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看着白鹤然的眼睛,眯着眼脑补了一下他长发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噢,我想起来了,你好。”
白鹤然对着苏格伸出友谊之手,苏格没握上,先被郁深握上了。
郁深拎着药回来了。
他板着脸看着白鹤然道:“你没看出来她难受啊,你非得现在找她聊天?”
白鹤然被郁深问的一声不吭,他把郁深的座位让了出来,靠在储物柜上看着正在看药品说明书的郁深,默默在心里问候了郁深的八辈祖宗。
郁深瞥了他一眼,把苏格放在桌角的保温杯递给他:“去饮水机接点热水。”
白鹤然骂骂咧咧的接过,往饮水机走的路上嘟囔道:“老子上辈子可能灭了他全家,这辈子来给他赎罪了,我就不该回来受气。”
郁深看着冷的趴在桌子上打寒战的苏格,脱下了校服外套整个套在苏格身上,蹲下身摸了一下她热的烫手的额头,在她耳边小声问:“你现在还冷吗?”
苏格穿了四层,还冷的全身发抖。
此时,白鹤然拿着装满热水的保温杯回来了,他看着郁深的眼神,乖乖把外套脱下来,扔给郁深。
郁深把白鹤然外套给苏格穿上,苏格嘴里还是念叨着:“怎么这么冷,谁开窗了。”
郁深看了一眼白鹤然:“我知道你冷,你先喝点热水。”
白鹤然乖乖把保温杯递给苏格。
“谢谢”,苏格捧着保温杯喝了一大口:“这凉水怎么在冒气。”
郁深怀疑苏格发烧烧傻了,他拿出纸巾铺在桌子上,按照药品说明书上标注的用量,把药拿出来放在纸巾上:“苏格,你先起来吃药。”
苏格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纸巾上放着的药,欲言又止,她闭上眼又趴了两分钟后,坐起来吃了药。
第四节课原来是英语课,今天英语老师请假了,英语改自习。
“草…”
郁深听到苏格好像在小声说什么,听起来像是在骂人,他凑近了一点,小声问:“你说什么?”
“草…草莓冰淇淋。”
苏格烧的迷迷糊糊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潜意识里就想吃草莓冰淇淋。
郁深小声拒绝:“不行,你感冒了不能吃冰淇淋。”
“我不,我就要吃。”因为感冒发烧的原因,苏格说话的声音小小的,语气娇娇的。
这声音落在郁深耳里,就是苏格软乎乎的在撒娇。
“淦!”
这谁顶得住!买!必须买!
别说是草莓冰淇淋了,就算天上的星星,他也能去摘。
郁深放下英语书,翘了英语自习课,翻墙去校外给苏格买草莓冰淇淋。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上线惹
☆、你可真乖!
苏格突然觉得自己脸边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脸边散发着凉气,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塑料勺,勺上有一大块粉红色的冰淇淋。
她用不通气的鼻子闻了闻,应该是草莓味的吧?
那股让人无法无视的风油精味,太重了!
她先用舌尖尝了一点,味道很熟悉,又把勺子上的冰淇淋一口吃掉,是她爱吃的那种草莓冰淇淋。
甜蜜又清凉,妙啊!
苏格吃了一口草莓冰淇淋,瞬间觉得自己元气满满,嘴角斜下方荡漾的小梨涡,显示了她的好心情。
她转过头看向勺子伸过来的方向,入眼的就是一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蓝紫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如果仔细看会在食指内侧看到一条细长的白色伤疤。
苏格恶趣味的很想碰一下那条伤疤,她也那样做了,她的指尖在郁深手指上那条伤疤上来回滑动着。
郁深被她碰的痒痒,反手抓住苏格的手,先在苏格的手心挠了两下,又在苏格的手背拍了一下。
苏格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仰头看着郁深,那眼神就像是在质问郁深:你打我干嘛?
郁深盯着她的眼睛,和她对视着,他喜欢苏格的眼睛,他喜欢苏格和他对视时,眼中只有他的样子。
在她的眼睛里他能看到千种情绪,最让他着迷的就是那个雨夜,她眼中的孤独和倔强。
郁深的眼睛又黑又亮,就像无垠宇宙中的神秘黑洞,苏格不自觉的就被吸引进去了,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她所有的情绪,她却无法看透他眼中的种种,她似乎理解了黎川口中的“危险”。
郁深的“危险”不是他阴晴不定,桀骜不驯的性格,而是他的深不可测,是他把所有人隔绝在外的内心。
她和郁深这几天的相处,都是郁深在牵着她的鼻子走,她眼中的郁深不像传闻中那样扁平,单一,但她所见到立体,多面的郁深,似乎都是郁深想要给她看到的样子。
一旦郁深玩够了,他还是那个他,那个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情味的郁深才是他。
她一想起昨天早自习郁深离开时那个眼神,她就后脊背发凉,郁深明明听到了杯子摔碎的声音,他也知道杯子里装的是热水,他也清楚杯子摔碎的结果,甚至他有可能是故意撞动桌子的…
昨天晚自习,郁深的眼神明明是想揍她的。
说白了,她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乖孩子,也不是喜欢交朋友的性格,她特烦别人给她甩脸子,生气的也好,冷漠的也罢,她都无所谓,你脾气不好,她她脾气也不好,你冷她更冷。
郁深确实很危险,她最近和郁深走的太近了,她必须离郁深远点。
苏格自然的转过头,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她挪了挪椅子,拉远了她和郁深之间的距离,背对着郁深趴在桌子上,看着走廊墙壁上挂着的油画一动不动。
郁深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格留给他的背影,苏格眼中情绪的转换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从探究转向好奇,再从好奇转向害怕,最后从害怕转向坚定,坚定中又带着冷淡的眼神,让他有种棋逢对手的挑战感。
苏格的举动让郁深把她的心思猜了大半,他看着苏格的背影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是你先招惹我的,我同意你先退出了吗?
那个夏夜,当苏格把草莓冰淇淋扔向郁深时,这场以郁深掌握主动权的爱情游戏就被迫开始了,这场较量不管苏格想不想继续下去,她都不能置身事外。
一个主动走进沼泽的人,不付出一些代价怎么会安全离开呢。
白鹤然目睹了全程,这两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让他毛骨悚然,特别是苏格,让他刮目相看,她惹了郁深还敢跑,是个勇士。
苏格感受到来自左边和前边的视线,她坐起来目视前方,看清是白鹤然在盯着她后,她迎上白鹤然的视线淡淡的看着他。
白鹤然突然和苏格对视,苏格的眼神好像在和他说“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挖下来”。他转过头自习,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嘛。
郁深看着白鹤然被苏格吓到的怂样轻笑一声,他把草莓冰淇淋连勺子一起放到苏格桌子上,苏格看了一眼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五十块钱,放在郁深桌子上,礼貌疏离的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
郁深把五十块钱拿在手里,在桌子下捏成一个团,随手扔进书桌里。
中午午休,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光了,只剩苏格,郁深还有白鹤然,苏格吃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她拿起冰淇淋往教室前门走去。
路过白鹤然时,她的手腕被白鹤然抓住,白鹤然看了一眼郁深,问苏格:“郁嫂,一起吃午饭吧,今天我请客。”
苏格低头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又抬头看了一眼白鹤然,白鹤然感受到苏格的视线就松开她的手。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叫郁嫂。”
苏格说完就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郁深的脸色未变,他看着苏格的背影挑挑眉,看来她是真的想离他远远的,但是这可能吗?既然招惹了他,还想往哪儿跑。
苏格把化了的草莓冰淇淋扔进教学楼前的垃圾桶,她默默对冰淇淋鞠了一躬,对着冰淇淋躺在垃圾桶的“遗体”道:“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想吃你,是你已经化成液体了,我们有缘再见吧,一路走好。”
说完她就往学生食堂走去,郁深和白鹤然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她刚才的“超度”郁深和白鹤然在教学楼门口看的一清二楚。
“她还挺可爱的。”
郁深瞥了一眼白鹤然:“我的。”
白鹤然:“……”
苏格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自己很热,脑门上有一层薄汗,她低头一看,自己穿了五六层衣服,边走边脱,脱到她自己的牛仔服时,她突然感觉到风的存在了,就停手了。
她拿着郁深的校服和白鹤然的骚气冲天的橙色外套进了食堂,食堂太吵了,各种声音在她耳边环绕,她的脑子又“嗡嗡嗡”的响起来,一点吃饭的想法都没有了。
她在食堂门口顿了一下,刚走出食堂,就遇见迎面而来的郁深和白鹤然,她看了一眼手上的衣服,向着郁深和白鹤然走去。
郁深和白鹤然停下脚步,对视了一眼,白鹤然秒懂郁深的意思。
苏格把衣服分别还给两人,说了谢谢就要走。
白鹤然往右撤了一大步,方便苏格离开,苏格也没客气直接从白鹤然给她让出的路离开。
她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郁深和白鹤然一人架住一只胳膊,拎进食堂。
“你们俩有病啊,放我下来,我恐高,郁深你大爷!”
育才实验学生食堂和教工食堂是分开的,学生食堂在学校西侧,一共三层,艺术班和体育班在一楼用餐,其余的学生用餐的位置在二,三楼。
他们俩怕苏格逃跑,直接把苏格从一楼拎到三楼,走楼梯时苏格被吓的一动不动,直到到了排队的打菜口苏格才安全着陆。
整个三楼食堂的人都看向她,她嫌丢人,先是摘了别在校服上的校牌,然后捂着脸,她不想让人认出来。
但天不遂人愿,郁深和白鹤然就站在他背后,每个路过他们的人,都会打招呼,说辞都是同一套:“郁哥好,郁嫂好,呀白哥回来了啊。”
三四次就算了,排队这一小会儿特意来打招呼有十几个人,苏格终于被那一声声的郁嫂磨灭的一点耐心没有了,苏格很奇怪,郁深不是校霸吗?哪来的好人缘?
“郁哥好,郁嫂好,白哥回来了啊。”
苏格这次彻底炸了:“谁是郁嫂?我看你长得像郁嫂!”,她转过身指着白鹤然看着点火的人道:“看到没,他才是郁嫂,别乱叫!”
“郁嫂”白鹤然噗的一声笑出来,郁深也憋着笑呢,他对点火的同学道:“不好意思,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别介意。”
点火的同学秒懂,端着餐盘笑着离开。
苏格转过头看着憋不住笑的郁深,说话一点也没客气:“笑什么笑,点笑穴了?挺大个子,怎么傻了吧唧的。”
郁.挺大个子.傻了吧唧.深,在众人探究的眼神下,噗的一声笑出来,他的右手搭在苏格的肩膀,低头在苏格耳边说:“郁嫂人不大,脾气还不小。”
苏格打掉郁深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咬着牙道:“给爷爬。”
今天食堂的菜是辣子鸡,小白菜肉丸汤,醋溜卷心菜,西红柿炒鸡蛋,就因为今天的菜,苏格才留下来在食堂吃午饭。
她被迫和郁深,白鹤然坐在一起,她今天第一次意识到郁深是个笑点极低,就知道哈哈哈傻笑的人,他们俩从排队笑到现在,就连吃饭都堵不住他们俩的嘴。
“有病!”
刚才点火的同学路过听到苏格愤怒的声音,又退了回来,他在苏格面前放了一瓶可乐道:“郁嫂别生气了,我请你喝可乐。”
他说完就跑,苏格看着那瓶可乐,气的掐人中自救,边掐边说:“苏格,千万别和傻子生气,气死了谁偿命!活着挺好的!”
☆、你可真乖!
苏格吃完最后一口饭,端起餐盘就要走,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校牌下别着值周生牌的高个子男孩,他路过苏格他们所在的八号桌时停下了,双手扶在桌子的两个角,身体前倾。
他是昨天晚自习“郁深道歉”的目击者,他看旁边的女孩,就是昨晚郁深道歉那个女孩,叫了一声:“郁嫂好。”
苏格挑挑眉用指尖碰了一下他的肩膀,指着正在吃饭的白鹤然道:“他才是郁嫂,下次别认错了。”
她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那个值周生,露出一个自认为无比友好的笑容。
值周生看着苏格离开的背影问郁深:“怎么了郁哥,你们俩吵架了?”
郁深收住脸上的笑容,反问值周生:“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噢,了解的差不多了,她们俩是本地人,家里条件不错,性格骄傲跋扈…”
郁深道:“停,直接挑重点的。”
值周生直接挑重点说:“播音班的张庭皓是那俩女孩其中一个的男朋友,张庭皓和郁嫂认识,郁嫂一来他就甩了现女友,追郁嫂,那俩女孩知道后就找了几个校外小混混把郁嫂堵了,说郁嫂是狐狸精,带着全班同学孤立郁嫂,还把郁嫂小十万的琴砸了。”
“郁嫂也不是好脾气的,不但报警了,还在晚自习当着全班同学面,把她们俩一顿怼,一个脏字没说就把她们俩怼哭了。”
“然后她们俩就被反孤立了,一礼拜都没挺住就转学了,临走之前还泼了一桶脏水,说她们俩是被郁嫂打住院被迫转学的,郁嫂一直没给过那一班墙头草好脸色,再加上那一桶脏水,郁嫂的流言就这么传出来了。”
听值周生说完白鹤然一脸嫌弃:“她也是倒霉,刚转来就这种缺德同学。”
“张庭皓现在怎么样?”,郁深放下筷子,抬头看着值周生。
“他早就转学了”,值周生坐在刚才苏格坐的位置,身体前倾,看了一圈食堂,声音放低:“传言,只是传言,他是被一班的黎川打走的,但可信度极低。”
黎川是一班的班长,成绩常年保持理科榜第一,为人很低调,性格好,脾气也好,称的上“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一班是理科实验班,随便从一班拉出一个人都是得过各种竞赛大奖的好学生,他们一般不参与乱七八糟的事。
“为什么可信度极低?”
值周生继续道:“害,这您就不知道了,张庭皓被打的全是暗伤,不去医院检查都看不出来,一看就是个会点功夫的老手打的,怎么可能是黎川那种本本分分的好学生能打得出来的,再说黎川和张庭皓也不认识,他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把他打住院。”
郁深和白鹤然对视一眼,默契的“噢”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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