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家里,门口突然传来滴的一声,所有的门锁瞬间被打开。
第84章
任岘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家门,发现家里黑漆漆的,也没有声音,他弯腰把采购的食材都放在地板上,伸手开了客厅的灯。
一只肥狗唿扇唿扇地摇着大尾巴挣开了睡梦中小孩的手臂,起身跑了下来,头歪着闻了两遍塑料袋里的东西,这才大摇大摆地过来舔舐任岘的手指。
落地窗上铺着厚实的毛绒地毯,男孩穿着任岘的黑色衬衫,不安地皱着眉头,呼吸加重,任岘进门的动静与阿诵的动作让他知觉,但还是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一道热烫的视线从他的身上滑过,性感的纯黑衬衣下摆伸出两条葱白段似的长腿,就这样毫无顾虑地展现在他面前,小孩脚背瘦,脚趾的趾腹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整个人蜷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应颂第一次,且是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被任岘贪婪的目光这番打量,尽管帮他洗过澡,但终究是他有意识,任岘也不敢多看,每当假借涂抹沐浴露这样拙劣的言论,他都要忍着腹下冲动过去无一遗漏地帮他擦拭每一处肌肤。
软而韧的手感是他至今都不敢忘怀的。
如今应颂的嫩白双腿就摆在眼前,他嗓子一紧,难掩情绪,上前用干燥的手掌一路从大腿爱抚到了小孩弹性颇佳的臀部,继而将手伸进了衣服里,揉着他的腰。
在这一米见方的落地窗上,狭窄的空间里,他难掩情绪,低下身去吻了吻孩子的嘴唇,从他嘴里尝出了一抹辣油和蒸鱼豉油的味道,几乎可以断定小孩中午吃了什么饭。
应颂是被亲吻时的小动作惊醒的,他撩开眼皮,咽了口口水,头顶就是任岘那张清俊的脸,混着屋外冷峭严寒的气息,正眉目含情地注视着自己。
并没有真正从意识里复苏的他,哑着嗓音自顾自说道:“假的。”
任岘听了反而惹笑:“宝,什么是假的?”
应颂的脑袋往里靠了靠,推拒着他即将覆压上的胸膛,顺着他的话头,噘着嘴嘟囔说:“你是假的。”
刚醒的应颂如同一个真真正正大脑下线了的小孩,不谙世事,眼里带着梦中的迷离,顺着任岘的胸前一路用手指摸到了任岘的喉结,它无声的滚动让应颂惊诧,小声地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言论:“是真的,你是任岘。”
小孩羞赧地红了脸,扬着脖子享受任岘倾轧下来的吻,男人唇舌火热,让他难以自拔,任岘带着明显的促狭意味,带着教导的语气,“不对,不是任岘,喊声爸爸我听听。”
手指灵动,光滑的脊背让任岘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小孩顺从地,语气软糯地道:“爸,我唔……”
小孩扬起脖颈时,美人筋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自己面前,一直延伸到了黑色衬衣的衣领里,小孩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处,任岘的脑子里充斥着一万句的该死,更加疯狂地掠夺着不属于他的那一份甜腻空气。
直到小孩从万忙之中,挤出一句:“岘岘,你到家啦?”这才收了自己的动作,挑着眉问:“醒了?”
应颂红着脸点头,从落地窗上坐了起来,他没想到任岘居然趁他睡着还要和他接吻,真的是……
应颂嘴里喃喃地,不免带了点抱怨的语气:“你回来得好晚,”他转头瞄了一眼窗外,“天已经黑了。”
他把脚边不小心揉皱的书都一页一页展开铺平,放在角落里,目视着任岘,“我好想你,我以为你中午那会儿就会回来的,还给你做了饭,你好忙啊。”
“对不起宝贝,今天突然变得有些忙,我也是临时接到消息的,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
任岘充满了歉意,将小孩捞进自己怀里,靠坐在了窗沿上,大手抚摸着他的脸侧,四根手指穿过细发熨帖在小孩的侧颈上,而拇指在他的嘴角细细地磨,“宝,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买了煮火锅用的食材,还买了麻辣与菌汤两种锅底,如果你不喜欢,家里还有番茄,我可以给你做个番茄锅。”
应颂不自觉地将细腰倾向任岘的小腹,用了点从混沌的睡梦中带出来的迷蒙眼神描摹他的脸,继而手背到身后,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缓缓摘下了其中一个皮质的腕套。
屋里暖气开得充足,睡觉也睡得迷糊,以至于脸被熏出了淡淡的蔷薇色,他用侧脸缠绵似的去蹭着任岘弧度偏硬冷的下巴,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没有生气,况且你也不会再跑了,我要把咱俩栓在一起,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说着,他的手指便攀上他抚摸自己的那只大手,无名指上的微凉让他觉得安心,微微发烫的指尖从布满青筋的手背一路抚到了手腕,并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给他扣上了腕套,不知道从哪掏出的金链,给两个人一戴……
任岘亲着小孩的鼻尖,“干什么呢?密码猜对了?”
显而易见,是真的猜对了。
应颂红着脸点头。
任岘反复看了看他的手腕,他挑的黑金配色果然能更容易调动自己的情感,他作势要把应颂抱上楼,低声道:“我现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应颂坚定地看着他:“可我国也有一套完备的刑法。你要是敢打歪主意,我现在就给小陈哥打电话。”
腰板硬了,说话也有底气了,真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里陈珩到底给这臭小子灌输了什么思想,强硬点怕小孩哭,引诱的话又反复都占不到理,他笑也不是,生气也不是,最后只得妥协:“那宝解开链子,我去给你做饭。”
应颂低着头给他解开连接金链和腕套的环,但等解腕套的时候男人明显避了一下,说:“不用了,现在我帮你戴一个。”
应颂:“我还没有讲完,要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也给他打电话,说你把我里里外外吃干净就跑路,我要让他以刑法的名义逮捕你。”
任岘听了只是笑,把小孩放到了地上,“到底是谁不要谁,昨晚是谁睡到一半就不见人影了,应颂,你跟我说说这个小哭包他的性质恶劣吗?”
应颂:“……”
任岘不自在地咳了声,嘴里带着点熟悉的流氓气儿:“我也没有说完,现在我帮你戴一个,而等到回了卧室你要戴四个。”
应颂原本还在想,这这四个怎么戴啊,难不成一个手戴两个?没过一会儿就连耳尖也熟透了,他这才想起,原来可以戴在脚腕上。
进一步又想到了,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有手铐,还有脚铐。
他:“……”
——
家里的橱柜板面属于不锈钢板面,上面琳琅满目,全都是男人刚刚从袋子里掏出的食材,现在他从厨房搬了个凳子进来,正坐在案台前帮忙剥虾抽虾线,任岘买的虾几乎有一个手掌长,又肥又大,上面是他在虾的身上没见过的黑色条纹。
他举着虾问:“这是什么虾?”
任岘道:“斑节虾,一会儿剥壳取肉可以做个虾滑,也可以直接下锅,味道特别棒。”
他看到任岘正戴着手套宰杀一条外皮呈红色的鱼,鱼身上还有蓝蓝紫紫的小斑点,厨房的灯光一打下来显得特别魅惑,那只鱼躺在案板上,鱼嘴正对着自己一翕一张,他感觉挺好玩儿,像个好奇的猫似的,问道:“那这鱼又是什么,它身上的颜色还挺好看的。”
任岘挽了袖子,露出那又禁欲又迷人的腕套,拿了刀架上的一柄刀,从鱼尾处横切进去,贴着鱼骨取它一侧身上的肉,瞬间那鱼嘴便不动弹了,只剩下鱼鳃还神经性地翕动着,所谓的当场去世大概也就是这样。
他绷着嘴角,悉心解释:“这是东星斑,一会片成鱼片给你吃。”
应颂感慨:“感觉你就是像在宠儿子一样宠我。”
“是啊,省得某些人总是说没能力给我生小孩,把我往别人怀里推,我这不是就在养个小孩吗?孩子嘴甜,一口一个爸爸叫得人心痒,放着有现成的我为什么不养,反而去养一个我不爱的人生下的孩子?”
他的话堵得应颂没了动静,只得咬着嘴唇拿来案板,把已经剥好了的虾肉打上蛋清,站起身在上面的柜子里取出调料,放了料酒淀粉和白胡椒粉,最后加了小半勺盐用来调味,用手指抓匀,看着碗里的虾滑半成品,顿了顿,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的背景?”
任岘片开鱼肉,轻轻地放在了白瓷盘里,小声说:“我又不是和你家里人结婚,至于深挖你的背景吗,臭小子我表现得就那么八卦吗?”
“一开始我不知道我妈是小三……”
任岘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手下的刀有了短暂的停顿,他对应颂的行为感到微微的惊讶,进而坦然地接受了他的坦白。
“每次我看到别的小孩有爸爸,我也会问她我爸爸呢,换来的是她的辱骂和殴打,无论日常中做没做错事都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虽然下手不重,但我总以为,是我做错了,常常被罚去墙角跪着。有个印象比较深的记忆,是家里来了陌生的男人,妈妈就对我说,你爸爸回来了,今天可以不用跪了。”
可以预想到那时候这个男人可以算是应颂的救星,他每次在傍徨与痛苦中期待着那么一点零星的亲情,但随着小孩的话,他又逐渐改变了想法。
“我感觉我和这个男人长得一点也不像,他阴冷刻板,也从不让我叫他爸爸。”
他的颈椎和腰也是这样在常年的'面壁思过'中变得劳损,变形。
应颂把虾滑拌匀,搅打直到上劲,才放到一边,让它进行腌制,他垂着头,缓了缓说:“后来我妈走了,她去了别的城市,把我扔给了我现在的家庭,寄人篱下的日子很…很难受,我爸的原配对于我一个外来者,是老生常谈那样的敌对,但其实她也对我足够好了,至少也没有把我扔出过家门。
我爸也就是那样,对我的弟弟,他的亲儿子肉眼可见的偏袒,可我不能说,弟弟对我也淡淡的,这几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等到慢慢地长大了,才明白当初我妈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也不见音讯。没事,反正我就是挺讨人嫌的,想得多,又懦弱。”
应颂单薄的肩轻轻地颤着,看着就像只落魄的小狗,想去端任岘刚刚给他倒的水来解莫名其妙的口渴,却没拿稳整杯水都倒在了案板上,他慌忙地抻着袖子去擦,滚热的水烫得他一阵瑟缩,他小声念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任岘忙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出人意料地带了点怒气:“你做什么?过来!”
他拉开小孩的袖子,白皙的皮肤上一大片刺目的红痕,他把应颂放到水池边冲洗伤口,皱着眉说:“没人会责怪你,怪我不好,给你倒的水太烫了。”
但等任岘要带着小孩去楼上书房里找烫伤膏的时候,手上却意料之外地出现了阻力,应颂站在原地没有动。
柔软的发丝垂在肩侧,露出一小截小尖下巴,猛地扑上来就搂住了他,没过一会儿,任岘的脖子就一片温热的湿意,他从善如流地抱上小孩,心道这估计也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了吧。
他轻轻地哄着:“宝,你看看你,在外面像个小霸王似的蛮横,就会在我面前梨花带雨地哭,我做错事要哭,你做错事也要哭,舒服了要哭,难受了也哭,小哭包。”
“那以后可怎么办啊,等你在床上欺负我的时候也会哭吗?会一边掉眼泪,一边问我舒服吗?”
埋在他颈窝的小孩明显地咕哝了几句话,但又不甚清晰,他静下心仔细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小孩告诉他:“我真的尽力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好不好?”
他温柔地给小孩顺着毛,“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你想说与不想说,决定权都在你这里。现在我带你去换一件衣服,穿个裤子行吗?”
他们俩在沙发上上药,任岘半跪着给小孩抹着药膏,大狗吃饱了铲屎官给他盛满的饭,又喝了水,现在心满意足地躺在应颂的手边给他做手扶。
小孩已经听话地穿上了毛绒绒的睡衣睡裤,情不自禁地看着任岘的脸,从耳尖一直描摹到鬓边,男人认真的样子总是格外吸引人,他试探着提议道:“任总,一会儿吃完饭可以一起出门遛狗吗?”
“你求求我,求我我就带你出门,不仅可以出门遛狗,还能解锁任总在每一个心血来潮时给你讲的小故事。”
应颂闻言抬头,红肿的眼睛里有亮光闪过,“真的吗,可以讲在希腊的事情吗?上次骑马的时候你说了摩洛哥,我就一直很向往,但我更向往希腊,想去雅典的卫城博物馆。”
应颂看着他,也学着男人的样子亲了下他的鼻尖,小嘴软软的,任岘怦然心动,牵上了小孩的手。
“求你了。”
他摩挲着小孩的指尖,“宝原来想回家啊,说得这么婉转。那你想坐直升机吗?我带你飞,带你看雅典的上空让当地人自豪的九座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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