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谢乐天知道他的本事,能一脚就把人的脑袋踢得开花,所以也没有很吃惊,只淡淡道:宋狱长,修缮的账单我会寄到中顶。
别寄了,宋慈背手离去,挥了挥手,很潇洒道,不赔!
宋慈走后,谢家的顺从上来,三四各人合力都没把这一根手杖从地面拔出来,谢乐天也是无语,干脆命人将一整块大理石直接撬走。
宋慈去了一趟谢宅,知道谢乐天是不能善了了,梁子已经结下,解不开就必得你死我活,这就有点难办了。
宋慈认为他要整死谢乐天,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办不到。
问题是,他并不想整死谢乐天。
这个人活得那样费劲,几乎把活着当成自己的事业,而且活得很好,宋慈心里的好不是谢乐天现在有权有势的好,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好,就是痛快。
宋慈认为谢乐天活得很痛快,很欣赏他这样一种活法。
谢乐天,他无意整死,自己,也很想继续活,这其中的度,宋慈还在摸索。
没等宋慈摸索过来,麻烦来了。
严冬线上的货被人烧了,他犯了错,打电话过来时声音一直在抖,狱、狱长,这个事邪门啊,会不会是姓何的
宋慈以为他要说何元生,没想到严冬抖着嗓子继续道:姓何的死不瞑目。
闭嘴。宋慈听不下去了,心道这样的蠢货,要不是上头非保着,他早就一脚踢死了。
也许正因为严冬的蠢才让上头觉得放心。
宋慈挂了电话,叫了车直接去了何元生的医院,他去晚了好几步,何元生早在半个月前就拖着病体出院了。
医生不建议出院,何元生是死也要出院。
宋慈改道去了何家。
何家门口的保镖密不透风地拦住了人不让进,说何先生现在病得下不来床,不见客。
光天化日也不能动刀动枪,宋慈手上夹着一支烟,抬头看了一眼,何宅是四层的大宅,占地面积很庞大,外面一圈几米高的围墙,围墙上竖起金属尖角,宛若守卫的士兵长矛。
宋慈慢慢往后退,保镖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宋慈一直退了差不多有十米左右,随后他跑了起来,一小段助跑之后,他如同一只敏捷的大猫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攀上了何宅的围墙,一个翻身跳入院内,轻巧地落了地,站起身掸了掸西裤上的褶皱。
宋先生!保镖们全慌了,何先生说如果宋慈来了,千万不能让他进去的,赶紧上前拦人。
宋慈淡淡道:让开吧。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并不凶狠,阴恻恻的令人胆寒,保镖们不敢动了,他们拦了人,只是拦不住。
宋慈一个人脚步轻快地上了楼,一间一间地推开察看,终于在三楼的尽头房间里看到了何元生,何灵正坐在床边喂何元生喝水,门被猛然推开,她吓了一跳,手一抖,勺子里的水全泼在了何元生的下巴上,爸爸!
宋慈玩味地笑了笑,朗声道:何先生,我来看你了。
何元生在家里病得脑子有些糊涂,连何灵泼了他一下巴的水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直到宋慈站到他面前,他才发觉宋慈来了,眼中顿时射出仇恨的光芒,嘴里喃喃地想要说话,但口歪嘴斜地说不清楚,只是流了很多口水。
爸爸。何灵慌张地拿了手帕给何元生擦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何元生,只能轻轻地给何元生拍着胸膛,深呼吸爸爸。
宋慈瞥了一眼何灵。
何灵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身形清瘦,肌肤雪白,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宋慈,立即吓得发抖,她知道宋慈的身份,也知道她的弟弟就是从宋慈手里出来成了那副不得好死的模样,在恐惧中升出了一丝仇恨。
父女两个同仇敌忾,一个望着地面,一个盯着宋慈,但一个也说不出话来。
宋慈见了何元生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知道主事的大概不是他,于是直接道:何先生,谁烧了严冬的货?
何元生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慈,他现在已经病得不怕死了,宋慈要把他赶尽杀绝,他如果再怕,就是白活了七十多年!
看你的神情,你是知情的。宋慈不在意何元生扭曲愤恨的神情,恨他的人太多,顾不上,用说还是用写,选吧。
何元生憋尽了全力,用力做了一个呸的口形,他没力气,全啐到了自己下巴上,何灵又是哀声叫了一句爸爸,小心地给他擦拭。
何先生,我这个人很尊重女性,宋慈背着手,身上西服一丝不苟,正是一个端正有礼的绅士模样,缓缓道,我杀男人,也杀女人。
何灵顿时一僵,往床沿边缩了缩,鼓足勇气回身大声道:你要干什么?你、你想犯法吗?
宋慈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盯着何元生道:我上次来,看到何先生有很多儿女。
何元生心里一片悲怆,谢乐天果然说的没错,宋慈是要赶尽杀绝!
身后传来很轻又很重的脚步声,起步轻,落地重,虚浮无力,宋慈立即回头,脱口道:谢主席。
乐天被系统十万火急地催着来救女主,爬楼梯上来脸都快青了,还要在宋慈面前强作镇定,宋狱长来探病怎么空着手?
宋慈忽然福至心灵,是你?
乐天微笑了笑,对宋慈身后发抖的何灵道:阿灵,你去让佣人拿点水果上来。
何灵一言不发地站起,绕过宋慈,走到谢乐天身边,美目盈盈地望向谢乐天,满脸担忧。
去吧。谢乐天微笑道,病容中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沉稳气息。
何灵下去了,宋慈也走到谢乐天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谢乐天的手杖,今天是什么,炸弹还是刀片?
来探病,当然和和气气,谢乐天从西服内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在宋慈面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个玲珑的翡翠观音像,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说完,他拄着手杖慢慢走到何元生面前。
何元生见了他,仿佛恢复了一点力量,谢、谢
不知是在叫谢乐天的名字,还是谢谢谢乐天的探望。
乐天把手里的观音像给何元生看了一眼,微笑道:何老别担心,观世音会保佑你无病无灾。
何元生费力地露出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
宋慈转过身,走到谢乐天身后,将两只手搭在了谢乐天的肩膀上,浓密的睫毛垂下,轻声道:谢主席生我的气了?
谢乐天淡淡道:这话怎么说?
宋慈揉了揉他的肩膀,很轻柔的动作,语气也缠缠绵绵的,上次我不就多摸了几下,弄疼你了?见了我,也没个好脸。
何元生在病床上听着宋慈类似于打情骂俏一流的言语,还是对着他的盟友谢乐天,胸口泛上一股郁气,大声地呼吸着,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谢乐天笑了一下,宋狱长,你这样说话,好像我们很熟似的。
不熟吗?宋慈垂下脸,嘴唇几乎要贴在谢乐天的脖子上,抱也抱过,摸也摸过,还不熟?非要做了夫妻才叫熟?
嗯咳咳咳!床上的何元生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上身猛烈地弹跳。
谢乐天撇过眼看了宋慈一眼,伸手不紧不慢地按下了救护铃,他抬起手里的手杖,宋慈防备着他拿手杖那只手,却没料谢乐天另一只空着的手忽然扇上了他的脸,结结实实的一耳光清脆响亮,门口端了水果上来的何灵吓了一跳,惊叫着抖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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