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时被岔开,小孩展颜:“真的可以吗?”
任岘抵着他的额头,虔诚地看着自家孩子单纯的笑,温柔道:“是,可以,但要答应我几件事。”
“什么?”
“首先,你的脑子里只想着我,别再想过去那些不愉快的;其次就是我不在的时候,宝以后在家里要穿件裤子,有时候会有阿姨上门来打扫卫生或者来做饭的,我不想你让别人看到。”
应颂唰地红了脖颈:“任总,你不是,你不是也不穿……吗?”
“那是在你面前,小哭包。”
应颂也只是愣了几秒,倏地反应出来了什么,于是自然而然地揪住了任岘话里的小尾巴,眯起了眼:“你以后也会常常不在家?”
任岘:“……”
他上前抚摸小孩的头发,看似头痛,实则宠溺地说道:“小傻子,我要是不忙,难道我要让你站在小区里去喝西北风吗?但我保证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应颂吸了吸鼻子,也抓紧了他的手指,细细坦白着自己的罪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无理取闹的,只是今天早上看到你不在,多多少少会有点失落,以为你会有点不太想面对这么糟糕的我,就……会有些患得患失,也不是故意要给你打电话来做那种事的,就是莫名其妙想你了,想亲近你,我知道错了。”
“怎么会呢?宝,你这样我其实……”他将唇滑到应颂耳边,悄声说了句英语,应颂反应了好久,才明白他说了什么。
任岘用特别撩人的语气,透着点禽兽一般的流氓气息,悄悄说:“I'msohard.”
应颂只觉耳边痒意十足,腰都酥软了大半,脸上渗着红晕,鼻尖慢慢沁出了汗,沉默了半晌,才说了句金贵的:“别闹了。”
阿诵看着二人甜蜜的同框,悄悄地打了个饱嗝,今天的狗粮好像不是牛肉味的。
第85章
他看着微红的小臂,觉得没什么大碍,就竭力要求重返厨房这样的战场,结果被他们家的司令官大人严令禁止,甚至将吃里爬外里通外国的阿诵看守,将他监禁在沙发上,屈辱地拿着一份精致的小蛋糕吃着。
每吃一口都要痛斥一句:好吃!
任岘说这是下班的路上买的,想来他应该会喜欢。
电视里洛基的侧脸映着空间魔方的幽幽蓝光,眼神复杂地看着灭霸手下跪着的索尔,说:“Brother,thesunwillshineonusagain.”
这是今年他第二次看复联三了,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复联三PTSD还没治好,每看一幅画面心都要跟着梗一下。
在灭霸掐死洛基的瞬间,应颂大脑的弦被绷到了极限,结果这时从厨房里传来任岘的问话,他捏着自己衣角的手逐渐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什么?”
任岘拉开玻璃推拉门,靠在墙上挽臂看他,“吃火锅想喝点什么,饮料还是葡萄酒?”
应颂迟疑,因为他并没有在任岘买的东西里看到瓶瓶罐罐一类,就在他开口的前一刻,任岘倒是考虑得很周到,说:“如果想喝饮料,我现在来订美团跑腿,想喝点葡萄酒开开胃,我现在上楼去给咱们打一瓶。”
手上的蛋糕立刻就没有滋味了,应颂咂咂嘴:“家里还有葡萄酒,为什么我没看到?”
“唔,在二楼走廊尽头的储物间里,应该有个两三百瓶,年份与相应的位置我都写在旁边的笔记本上了,你可以去看看,看中哪瓶了就拿下来。”
起初应颂以为男人只是私藏了几瓶,男人不都有点这方面的爱好么?结果他说了两三百就让他觉得很离谱,难道有钱人就非得搞点高端的收藏才能彰显自己耀眼的地位吗?
他瑟瑟地问:“你有这方面的收藏癖吗?”
他眼见男人快步走上前,挡在了他和屏幕前秀恩爱的唐尼之间,翘着嘴角解释说:“没有,你老公我就是做这方面生意的。”
哦,就做这方面生意啊。
应颂神秘地冲男人勾了勾小手指,示意他再走近一些,直到他半蹲在自己面前。
应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任岘的衣领张开嘴一口银牙结结实实咬在了他脖子上,气愤道:“又是剧透!任岘你让我自己猜出来不好吗?”
男人吃痛地嘶了一声,苦笑道:“诶小孩,你还真的是……”
应颂恶狠狠地问:“是什么?嫌弃我了?”他把袖子从胳膊上拉了下来,遮住裸露着的皮肤作势就要起身,变脸如同翻书,“我知道了,我这就走,我去楼下喝西北风,要是路过的人问我,'孩子你怎么了',我就告诉他们我因为不会生小孩,而被始乱终弃了。”
任岘眉眼弯弯,学着小孩的语气:“又是生孩子!应颂你不会不知道今天在无形中你勾引了我多少次吧?我都忍着没有吃到嘴里,到底哪里来的始乱终弃?”
应颂:“……”他偏过头噘着嘴小声说:“哪有勾引……”
最后两个人在不甘示弱的回瞪彼此这样和谐的环境中达成了一致,应颂认为吃火锅就不要糟蹋酒了,随随便便喝个饮料就好。
而应颂听到男人要叫美团跑腿,不熟悉任岘家地理位置的他询问:“家里距离超市很远吗?”
任岘摸了摸下巴,看着手机思考了一阵儿,“挺远的,小区门口第一家。”
应颂:“……”
死有钱人,地图上看那跑腿小哥从他的既定位置到这里都需要2.2公里,任岘宁愿守在家里死等,都不愿意自己下楼去买。他暂停了电视播放,说:“你不能仗着自己有钱就为所欲为,别为难小哥了,我和阿诵去买吧。”
阿诵登时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拨棱着四条腿跑到了应颂腿边。
任岘彬彬有礼道:“那我需要付钱吗?”
应颂打心底就没想过让他付钱,但当他穿鞋的时候,还是随口而出一句:“凭什么不付?万恶的资本家在我还没有大学毕业之前就已经开始压榨我让我知道这个社会有多么险恶了吗?”
任岘是特别喜欢小孩和他斗嘴的,这代表了他的心情在逐渐转好,眉头皱巴巴的样子,刻意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凶相,实则内里的柔软与温热的眼泪早就把他的一颗心都融化了。
他也乐得配合小孩。
高大俊郎的男人步至玄关,挤走了横亘在他俩之间的狗,两个人顿时挨得极近,任岘拿出钱包,不顾小孩的阻拦,拉开腰上的裤沿塞进了他的裤子里,又是同样的操作,应颂面对眼前的男人,又气又好笑:“干什么啊?”
男人只是亲了亲他的嘴角,帮他围好围巾,说:“下去看上什么了就买点,不用在意花销,老公养得起你。”
等应颂开门要走的时候还被任岘从背后搂住,灵活的手指钻进衣服里,熨帖着光滑细腻的小腹:“可不许卷了我的钱就跑路,我会给小陈警官打电话的,说你不守妇道,怀了我家崽还要出门勾三搭四,”他轻轻揉着小孩的小肚子,把他压在门上,指尖留恋,仿佛里面真的有个小生命似的,悄悄说:“宝要照顾好咱们家的小宝,管不好自己的人,走到夜路上可是会被变态占便宜的。”
应颂挣开他的怀抱,不肯让他看到自己熟透了的脸颊,到底胡说什么呢……
在任岘如有实质的目光中,他把钱包掏了出来,没吭声,跟阿诵一溜烟跑了。
一出门,应颂就感受到了强烈的生活气息,球形的昏黄路灯,蜿蜒的石子路上三三两两的小青年也在散步遛狗,偶尔一两个小孩咯咯笑着跑过他的身边,在阿诵面前停下脚步,奶声奶气问着:“哥哥,我可以摸一摸大狗狗吗?它不会咬人的吧?”
应颂摇头笑着,让大狗坐在它的后腿上,吐着舌头任小孩摸,道:“不会的。”
便利超市里,应颂为了奖励它特意多买了两个罐头,买了鲜榨果汁,付款时他把任岘的钱包塞进了口袋,掏出了手机,问:“多少钱啊?”
他以为只要按原路返回,就没什么别的变故发生,结果还是在小区门口听到了背后有人喊他:“应颂。”
并不像是探询的口气,那一道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声线令他惊惧,而应颂强迫自己管理好了情绪,仅仅是身子微不可微地僵了一下,而后继续迈步往前走。
没想到那人穷追不舍,上来按住了他的肩膀:“我没认错你吧,应颂,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穿着睡衣?”
他把脸裹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隐在被寒风吹得凌乱发丝里的眼睛,应颂避开了他的手,硬着声说:“你认错人了吧,谁是应颂?”
那人一愣,觉得不对啊,这身形,声音,都挺像的啊。
紧接着阿诵心有灵犀地开始冲他叫唤,大狗平时乖巧不闹腾,但真正吼叫起来的时候充分彰显了它作为大型犬的优势,声音浑厚有力,吸引了过路人的目光。
应颂小声说:“阿诵,嘘,我们回家。”
于是他快步往小区门口走,男孩的脚步声紧随其后,背后稀碎的穷追不舍的声音就像扣响他内心的恐惧大门一样如影随形,让他无处遁逃,他脊背掀起一层涔涔的冷汗,脚底生凉,飞一般进了单元楼,阿诵在前面为他开道。
直到站在防盗门前,慌乱的大脑一时之间想不起任岘说过的密码,而这时候,电梯门再次打开了,那沉闷的脚步声,如同鬼魅,声音突破界限而生出万千藤蔓,绞紧了他震颤不已的心脏。
他再次一试,仍是显示密码错误,他绝望地看着面前的大门,破败之至的表情显露了出来,伸出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门上,嘶声力竭地喊了一声:“任岘!”
背后逼近的男人倏地拥住了他,一只手伸开成掌紧紧包裹住了应颂的紧握的小拳头,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腰把他抵在门上,咬了咬他耳垂的小软肉,温声道:“乖,在呢。”
应颂只觉得他突然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那人咬上自己时,紧绷的神经登时便全然崩断,腿上提不上力气,泄了气似的瘫软在男人的怀里,大狗绕着他俩不停地走动。
“忘了密码是吗?”男人抱着他,伸出食指在他眼皮子底下输了一遍,181024,大门滴滴两下便打开了。
任岘顺带也让孩子录了指纹。
等把他抱进屋,任岘才发现小孩身上都汗涔涔的,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于是关心道:“怎么了?”
应颂竭力平复呼吸,结果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声音都有了一丝不稳:“被'坏蛋'跟踪了,有点后怕。”
任岘蓦地眉头紧皱,严肃道:“怎么回事,他有没有伤害你?”
应颂端着任岘拿来的水,喝了一口之后才堪堪回神,他摇摇头说:“没有,阿诵把我护得很好。”
男人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低声道:“别怕,现在你安全了,待在家里不要走动,我去楼下调看一下监控。”
刚准备起身走时,衣角那里传来了阻力,一看是小孩,眼眶里集满了让人心碎的水珠子,“没事,现在没事了,岘岘你别走。”
任岘眯起了眼,小孩自从回到家,他的状态就有点怪异,事情叙述的很模糊,查又不让查,几次咬嘴唇想说点什么,似乎心怀顾虑似的,没能和他坦白。
他仔细观察孩子,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无法,他只得岔开了话题,问道:“晚饭我已经做好了,想在餐厅吃还是在客厅吃?”
“客厅。”
任岘搬来了折叠桌,挪开了碍事的茶几和地上的地毯,两个人坐在客厅,又继续播放了电影,似乎这样不愉快的小插曲在二人的世界里很快就过去了。
桌上最中央的是任岘家的升降式火锅机,在熬煮的过程中,他已经贴心地将各种可能阻碍到涮菜的香料壳都挑了出来,这下不论是涮肉还是蔬菜,升降盘里只会有他们投放进去的食物。
在大火将麻辣的汤汁煮沸后,空气里都蔓延着火锅中辣油的香气,令人食欲大振,应颂接了从男人那送来的好几筷子鱼肉,并在殷切目光的注视下吃了,并夸赞:“东星斑真的是……好嫩啊,口感和它的皮肤一样令人感到惊艳。”
gu903();桌上他们俩的面前分别有油碟,干碟,任岘更是贴心地用芝麻酱调了一碗料汁,以应对应颂的不同口味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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