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心下猛然激烈跳动起的心脏,他似有似无地叹息一声:“乖宝把节目提前了,本来这种事,我想等今晚在床上再做的,怎么唱个歌还要撩我,平时你从我这儿要的吻还不够?太饥渴了,觉得我给不够你是吗?”
从任岘的声腔分辨,这的确不像是刻意隐瞒真实的翻译,原来是这个意思,任岘怎么能够把这样色气满满的话说的那样正经!?
但该认怂的时候还是要认,应颂连忙讨饶:“没有没有,任总多想了,您的这话太霸道总裁了,英语我都翻译不对。”
任岘这才满意地一手揽上小孩的腰,一手按在开关上,小声说:“我要给你看个东西,你先闭上眼睛,不要破坏这份惊喜。”
应颂依言闭上了眼,虔诚道:“好啦,我已经忍不住想要知道是什么了!”
只听到开关啪地一声响,房间大亮,任岘站到了他身边为他腾出点地方,说道:“宝,可以睁开眼了。”
入目便是一个魁梧的,靠着墙的钢铁侠经典红金配色战甲一比一等身模型,应颂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模型,他在内心嘀咕是不是进门的方式不对,怎么都有幻觉了,但男人不给他出门的机会,就唤了一声:“Jarvis.”
瞬间钢铁侠战甲胸口的等离子炮,掌心炮以及双眼,各个机要关节处的白灯在刹那间都亮了起来,炮叔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I'vebeenhere,sir.”
应颂:“……”
应颂登时就发出了土拨鼠一样的叫声,冲上去近距离观看,哪个男孩做梦不想有个钢铁侠战甲的啊!?
他就像一个圆梦了的小孩,好奇地这儿摸摸那儿看看,把展放模型地台上的灰尘都用袖子一点一点擦干净,又是猫着腰仔细瞧纹理细节,又是上手抚摸着战甲的头盔。
结果头盔突然自己一动,应颂吓得连退好几步,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抱住任岘,难得说了句可爱的话:“任总快看看战甲里是不是藏着托尼,他怎么突然就动了啊?”
任岘被小孩的言论惹笑,摸着他的头说:“不是,没有藏人,他的头是可活动的。”
应颂问:“这是他的哪一套战甲?”
任岘道:“是Mark43,那个在炫技中能危害男性健康的战甲。”
应颂拉着他的胳膊往手办那里慢慢移动,探头道:“是浪子吗,就那个,铁三里陪托尼在雪地里穿行的战甲吗?”
任岘:“是啊,喜欢吗?怕到不了货,都是加急配送的,邮费就要了小一千。”
小一千!?
应颂期期艾艾道:“什……什么,那你多少钱买的?”
“漫威正版授权,从美国空运过来,全球仅发行99个,一个战甲模型唔……应该是六七万吧。”
应颂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难以置信,他觉得一切都变得梦幻起来,他甚至不确定地询问:“你买给谁的?”
“给一个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还敢摸我屁股的小孩买的。”
任岘炽热的目光并不刺人眼,所及之处他的身上都是暖洋洋的,说不感动都是假的,这个男人凭什么那么好啊,他又小心探问:“真的是给我买的?”
“是,如果你不喜欢放在咱们家,我也可以打电话叫人送到你家去。”
一说起自己家,应颂的眼神暗了暗:“没事,就放在这里,我喜欢在这看。”
第80章
任岘似乎嗅出了点什么气味来:“不喜欢我提起你家吗?”
应颂目光闪躲,低着头嗫喏:“没有。”
小孩对他从未提过家人的事,但凡话题中只要一沾上边,他就变得恹恹的。任岘也不戳破,他的眼底染上了无害的笑:“过来,我抱抱你。”
看着小孩几次咬嘴唇,想过来又不敢,一副纠结的样子,任岘以为是孩子又放不开,害羞了,正想迈腿过去搂他,结果小孩抬头便问:“我可以抱抱阿诵吗?它在门外一只狗好可怜。”
任岘瞬间在'我连一只狗都不如'和'一个月不见小孩的爱变质了'中来回疯狂切换,得体的表情在脸上急速崩裂,他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委屈着说:“好,那你去吧,这么多天的等待憧憬与胆战心惊,终究还是错付了。”
应颂心里暗笑不已,过去抱了抱拥有逼真演技的大男孩,手指顺着任岘侧颈的美人筋一路细抚到了他的下颌,伸着纤细的颈项凑到他面前来,诚恳道:“朕的宝贝嬛嬛,真该让班里的同学看到你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过了一会儿,他又在任岘耳边悄声说道:“谢谢。”
任岘:“嗯?”
“谢谢你这么尊重我,谢谢你逗我开心,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留意着我,体贴到让我作为你的伴侣都会感到很羞愧。谢谢你掏空心思为我准备的礼物,钢铁侠战甲很好看,型号也是我最爱的浪子,更谢谢你让我,有了个家。
任岘,别人都说把爱挂在嘴边是最虚伪的表现,但我偏不这么觉得,他们说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就想让你感受到我的情意,我爱你,我在享受着你给我带来的每一份浓情与甜蜜。”
男人翘着嘴角,扣着小孩的窄腰,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他悄悄地说:“现在说爱是不是有些早了?”
他的手伸到旁边的柜子上取下了一把裁纸刀,递到小孩的手里,“模型旁边还有个箱子,也是给你的,自己去拆开看看,看完以后再夸我也不迟。”
他回头看向战甲的脚边,的确有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箱子,挺大一只,及半人高,他走过去坐在地方慢慢拆封,里面有一个箱中箱,和一个黑色扁长方体的皮箱,上面有一指粗的方格纹路,他取了出来放在地上,细心地发现了上面还有一个三位数的密码。
他并不急着开皮箱,而是将目光转到了大箱子里装着的另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箱子,他探身进去拿了起来,在没开封前晃了晃里面,有点沉,听到里面晃郎晃郎的,但又有点密集的声音,他疑惑地看着眼底透着玩味的笑的男人,男人示意让他打开。
他用裁纸刀划开了上面的胶带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系列红红绿绿的小盒子,几乎塞满了整个箱子,他看着上面的不甚清晰的字样,不知怎的,心思微妙了起来。
心底的声音叫嚣着让他停止手上的动作,而身体却不由自主,应颂把这些东西都倒在了面前的地上,他忽然呼吸一窒,手腕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现在好了,两个大男人看着一地的润滑剂,气氛几乎飞快地降至了零点以下。
……
应颂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看到满目罪恶,最终只想出了一句,羊入虎口。
更没想到的是,他磨着牙从齿缝间挤出任岘二字的时候,他居然还能一副求夸的表情歪着头问你喜欢吗这种话。
男人的身影逐渐逼近,脚步声敲在他的耳畔,掷地有声,而应颂拿起一盒可食用型的,问:“你就这么想…想……”后面那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结果男人站到他的面前,脚边挨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蹲下身与他平视,还把他的话补充完整了,最后梗着脖子不害臊地回答他:“想,想的我都快要疯了。
我想好好检查一下,吃过补药后的你会不会比以前更加渴望我一些。”
“任岘!”
“在呢。”
“少……少说点那种话。而且我并没有吃药,我很健康。”
任岘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腕那啄了一下,低低浅笑:“好的,乖宝。”
这种时候再作,恐怕应颂当场都会抽自己一巴掌,他拨开两人面前的东西,都甩在一边,拉着任岘一起坐在地上,两个人盘着膝面对着面,任何丝毫的情绪都逃不过对方的双眼,应颂把手贴进了任岘翻掌放在膝上的手,两根指头探上了青筋鼓起的手腕。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动作,被小两口无限回味,手指缠绕,指尖像羽毛似的,在彼此的心尖拂过,最终留下一丝甜蜜的痒意。
男人的手掌无论何时都这样温暖,干燥,让人忍不住拉住,牵上,贪恋他有力的手指。
“任岘,你今天让我有些生气,如果不是阿诵的搅扰,我真的不敢保证在其后发生的事情里会对你做些什么,每次注视到你英挺的眉眼看向我时都处处透着宠溺,会任由我在你身上撒气胡闹,我承认自己特别喜欢这时候的你,腹肌结实,腰又劲瘦,就连臀部也比我更饱满挺翘,让我爱不释手。说认真的,如果我想,你会甘心让我那个你吗?”
小孩这算是彻底给他交心了,之前的一切纷纷化作虚无,在任岘眼前消失不见,唯留一颗火热跳动着的心脏,他的喉结看似纠结地滚了滚,挺直了腰板,话却说得缠绵:“看来我家的宝一直在坚持不懈地打我这副身子的主意,我不是早就说过只要你同意和我在学校的澡堂洗澡,我就甘愿送上门,保证活好得让你一辈子难忘吗?”
应颂看他不像是在信口胡诌,试探地询问:“真的只是洗澡?”
“你这小脑瓜一天究竟都在想什么啊,就是单纯的洗澡,我很想照顾你,一会儿我就出去放热水,我们两个一起?”
想来两个赤诚的男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看了觉得害羞的地方,唯独多了一份比别人之间更加强烈的荷尔蒙因子在血液里沸腾,这一份原始而诚实的情感粘连着他们在彼此之间无处躲藏的纯净灵魂的小尾巴,将单单只是站在对面望着对方的两人,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应颂弯了眉眼,说道:“好。”
他目视任岘,总有万千情愫不知如何用语言表达,说是这份恋情让他重拾了盒底的希望,也不尽然,他更像希腊神话中被残忍的国王关到不见尽头的迷宫里的伊卡洛斯,为了冲破牢笼,追逐耀眼的光芒,他埋头收集起了海鸟洁白的羽毛,用蜂蜡将其都粘黏在一起,做成了一双庞大的羽翼,在海风的吹拂中每日为了心底的光明而刻苦练习着飞行。
世人以为,他要的是炽热太阳的无上荣光,飞得与天空,与众神更接近一些,不惜蜂蜡融化,翅羽尽毁,丧失生命。
实则不然,他本身向往的归宿就是大海,是一方望不到尽头的大海,洋流涌动时可以将他带到世界上任意一个角落,风平浪静时可以陪伴他一起看着远方落日,共享黄昏的深沉之海。
任岘的血管里正是流淌着这样的苍茫汪/洋,时而热烈躁动,时而沉静如斯。
每一次和他在一起,总想忘了尘世的浮华与残酷的罪恶,安心地躺在他怀里做个好梦。
应颂身子微微前倾,两个人膝盖相抵,但也阻挡不了他揪着任岘的薄毛衣下摆,闷声道:“那么多,用的完么,不会浪费吗?”
任岘揉乱了他一头软毛,手感顺滑得让他心悸不已,坚定道:“我保证它们会在保质期内全部用完,让我看看我家宝还有什么顾虑吗?”
小孩噘着嘴掐了一把他的腰,手劲每次小得就像在给他挠痒似的,不敢看他的眼睛:“你没有买安全套。”
任岘蓦地笑了出来,“你之前的意思难道不是自己想给我们任家怀个小孩吗,要那东西做什么?”
现在的社会也更加多元化了,应颂趁他不在的这些天里,面对将来的未知性,他也适当地做了功课,这些事终究干巴巴地说出来时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绷着声道:“会……会不卫生。”
任岘有些会错意,认真地说:“宝,我每三个月都会进行体检,你如果不信,我这就去拿体检单。”
应颂按住了正要起身的他,慌乱中纠正:“我不是在说你,是在说我自己,我很少做过体检,我怕我自身会有问题,怕传染给你……”
小孩直白又透着天真的话惹得任岘笑声不断,吻着不敢露头的孩子的后颈那里裸露出的白嫩肌肤,戏谑道:“你又没有什么滥交的性经历,哪儿来的那么多的毛病?宝的想象力真的是毫无来由,但又天马行空。你要是真的怕,我来安排,明天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好不好?”
应颂趴在他怀里,这样的姿势让他整个背部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他不得已扶着任岘的胳膊坐起来跪在任岘面前抱他,嘴里有无限话头,却不知道从哪说起,他担心男人的嫌弃,又怕他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讨人嫌的东西以后,会有无穷的芥蒂。
一次又一次地敞开心扉,如果再也抗拒不了,最终有一天,任岘就会看到一个最真实的人,这样的日子越是趋近,他越发害怕起来。
僵着的脖子即使疼得已经拉扯到极限也不敢随意移动半分,他也不答任岘的问题,惶然道:“你真的不后悔?”
“臭小子,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人了?我要是不在乎你,我就不会请朋友来陪伴你,不会管你这么多天的死活,更不会带你回家。如果按照你的剧情发展,咱俩现在不该在书房拆你的礼物,而是在宾馆的床上不加节制地做些没有感情存在的原始性的交配动作。”
应颂抓紧了他的手,身子蜷成一团,久久才道:“我错了。”
第81章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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