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楚依斐摇头:“很奇怪,如果真的是无极里出来的邪物,不可能会这样麻烦来取人性命。”
无极里的怪物都凶残万分,而且蛮不讲理,先别说这小小的金絮镇够不够他吃。
顾北堂赞同:“之前的人皮都是挂在冰灯上,只是这家挂在这小勾子上,冰灯应该是屋主自己拿下的。”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冰灯拿下来。
是冰灯有什么秘密吗。
还是冰灯招致了扒皮的祸端。
楚依斐:“屋主的尸体呢?”
洛小叭叭连忙发言:“没掉了,主厢房的床上就只有飚得哪里都是的血。”
然后洛归远展开了他丰富的想象:“诶,你们说,该不会被当场吃掉了吧。”
楚依斐感觉自己的胃对这种描述强烈地抗议。
洛归远没有收起自己想象的翅膀还啧啧啧地吐槽了一句:“他是吃东西还要剥皮啊。”
如果不是阵法,那么消失的屋主的尸体,特意缝制的人皮,冰灯的位子,倒想是一种仪式感。
楚依斐捏了个诀:“先试试问灵能不能把死者魂魄招来。”
但是他连捏了几次诀都无法感知周围有逗留的残魂。手指尖的光芒亮起不消片刻就立马暗淡了下去。
“真是奇怪,”洛归远不禁疑问:“是连魂魄一起吞了吗?”
三人正各自思考着,突然从后方传来女人的嬉笑声。
洛归远头皮一麻,往笑声的声源看去,只见六嫂顶着乱发,倚着门吃吃在笑。
看见三人都看向了她,她好像害羞一样,往门后躲了躲:“你们看见我家六郎了吗?”
楚依斐和洛归远面面相觑,你家六郎可只剩下张皮了,其余部分进没进邪物的肚子都不清楚。
她歪了歪头,接着说:“我叫他···叫他··小心了。”
断断续续的话语,莫名其妙的开头,让人摸不着头脑。
“嘻嘻嘻,”六嫂用手指抠着门上新艳的朱红,她脸上还留着狰狞的血痕,可能就是王六的血:“我说··我就说··她一定会来··我们都···”
楚依斐飞快地捕捉她话中的语句,她说她知道她会来。
楚依斐想开口问她问题,虽然是个疯疯癫癫的人了,不过也可能得出什么线索。
但是顾北堂一个健步上前,对着六嫂甩了下袖子,六嫂就晕晕乎乎地倒下了。顾北堂伸手揽住她:“她这样的精神状态不行,有人能照顾她吗?”
洛归远:“有的,很快她娘家就来接她了。”
楚依斐看着他的师兄,顾北堂今天穿了件月白的衣裳,玉冠束发,即使在这样冷的天气下也只穿薄衫,在合身的外衫下他可以轻易看到师兄被腰带缚得劲力的腰身。
这样一位一尘不染的仙君,哪怕手上拎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也不减他半分气质。
但是楚依斐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被盯得久了,顾北堂的目光就被他吸引了过去,两下目光相触,楚依斐十分没骨气地四下躲闪起来,尴尬地移开视线。
顾北堂好心情地看着楚依斐的目光在他一颤一颤鸦羽一般的睫毛下跳动。
自己的师弟果然还是机灵得很。
楚依斐为转移注意力提议到:“现在的切入口只有冰灯,等她娘家把她接走了,我们去他家作坊看看。”
但是顾北堂不肯放过他,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问:“师哥好看吗?嗯?”
楚依斐小时候基本都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严重营养不良,跟一根小豆芽菜一样细细弱弱,虽然后期他的师父拼命给他塞肉,他体型也还是偏瘦,只有薄薄的一层肌肉。但是他师兄不一样,在怀朽阁揭不开锅的时候,他还是无视人体生长规律一路猛长,楚依斐的身高只到师兄的肩膀处,现在顾北堂这样俯下身,就像一座雄伟的大山向他伏低了身躯,再怎么温柔的线条都暗藏汹涌的力量。
温热的气流故意擦着他的耳朵,让他很不适地颤动起眼睑,那密而长的睫毛漂亮地振翅。
顾北堂看那眼睫毛好玩,便故意还想逗逗他,但是楚依斐开口道:“我感觉,师兄你变了好多。”
“怎么了,是变老了吗?”顾北堂勾了勾嘴角,给楚依斐一个温温柔柔的笑脸。
你看!这还不变了吗!你是哪个芳心纵火犯!
不仅话变多了,人也变花里胡哨了。
楚依斐挪开视线,冷冰冰地说:“变烦了。”
顾北堂不恼,还轻轻笑出了声:“我也感觉小斐变了。”
那低沉的笑声往他耳朵里钻,让楚依斐下意识想躲,直觉告诉他下一句绝对不是什么会让他好过的话。
果然,顾北堂说:“变好看了。”
楚依斐脸随着这句话落下变得超红,脸皮薄如纸片的他立马挣扎了起来:“胡说!你!”
顾北堂不再为难他,直起身又变回那个一丝不苟的冷面仙君,就好像刚刚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现在这个仙君心情很好,甚至自己偷偷勾起了嘴角。
在现场的洛归远表示放我回雪山,告辞!
第7章金絮镇(三)
洛归远今天也在为自己的兄弟担心。
他自小被养在雪山,心思单纯,最挂念的人除了师尊就是楚依斐。
楚依斐是他从雪地里捡回去的。
那一天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小命要埋在雪崩之下,与其说是他捡回楚依斐,不如说是楚依斐一顿操作猛如虎,一路刀光火剑,拎着他的后脖颈硬生生在让天地为之异变的雪崩里突围而出,顺带还捞起了自己差点随雪崩一同滚下山的师尊。
洛归远都不得不佩服,这是什么能人,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之后在他喝下楚依斐做的一锅鲜香的鱼汤后,饱受尚更阑厨艺摧残的洛归远在心里泪流满面,决定这兄弟这辈子都交定了。
哪怕之后知道那场雪崩是因为楚依斐从无极中出来造成的,也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心。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发现的一颗新鲜嫩嫩的小白菜就这样要被人拱了。
不!是很多年前就被这人拱出根,啃了个稀巴烂了。
楚依斐没有理解到洛归远那跳跃的心思,也没发现这几天洛归远看他们的眼神越发幽怨,就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妈子,所以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和顾北堂的关系已经被他歪解成了一出西厢,还是元稹那一版的。
薄情年少如飞絮啊!
洛归远心中哀嚎。
因为王六家出了事,他家的作坊也就被迫停止工作,等王六的儿子回来接手处理,所以现在这里只有个老管家还在尽心尽力地为自己的主子守门。
作坊很大,一盏盏冰灯放在屋前空地上,漂亮得像琉璃做成的。
最大的那间屋子位于正中央,其他屋子两边对称排开。正中央的屋子是雕刻冰灯的工作坊,共四楼,进入屋就可以看到一台台木架的工作台,上面的配置各不相同,对应一道道繁复的工序,一道楼梯位于房屋左侧,直通上方楼层。
老管家六十岁上下,却已经干瘦得不成样子,但是那头发还勉强维持着大部分乌黑,间或有几缕银发,他的左腿有点坡,走过来的时候一翘一翘的,就像一根跳跃的瘦竹竿。
老管家对着群懂术法修仙术的人有着莫名的尊敬,恨不能把自己这把老腰弯到雪地上,这倒也方便楚依斐他们问话,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老管家可以抠搜出很详细的一大堆话,连主人家昨天上了几趟茅厕都知道。
但是可能因为王六实在是个十分普通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什么稀奇,甚至楚依斐一开始怀疑冰灯的制作方法也平平无奇,他家冰灯的特殊点在于冰灯雕刻装饰的高超,其余的与别家无异。
调查再一步卡住,楚依斐眉头耸起了个小山包。
顾北堂看着他蹙起的两道眉,手痒痒得很,又不敢动作,就这么盯着人家看。
洛归远终于忍不住:“你能不能认真探案。”
楚依斐以为洛归远在说他,很是无辜地抬起头:“我很认真啊。”
洛归远:·········
“我在说另一个!”洛归远爆发,差点一句背信弃义的渣男脱口而出。
顾北堂对洛归远的突然爆发只是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句,连句敷衍的抱歉都没有,真正的言简意赅,再次让洛小叭叭偃旗息鼓。
楚依斐没理两个人之间偷偷的较量,脑子里还在转着今天所知道的所有信息。
扒皮人的疑点很多,如果他真的是无极中出来,却没有选择大规模的杀虐,一是可能对修仙百家有所顾忌,二是他在准备一个什么计划,而金絮镇的人皮是第一步。
加上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他只会在月圆出现,那么或许是他原本受到了什么限制,而在杀王六这一次,他的限制消失了,所以今晚他也很有可能出现。
六嫂疯疯癫癫的时候的话语有点意指她看见了那个扒皮人的样子而且认识,那么王六的关系网里一定会出现这个人。
如此看来这个扒皮人并不像是从无极出来的,不过也有可能多多少少还是与无极有关系。
“管家,你知道王六平时常和哪些人交往吗?”找到突破口,楚依斐终于把两道蹙起的眉毛放平,但是不再认真思考后,他明晃晃地感觉到一道视线放在了他身上。
楚依斐疑惑地看着顾北堂,但是顾北堂没在意一样地微微勾起嘴角。
楚依斐于是很有骨气地瞪了他一眼。
美人一瞥一笑都自带风情,顾北堂被那睁得提溜大的桃花眼瞪了,一点也不恼,还十分高兴地嗤笑出声。
管家说话前都要捋一下自己稀稀疏疏的山羊胡,配上他那一张细细瘦瘦的脸好似在精明地思考什么:“主人家一般都与商人来往,这里大半的商人都与我们家老爷打过交道,除此之外,就是客户和自家的亲戚了。”
楚依斐要求看一下府上的来客登记册,老管家立马答应,还十分勤快地表示自己愿意跑腿回府上拿。
楚依斐趁这段时间决定四处转转这个作坊,为了节省时间,他提议三人四散出来探查这个作坊。
但是明明三人都是不朝一个方向走的,在楚依斐对着那些工作台鼓捣的时候,洛归远却出现在他身边,还黏着他身子叽叽歪歪欲言又止。
楚依斐撵不走他,十分无奈:“你想说什么?”
洛归远做出了个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和你的那个师兄怎么回事?”
楚依斐感觉他的表情就像憋了块屎,莫名不忍直视,所以他也坦坦荡地身体往后倾。洛归远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不懈贴上。
楚依斐:······
他对着洛归远近在眼前巨大的脸盘子无奈道:“同门师兄弟而已啊。”
洛归远不信:“同门师兄弟他成天那样盯着你看,我和你说,依斐,这种男人我看得可多了,你别被他骗走我告诉你。”
楚依斐终于隐约觉得洛归远好像误会了什么,自顾自的往后挪了几步,摆脱洛归远老父亲的絮絮叨叨,拿起工作台上还没雕刻完毕的冰灯细看:“什么男人你看多了,你根本就没怎么和人打交道过。”
“话本上呀!”洛小叭叭搭住他的肩咬牙切齿道:“都是背信弃义,巧舌如簧·····”
楚依斐感觉这些形容词十分古怪,一个也和他师兄沾不上边,而且哪有话本会说同门师兄弟的事情,于是连忙打住洛归远的话头:“你看什么话本?”
洛归远一个噎住,嘴巴愣愣地开合了几下,立马怒道:“现在是关心话本的时候嘛,我问你啊,面对一个曾经和你卿卿我我,暧暧昧昧但是转眼为了所谓大义名声就把你抛弃的男人,你说···诶··诶··你···”
洛归远还在义愤填膺,楚依斐被他惊世骇俗的言论惊得一个不打紧那冰灯就哔哩啪啦从他手上下去了。
楚依斐手忙脚乱企图救回这盏冰灯,但它还是四分五裂在了地上。
洛归远以为自己刚刚话太直白,戳中他痛处了,气势立马下来了:“诶,那啥,我就是说你不要·····”
楚依斐感觉万分头疼:“谁说我和师兄是这种关系?”
洛归远立马恨铁不成钢拍他肩头:“害,你不用不好意思,你是受害者,我那天晚上都听到了。没事,依斐,我和你说,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你看那顾北堂装得人模狗样,一表堂堂,谁会想到他是那种人。”
洛小叭叭一口气吐出一大堆话,老父亲一样地想把误入歧途的孩子拉回来。
楚依斐冷漠制止:“你想多了,我师兄就是个棒槌,我和他就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
洛归远眨眼:“真的?”
“真的,”楚依斐斩钉截铁道:“他就是想我回师门,你还这么几句话扒拉出一本戏文了。”
洛归远细细回想了那天夜里他听到的话,似乎好像大概的确没有什么越轨的地方。
没有一个情字,也没有一个爱字,更没有愧疚的道歉。
就算是拥抱也可以看成是安慰。
洛归远闭嘴又张嘴,几下之后才尴尬地放弃说话。
人家不是一出西厢,人家只是一出桃园三结义。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架空哈,没有朝代,我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我写个历史背景,所以看到西厢,桃园不要代入朝代,就当是一个平行世界的存在吧。
元稹的西厢记实际上叫莺莺传,是西厢记的前身,故事原型是他和青梅的故事,两人私定终身后元稹进京赶考,一朝辉煌,立马扭头不认自己的青梅,要不是青梅还不是他的妻子,这将会是一个斩美案。写莺莺传也有点可恶的是把过错都怪到了女方头上,把她写成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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