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已经黑了,在路灯的照明下,任岘将车开进了一家小区,从停车场上来,带他进了单元楼,在电梯里,应颂看着数字在不停跳跃的电子屏,直到叮地一声,就像在提示着什么,应颂的心就像不断添柴时锅里的水,沸腾得不像话了。
任岘带他到了自己家门口,手放上门把手的那一刻,门锁自动划开,露出里面的数字键盘与指纹区域,任岘食指摁上去录入指纹,从背后搂着应颂,低着头在黑夜里寻找小孩敏感的耳根,“密码是你告白的那天,你先进去换鞋子,一会儿带你来录指纹,好不好?”
应颂眯着眼把自己都缩在围巾里,也不答他的话,但在门滴地一声打开的一刹那,他的眼睛泄出一丝愤怒,猛地拉过任岘的胳膊,把他从屋外拖进玄关,防盗门登时便发出一声闷响,任岘再一次被小孩抵上了墙,两个人甚至没来得及开灯。
这才是漫漫深夜,莫名的情愫在空气中发酵,窗帘厚重,挡住了所有扰人的光线,却遮不住屋内人的蠢蠢欲动。
屋内的暖气开得十分充足,应颂冻僵的双腿也在逐渐回温,但指尖依旧生凉,这也不影响他从男人的裤子里把上衣多余的部分都抽了出来,再撩开任岘的衬衣下摆,手心贴上他温热的腹肌轮廓时,他才感到了鲜活与光亮,他快要被没有男人的日子逼疯了。
粗浓的呼吸声伴随着唇舌撕扯搅动的声音,抵着男人下巴的应颂在接吻中被生生激出了眼泪,双手顺着紧实而细腻的腰线第一次下了狠心摸到他的臀,比自己更加饱满挺翘,但比自己的手感要更硬一些,就是这个整天被包裹着西裤的面料,在他眼前不断晃动,于是揉捏着贴向自己,用胯不断地小幅度抽顶,像极了宣告主权的狼崽子在折磨猎物与不忍伤害他中踟蹰徘徊。
两个人都无可抑制地起了反应。
任岘明显感到了小孩的怒气,憋闷了这么多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孩子这样主动,这么……叛逆。
他掰着小孩的脑袋舔他脸上的眼泪,小声说:“乖啊,宝。”
应颂抽噎着问:“你凭什么豪横啊任岘?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就敢这么欺负我,把我晾在一边,回来时又像没事人一样,我恨不得上去手撕了你优雅而伪善的面具,你凭什么?”
大手歉意地覆上了应颂的那里,看着与他身高差不了多少的小孩,安抚着他道:“别哭,乖,宝别哭,我没有可豪横的资本,是我错了,我知错,听话好不好?”
说着就想脱了小孩的裤子帮他,被应颂一把抓住,泪眼婆娑地说:“不准,你不准跪,我不允许,我是那样的人吗,来你这里就是为了找这种事的吗?任岘,你不明白吗?”
应颂把额头抵在了男人的肩上,小声说:“我闹别扭了,对不起,我就是……就是想你,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黄警官,也不是陈警官,更不是什么教练,我就是想跟你待着,就现在,此刻,你放下所有的事,安安静静陪我一会儿,好吗?”
任岘叹息一声,搂着孩子,贴着他低垂的头,沿着他的下颌吻他,最后小孩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双手收了回来,攀着他的胳膊,颤着声犹豫问道:“你肯不肯亲我?”
任岘:“我求之不得。”
当两人嘴唇相近,任岘明显感觉到应颂的小嫩舌正勾勒着自己的唇线,正想捕获了的时候,从二人身后啪地一声,有人故意破坏氛围似的打开了灯。
玄关的光刺激得人眼有些难受,应颂趴在男人的怀里,心中一惊,难道任岘家里有别人?
他回头看时,只见一只大型的金毛,正晃悠着尾巴,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小眼睛正盯着门上你侬我侬的二人,前爪都趴在了墙上,身体扯成一道金色的巨剑,撕裂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暧昧气息。
应颂大喊:“阿诵!”
阿诵汪地一声,从墙上把爪子撤了下来,肥屁股摇摇摆摆地冲着应颂走了过来,耷拉着舌头,满眼写着兴奋。
应颂瞬间被岔开心神,不免也有些激动:“任岘,咱家阿诵原来会自己开灯啊。”
任岘:“……”
在任岘看来,金毛就像亲自前来破坏气氛的儿子,要是它会说话,大概率会问一句:“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为什么妈妈要贴在爸爸的身上?妈妈生病了吗?”
第79章
在任岘看来,金毛就像亲自前来破坏气氛的儿子,要是它会说话,大概率会问一句:“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为什么妈妈要贴在爸爸的身上?妈妈生病了吗?”
阿诵会开灯是他之前训练过的,初心想的是让狗多掌握一种技能,但这种技能却反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气得他肝疼,还什么都不能说。
应颂瞬间抛开了情意正浓的男人,腰板硬了两条笔直的长腿也不夹着自己的腿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和阿诵一路小跑到客厅里,阿诵一直兴奋地围着他绕圈转,任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正性意盎然,又被迫戛然而止,他皱着眉低头换了拖鞋,把大衣挂到了衣架上,边往厨房走边说:“茶几下的抽屉里有阿诵的营养膏,你可以取了给阿诵喂点。”
应颂这会正蹲在地上享受阿诵像小猪一样一边拱着一边伸出舌头的舔舐,闻言回头,又惊又喜地询问道:“可以吗?”
面对这样见外的小孩,任岘又气又好笑:“你是家里的主人,为什么不可以?”
等任岘关了厨房的推拉门,房里就剩下应颂和阿诵的时候,阿诵趴在他的膝盖上侧着狗头慢慢舔着手里的营养膏,大尾巴像扫帚似的在他面前唿扇。
应颂这才将自己从之前的过激中慢慢抽离出,觉得生气还是对人挺不友好的,大脑一胀一缩地疼,在地上蹲着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复。
他也没放弃这次机会,开始悉心打量起来任岘的家,这是一套装修风格十分简约的复式公寓,家具的造型与摆放的位置都深得他心,客厅的这一方地板上摆了一块复古装饰的毯子,沙发旁还有个被围栏圈起来的小地方,放着阿诵的食盆与水盆,任岘的家还有一套完整的家庭影院。
看着这样,就像家一样的温馨氛围,如梦似幻,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他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
阿诵十分有眼力见地就势上了沙发窝着,两只前蹄和头都乖巧地搭在应颂的腿上,享受着应颂时有时无的爱抚。
沸腾的爆烈因子慢慢地在时间的流淌中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回忆起整个过程,自己是不是又对男人进行冷暴力了?之前他分明说过不喜欢自己这样的。
两个人干什么总是自己这一方在闹别扭啊,任岘会困扰吗,他会突然觉得是他眼拙,看上了自己这么个讨人嫌的东西?
他把阿诵的狗头放在沙发上,撤身出来,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听话地去门口脱了鞋,却不想穿上任岘准备好的拖鞋,就那样赤着脚踩着地暖烧得很旺的实木地板,脚底生热,他猫着腰悄无声息地进了厨房。
任岘正低着头在水池边洗菜,他上前从背后搂住了他家的美人儿,下巴放在任岘的肩上,慢慢地亲吻过任岘的侧颈,小声说:“我们有一个月没有见过了。”
任岘关了水龙头,用干布擦了擦手,这才摩挲着他贴于自己腹部的手,嗯了一声。
他认错的声音都是软软的,带了点任岘喜欢听的鼻音:“我太无礼了,我本意上不想这样的,看到你瘦了,我比谁都难受。”
男人用拇指不停地来回蹭着小孩手上戴着的戒指,歉意地说道:“乖,这次其实是我不好,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是我考虑不周。”
任岘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背靠着操作台,结结实实把小孩搂在了怀里,应颂也打蛇随棍上,光裸的脚也踩上了任岘穿着棉袜的脚背。
任岘声音含着微微的训斥,“怎么总是不穿鞋,我买的拖鞋不合适?”
应颂解释:“我不喜欢在家也要穿着鞋,就连袜子都不想穿。”
一句在家取悦了任岘,他的眼里充满了宠溺,柔声道:“那就不穿。”
任岘摸着他的脊背,小孩虽然高,但特别瘦,每次隔着衣服揉着他背的时候总感觉突出来的脊骨硌手,蝴蝶骨也尤其明显,他心疼地紧了紧胳膊。
等落进任岘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的时候,应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了家,他迫切地想要求证着什么,太阳穴突突地跳,他都要疯狂了,胡乱亲吻着,嘴里小声念着不知来处的话。
任岘吻得缱绻,悄声道:“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四舍五入我们已经有百年未曾见过面,是世道一轮回,也是再度重相逢,百年之后,你还是你,从来没有改变过爱我的心意,真好。”
应颂嘴上总说着早就对任岘的情话免疫了,可事实上整颗心都要在他绵绵的情意里融化掉了,“不敢忘了你,每次做梦都会梦到,生怕你被别人抢走,提心吊胆的日子我真的已经受够了。”
任岘安抚性地说:“不会,不会的。”
应颂越过他的身影,看了一眼水池里的肉与菜,问:“你饿吗?”
“不饿,想做点东西给你吃,怕你饿。”
冬天到了以后,有时候应颂的食欲是按照心情走的,现在他真的一点也不想把二人世界的时间花费在吃东西上,他本想如果任岘饿,他就下厨给任岘做点饭,但似乎,他们只考虑了对方,于是道:“我也不饿,那我们接下来干些什么?”
明明就是一家之主,两个人却像刚刚逃离了纷繁喧闹的嘈杂世界,来到了属于他们的乌托邦,短暂的高兴之后又有些迷茫。
但这些可难不倒人,任岘思忖了一阵儿,戏谑道:“我们两个脱光了去床上谈谈心,把阿诵这个扰人兴致的关在门外好不好?”
应颂哭笑不得:“太流氓了。”
“是吗?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享受我的流氓。诶等等,乖宝你笑了,笑了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嗯?”
任岘诱哄似的说道:“上来,就像在床上一样用你的长腿勾着我的腰,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应颂特别配合,就想把全部身心都交由任岘保管,一如在公园里那样,真的像小孩似的,听话地上了他的身,让他抱了出来,阿诵看到了他,从沙发上跃了下来,一直在任岘脚边徘徊,小眼睛亮晶晶的,生怕任岘把孩子磕了碰了。
在上楼的过程中,应颂想起男人没在的这么多天里,他是如何度过的,的确是任岘耍起流氓来他恨不得上去撸起袖子揍人,一旦不在眼前了又矛盾到格外思念,他开始听英文歌,看BBC的纪录片,甚至,他已经能够小声地在任岘耳边唱起一首歌词简易的歌了:“
Pleasedon'tfakeit.
Showmewhatyou'reallabout.
Igotwasted,learninghowtoletitout.
Ican'ttakeit.
Kissmewithlipsofthedoubt.
Pleasedon'tfakeit,fakeit,fake.”
那慵慵懒懒的声线里透着十足的诱惑,任岘也听过这首歌,他本来以为歌里的女声已经足够魅惑与诱人了,没曾想应颂的声音会更加勾人。
任岘把他向上提了提,嗓音里压抑着某种情绪,但又夹杂着浓浓的欲望,最终迫不得已隐忍道:“Goddamnit,iwouldyourighthere,onthestairs,untilyoubegformercythird.”
这是什么意思?
应颂以为他听力在训练这么久了之后应该能听懂一点啊,这里每个单词都听过,就是不知道怎么把词汇串联成一句话呢?
就在他上到二楼的时候,应颂扒着他的背,把头挪到他面前,关心道:“Sotired?”
任岘摇摇头:“ienjoyit.”
思前想后,应颂终于找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他先问道:“歌好听吗?”
任岘带他进了书房,关上了门,大木门差点拍上紧跟其后的阿诵,阿诵被碰了一鼻子灰,夹着尾巴,在门口不停地走着,用爪子扒着门。
应颂听着门外狗狗可怜的呜呜声,忍不住想去给它开门,结果都被任岘挡了回来,在不开灯的情况下,应颂的可视距离几乎为零,男人除了心跳加速了些,真的是一点气都不喘,在黑暗里,他听到了任岘的回复:“好听。”
并把他放了下来,也不急着开灯,就把他圈在锁着的门和他怀里之间的这一区域,应颂的脚挨到了温热的地面,扑哧笑了出来:“我也是第一次在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人面前唱歌,有兴趣把彼此的汉语意思都说出来吗?”
就那么一点儿歌词,任岘心里早就有数了,不然也不会说出后面的话,但小孩这样提出来了,他也不戳穿孩子那点花花心思,配合着说:“好。”
应颂的手滑上了任岘的肩,指尖捏着他耳朵上冰凉的小软肉,气若幽兰道:“别再假装了,来吧,向我展示全部的你,我曾浪费时间来学会如何放手,但我不能忍受,来亲吻我的嘴唇,别再犹豫。”
任岘的手贴上了小孩的胸膛,覆掌之下便是一颗火热跳动的心脏,他眼热道:“就该在楼梯上狠狠地要了你,要到你求饶,还是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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