊鞭烤韭菜都给我家夫人伺候上。”
他在应颂火冒三丈的边缘又添了一把汽油。
“你真的是……”
杜衍造次完,又赶紧夹起尾巴哄他家夫人,“好了好了开玩笑,怎么样?周末有时间?咱俩打球走。”
应颂欲言又止,“哎,少爷……”
杜衍一顿:“你有事是吗?”
应颂:“嗯,有点事,周末会不在宿舍。”
杜衍:“好,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或发信息都可以的。”
杜衍聊归聊闹归闹,但从来不多事的性格确实让应颂挺青睐的,他最后发出了一句感慨:“少爷,我夸你真的已经夸累了,我这贫瘠的词汇量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起来歌颂你了。”
杜衍嘿嘿一笑,揽着他肩的胳膊又紧了紧。
第56章
应颂一直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忘了什么事,但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和任岘在一起待着的时候偶尔会有一道灵光闪过,但又抓不住实质性的内容。
他摇摇头幌掉脑子里的纷乱思绪,觉得还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再说吧。
等到周五下了课,应颂回宿舍收拾了一些宽松点的衣服,把它们都依次叠好,找了个大点的纸袋放上,本来他是想拿行李箱的,但一想,没两天就回来了,也没有太多东西是必须要带的,于是还是松开了推行李箱的手。
向维两只脚都伸长搭在桌子上,嘴里磕着瓜子,一边吃一边碎碎念:“大嫂你是也要回家了?”
应颂自然不敢说出真正的目的,这样美丽的故事除了杜衍那样能一眼就看出来的聪明人,还是知道的人越来越少最好,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是啊,好久没回家,怪想念的。”
向维把掉在自己衣服上的瓜子皮都拍掉,扫落到地上,丝毫没有愧疚感地继续磕,“其实这么久,我还真的没咋见过你回家,你是本地的吗?”
应颂报了个地名,向维开始翻了个白眼,随后又道:“这也太近了吧,平常也不见你回家,还以为家里距离太远呢。”
应颂默了半晌,才道:“不太想回家,宿舍也挺好的。”
明显地换了语气,向维也挺会看人眼色的,只是哦了一声之后就很识趣,又转了别的话题。
没过一会儿就见杜衍背了包回来,手里还提着两份盖浇饭,向维把手里最后一点瓜子皮都扔到地上,用普通的椅子转出了办公椅的感觉,头扬得都快和天花板贴在一块了,嘴里满是埋怨:“老大,让你捎个饭时间怎么这么长,你不会是自己做饭去了?”
杜衍把饭放在了桌上,啐道:“你是人老小就不是人?他不吃饭?”
应颂的心里顿时暖洋洋的,果然没有白疼他。
“果然,单身狗的日子就是不好过,我自己吃完自己走!”
杜衍瞥了一眼蹲在地上满脸纠结不知道挑什么衣服的老小,他弯下腰把应颂整理好的衣袋里的衣服都抖了出来,应颂抓都没抓住,辛苦了半天才挑出来叠整齐的又被拆乱扔在自己的桌上,他噘着嘴小声嘟囔:“少爷,你干什么啊?”
gu903();杜衍特意压低声音道:“昨晚不是告诉我你会去关山牧场吗?大山里那么冷,带的这些衣服太单薄了,你旁边待着,我在你衣柜里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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