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神志不清的状况下通常说出的话都是不走心的,但应颂的话确实是有些骇人了,任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说什么胡话呢?来坐这里,一会儿你去上学,我去上班。”
应颂胀着眼皮,脚步虚浮,上去趴在了任岘怀里,差点打翻了一杯热水,任岘小心地放好,一手搂着小孩安抚,一边冲着厨房里说:“刘姨,来擦下桌子吧,我有些腾不开手。”
自从任岘回国做了老师就一直在他家就职的刘姨,既要做任岘这个家的保姆,又要做阿诵的保姆,年近五十五的阿姨,拿了抹布出来,眼前一幕却险些闪花了自己的眼。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正趴在先生的怀里,两个人正你侬我侬的接吻,先生一边亲,一边把手伸进了年轻人的睡衣里抚摸他的背,小声哄着:“乖。”
她就知道,就知道先生的家里迟早会多出一员,没想到能这么快,像先生这样优秀的人,一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任岘的嘴里正被小孩伺候着,他感到了来自清晨时分孩子浓烈的独占欲,在每一个毫无章法的接吻停顿间,任岘都试图叫醒小孩,但没有用。
他发现了,小孩每一次从床上醒来时都要一个人迷茫很久,在这期间无论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都是无意识的,但同时就连黏人都黏得这样恰到好处,任岘正以敞开全身心的方式来享受着。
他诱哄着问道:“有阿姨在呢,咱俩回去床上再蹭再接吻好不好?”
视若无睹的应颂盯了会儿他的眼睛,继而把脑袋放在他的肩上,不说话了。
任岘也把他家的小男孩惯着,搂着半大的人,等待他的自然苏醒。
刘姨在他面前收拾完桌子,并把红茶茶叶放进茶壶里插电煮上,十分有眼色,调小声音问道:“是夫人?”
男人明显翘起了嘴角,在怀里男孩的侧脸上吻了一下,说:“不止是夫人,也是少爷。”
刘姨心道,原来是个男孩子呀,刚刚看背影,以为只是个身材高挑了点的女生,先生从来没有带人回来过,她也一直认为是先生不愿意找,现在看来,到底是缘分到了,并且社会变得多元化了,先生的思想也快得让她有点跟不上了。
收拾完,刘姨回了厨房准备早餐。
应颂的眼里没有注意到外人,只怔怔地看着任岘一张一合的嘴唇,唇线抻成一道锋利的边,上面还有晶亮的口水,他觉得好玩,就单手捧着男人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
他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趁着心情好,他在任岘的耳边说出了心底最后那无理的诉求:“别走了好不好,别去上班了,我也不去上学,我们回房间行么?”
“臭小子,回房间监督你背单词吗?”
应颂又不说话了,手放在任岘的腿上细细地磨他的大腿根,起床太早,现在一看墙上的表,才六点十分。
任岘扣着他的腰,说了句小妖怪。
“对不起,我任性了。”
任岘顺着他的话头问:“哪里任性,自己说说看。”
“在妈妈面前调戏你,感觉略显放荡了。”
“还有吗?”
“说出了阻止你上班,而我也不上学的话。”
任岘点了点头,循循善诱道:“那你会改正吗?”
他这样一副语气的时候像极了老师,应颂老老实实地说:“会改正的,真的很抱歉。”
任岘的手指把小孩垂着的鬓发拢到脑后,露出白皙的脸,秀挺的眉毛与一双沾过水的眸子,暗叹小孩总是不长肉的同时,又说:“不用改,我喜欢你这样,在我面前你不用刻意掩饰,你的什么我都爱。”
应颂不说话,只是在他侧脸亲了一下。
后来他去厨房见了刘姨,说什么都要给她打下手,本来样子长得就讨长辈喜欢,像应颂这样又乖又温柔的男主人,刘姨自然是越看越爱。
吃过饭后,任岘送他来了学校,正好赶上上第一节课,任岘说:“宝,下午语音课见。”
应颂还是很注意做好防护措施的,今天雾霾大,他特意在路上买了一包防霾口罩,给任岘戴了,也仔仔细细给自己戴上,一是防霾,二是隐瞒,他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是从任岘车上下来的。
由于他昨天下午去公司前就为了以防万一请好了假,一夜没回宿舍里的人也没说什么,他看着手机银行里他账户上的数字,单调得不像话,感觉大冬天的太令人怠惰了,于是也顺利回归了奶茶店兼职的日子,偶尔黄警官或者陈警官会过来问候,应颂总喜欢听他们讲接警的一些奇葩案件,在兼顾工作的同时,也增长了挺多见识。
周末里任岘和他一起在书房里读书,周六的晚上他还收到了来自任岘预订的玫瑰,那时候老男人还在厨房里做饭,没有听到门铃声响,当他去开门的时候一大束红玫瑰从门口挤了进来,和送花的工作人员道别后,他把花放在了茶几上,从寄养中心回来的阿诵还凑上前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后他又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应颂拉开厨房的推拉门,抱着正在切菜的男人说:“我隐瞒了事情,我来认错了。”
任岘手下的刀声不断,问道:“什么事?”
应颂:“我被人表白了,对方还挺不错的。”
任岘来了兴趣:“男孩女孩?”
“男孩子,一个会给我送玫瑰花的男孩,一个能让我感觉每天都像是在做他小娇妻的总裁。”
任岘笑出了声,顺着他的话头道:“那宝贝还挺抢手的,被同时被两个人表白。”
他哪儿来的奇怪理解力?应颂仔细回想,似乎是自己的话有了语法问题,他也说:“对,同时被他们两个喜欢,我不胜荣幸。”
第93章
应颂坐在地板上摸着阿诵的软毛,大狗吐着舌头淌哈喇子,没过一会儿,它面前的地板上就积了一小滩的水洼,他抽了纸过来擦干净,摆出一副略带嫌弃的表情:“阿诵你好脏哦。”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任岘漠然道:“之前它舔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脏。”
这下应颂真的搞不懂任岘到底是吃金毛的醋,还是在吃他的醋了,他没说话,挪了挪肥大的狗屁股,就像那天等任岘回家一样的姿势,和他靠在一起,在地板上躺着昏昏欲睡。
早上醒得太早,被男人从被窝里拉出来背单词,他背自己也背,不过看得久了脖子酸疼,任岘就会用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手法给他捏肩膀,揉脖子,说是能短暂恢复颈椎生理曲度,可以缓解一部分的疼痛,使大脑清明,但长此以往下去还是不行,得出门跑跑步,去健身房里锻炼。
每天从被窝里看到男人的心情是好的,而他让背单词时心情就是坏的,并不是因为学习有多困难,而是每一次记错一个字母,或是没有读对单词的发音,都会面临一场小惩罚。
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欺负人与示爱相混杂。
他总会在欺负自己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叹:“你的身体不吸收多余的脂肪吗,为什么还是这样瘦?咱们家的伙食不够好么?”
伙食真的已经够好了,虽然有时吃的是日常很少见的食材,但任岘依旧会做成家常菜里他所能接受的样子,还有每一次心血来潮时晚上的加餐,上次称重,应颂已经平稳地增加了三斤,但依然会被任岘说是瘦。
瘦得可以摸出他的形状,任·流氓·嘴里没一点把门的·岘如是说道。
有一次晚上任岘牵着他的手进了一间房子,靠近门口的墙边只有一套桌椅,上面放着一个文件夹,而这门中还有暗门,等任岘一打开,里面靠着墙的木架上平放着琳琅满目的酒瓶。
也不知道任岘对房屋结构做了什么改造,进了这件屋子,气温明显地降了下来,说低也不是特别低,体感总是能维持在一个比较恒定的温度。
他搂着自己一一走过每一个木架,给他介绍哪里是勃艮第的干红,哪里是普罗旺斯的干白,还有波尔多,格鲁吉亚,任岘甚至收藏有南非开普敦产的红酒,还有一瓶,任岘没有告诉他年份的xo,看着椭圆的瓶身,应颂对xo至今的印象还停留在每一个烂俗电视剧里有钱人都会来上几杯。
而任岘就此刷新了他的认知,活了近二十年,并没有人告诉他,xo也是葡萄酒。偏金色的液体滚动在瓶中的时候,充满了莫名的诱惑力。
他甚至从圣经开始讲葡萄的起源,罗马神话里巴克斯酒神对葡萄酒的专宠,还会告诉自己格鲁吉亚的葡萄酒距今已有八千多年的酿造历史,国家为了弘扬他们的葡萄酒文化,特意在2009年成立了葡萄酒党,而任岘的酿酒工厂也坐落在格鲁吉亚第比利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国家。
但喝酒终归对身体不好,任岘说他们这一行的,很多人年纪轻轻就得了痛风,胆固醇高,事业逐步稳定下来后,他现在已经在尽力去推掉许多酒友的品鉴会了,也在维持身材,健康生活这里下了很多功夫。
难怪任岘晚上给他开小灶的时候,总是顾及着他吃,很少往自己嘴里送,有时候只有在他夹起一两块肉或是蔬菜时,任岘才会张口接了。
他问任岘,是不是葡萄酒越放越香?
任岘笑着摇头,说,其实喝酒的话,买这一两年的新酒就可以完全满足人对葡萄酒品味上的需求,很多白葡萄酒越老,质量和口感会越差,只有像勃艮第产的红酒,放上几十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带着应颂来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木架上,里面只放着一瓶落满了灰的葡萄酒,上面的标签也不如其他酒那样清晰,说:“你看,这瓶就是勃艮第,我在法国近海潜水时发现了一艘沉船,雇了专业的打捞队,在上面找到的。”
他讲啊,在二战的期间,许多贸易出口的运载类船只都被德军击沉,静默地躺在深海里,而眼前这瓶就是他手上现存的,年份最古老的一瓶勃艮第干红。
应颂又问,难道深海压力不会松动瓶塞,污染了葡萄酒么?
任岘说这些都是要看运气的,当初打捞上来了九瓶,只有四瓶幸免于难,密封完好,并且过去了多年,恒温的海底,稳定的水流常常会翻动瓶身,促进发酵,不过年份越久远,醒酒的时间就要越长,不然酒里的单宁会让葡萄酒变得十分涩口。
任岘也没有刮胡子,细碎的胡茬就在自己脸上轻轻磨着,掀起一阵别样的舒适,低沉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喜欢吗?这是我下的聘礼,无论价值几何,都是我的一份心意,宝愿意接受么?”
应颂莫名觉得贵重,他想了又想,开口本想拒绝收到这样的礼物,但任岘比他先一步道:“一开始,本想用手表作为聘礼的,看到你收了,我也就默认了你喜欢我,但你却又还回来了,知道我那时候的心情吗,莫名的破坏欲和征服心理会在一瞬间涌上心头,就想拼命地惩罚你,把你强制变成我的。”
应颂没由来的口干舌燥,辩解道:“我并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思,我以为你在捉弄我,以为你在课堂上因为画了你而记仇,给我穿小鞋。”
任岘吻了吻他的鬓发,“哪有那么小心眼,你画我,我开心都来不及。”
他从背后把小孩搂着,两个人一起看着架子上的红酒,他恶劣地悄声道:“那时候我甚至想过跟踪你,像周六晚的那个男孩子,但我会比他要过分,在某个黑暗的巷子里,像你酒后那样对待我一样对待你,力度还要更甚地去那个你,听你在我怀里哭着吃了我。”
原本气氛暧昧,应颂的腰都不自觉地软着贴向男人的胸腹,一听到那个男孩子,顿时一盆凉水从灌到了脚,浇得他浑身发凉,背都僵了。
结结巴巴地道:“你去看监控了。”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任岘不答,只是一针见血地问:“男朋友还是弟弟,嗯?”
应颂心里那点小九九,顿时就被洞穿,“没……没有过男朋友,就,只是我弟弟,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动向,我……”他越想越委屈,“你凭什么说我有男朋友啊,在你之前,我就没有喜欢过男生,任岘你凭什么怀疑我?”
任岘让他转过身,认真地捧着他的脸亲吻他,“凭你是我男人,凭我爱你,应颂,来,乖宝你看着我,别哭,我错了,你让着我一次好不好?”
每次应颂一掉眼泪,就和在床上时的性质不一样了,让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任岘,你就是混蛋。”
“对,就是混蛋,宝怎么说都好,不许再哭了。”
而后任岘满脸心疼地抱起小孩回了房间,在这里露出了自己久违的獠牙,对孩子进行作为家长必须进行的棍棒教育来长他的记性了。
第94章
马上就是院里举办舞台剧的日子了,应颂和任岘约好一同去观看。
因为杜衍的原因,应颂几乎把话剧《报答》里美人夏玛的台词背的滚瓜烂熟,还现学现卖地给任岘表演了一段,尤其是里面瓦季勒森凭空遭人诬陷即将入狱,夏玛请羁押他的守城官一同到家里来,结果被误解成捉弄异乡人的无知女人,喊冤说出的那句:“嘲弄你?我情愿献出全身珠宝换取你身上的铁链,远方的青年啊,如今侮辱你就等于侮辱我自己。”
这是泰戈尔的短篇诗改编而来,任岘问他是谁翻译的英语,他笑着说是班里的一个女孩,并告诉了他名字,任岘点点头:“还是有细小的问题,但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外院第一次举办如此隆重而正式的话剧比赛,听说领导十分重视,杜衍为了道具与衣服的租赁,忙前忙后统计了大半天,最后终于全部敲定完成,一齐报了上去。
当天天气并不是太好,雾霾浓重,天昏昏沉沉的,好在也浇灭不了学生们心中的热情,早早的就来到了室内大厅,一小堆一小堆正聚在一起谈论着今晚的看点,依稀还能听到几声来自本班女孩提起的杜衍的字眼。
等到了晚上,真的是人山人海座无虚席,甚至抢不到座位的只能站在观众席后观看,任岘提前给应颂打了电话问他的座位在哪,应颂一听这话,忙说:“没事,老师们一般都在第一排和领导辅导员们一起坐,你别过来,不然会招惹是非的。”
小孩的声音鼻音比往常还要浓重,声音也有些奇怪,任岘问:“怎么了,刚刚睡醒吗?”
遇见这种大雾天应颂真的是吃不消,从早上开始就头重脚轻,嗓子里像长了块石头似的,咽又咽不下去,梗在喉咙口特别难受,他仅仅只是吃了点消炎药和治疗普通感冒的胶囊,结果功效好不好没怎么体现出来,难受得眼皮一直往下沉,困倦,四肢无力,但测了体温也没有发烧。
应颂回复说:“没事,晚上见。”
主持人已经上台开始热场了,他们班的节目排在了第五个,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说不紧张那不可能,学校里专门请了老师化妆,上妆的时候杜衍都已经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有些发白的脸,他也没想到场下的人会那么多,一向沉稳的他也多多少少有点怯场。
这并不是最坏的,最坏的当属接下来他接到的这个电话,如果说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当场把手机砸了。
一阵女孩隐隐的啜泣声传来:“班....班长,我,我来不了了啊。”
杜衍心里咯噔一声,因为打电话的正是这次话剧的女主角,他连忙问:“什么,怎么回事?别哭你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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