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春郊试马(1)_英雄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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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影道:“说是演军,却也不像。究竟内情如何,你恐怕得去问伍爵爷了。”娟儿嗯了一声,道:“傅师范,你会怕么”

傅元影轻轻地道:“正统朝也有十年了,要垮早垮了,岂能撑得到今日”

活在这风雨飘摇的年头,谁没见识过一些大事、谁又没有自己的故事娟儿难得沉默,她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又听傅元影道:“娟姑娘,城里有些乱,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府吧。免得你师姐担忧。”娟儿哼道:“我师姐多忙啊,老公、儿子、女儿,样样要紧,哪来心思记挂我”

傅元影笑了笑,道:“什么话似你这般好姑娘,天下谁不记挂”这话一说,娟儿立时低下头去,脸上微红,心里却甜甜的甚是受用。

面前的傅元影不是普通人,他是华山门下第一美男子,年轻时与宁不凡、古梦翔、吕应裳并称为“华山四少”,四人中以他脾气最好,长得也最俊,不知多少妇女爱着他,只是这人却也古怪,平日只将妻儿藏在京郊,不见外人。娟儿认得他虽久,却也没见过他的妻子。

二人牵着马,自在街上走着,娟儿忽道:“傅师范,你老婆长什么样子啊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傅元影笑而不答,径道:“娟姑娘,你要回都督府,还是随我去紫云轩”娟儿道:“我我想去找琼芳。”傅元影微笑道:“也好,那你先和我走吧,吃过早饭再去。”

娟儿大喜道:“好啊”傅元影为人最是周到,当下托着娟儿的腰,将她扶上马背去了。

正要替她牵住缰绳,却不由咦了一声:“这是赤兔马”

娟儿最爱便是这句话,一时眉花眼笑,道:“是啊,我这就是赤兔马,厉害吧”傅元影微笑道:“真难得了。这是伍爵爷赠给你的”娟儿哼道:“我姊夫最小气了,哪会送我东西”正要出言埋怨几句,却又想起了正经事,忙道:“对了对了,你老婆叫什么名字,快跟我说吧。”

傅元影忍不住笑了,摇头道:“娟姑娘,内子只是个乡下人,上不了台盘的。”娟儿更好奇了:“你老婆是乡下人真的假的她姓啥名谁你怎么识得她的你俩有孩子么”

连珠炮的问话中,却见傅元影驻足下来,道:“峨嵋山的人。”

娟儿咦了一声:“什么你老婆是峨嵋派的”傅元影伸手一指,道:“看那儿。”娟儿顺着指端去望,街边竟倒了几名汉子,都是四十来岁年纪,或趴或躺,身上却都带了剑,一柄柄形制狭长,赫然是峨嵋山的佩剑。

此地已过钟鼓大街,一无军卒、二也没什么百姓,谁想地下却躺了几个峨嵋门人。娟儿惊道:“这些人怎么了被杀了么”想起城内大乱,自己又遇鬼,心下立感不安,正要下马察看,却听呕地一声,一名汉子吐出了大堆秽物,吓得赤兔马人立起来,其余汉子闻得臭味,便也一一趴倒在地,开喉倾吐,一时大街上呕声此起彼落,蔚为奇观。

娟儿张大了嘴:“这些人喝醉了”傅元影掩鼻道:“是。”世风日下,什么武林败类都生得出来,娟儿皱眉道:“这这峨嵋不是门规森严么什么时候这般胡闹了”傅元影道:“昨夜是元宵,想是放纵了些。怪不得人家。”

峨嵋山分佛道两宗,佛门便是四大名山之一的“报国寺”,至于武林里惯称的“峨眉派”,则是位列七十二洞天之一的“虚陵太妙洞天”,掌门姓严名松,乃是武林里的老字号,没想徒子徒孙却成了这个德行。

娟儿是九华弟子,傅元影是华山长老,都与峨眉上下无甚交情,看了几眼,正要掉头离开,却听远远传来说话声:“贼厮鸟你亲爹”这话声说不出的怪异,非但不男不女,甚且辨不出老少,嘶嘎粗哑,偏又高亢尖锐,还带着湖北嗓音,娟儿咦了一声:“谁在骂人”

放眼望去,却只见了一排醉汉,呕吐不止,谁有余力说话偏偏骂声不绝传来,却又不见人影,娟儿听着听,不觉发起抖来了,颤声道:“又又来了么”今日不知何故,始终阴魂缠身,正害怕间,却听傅元影道:“来瞧瞧,是这玩意儿说话。”

“贼厮鸟你亲爹你亲爹、贼厮鸟”耳听话声益发洪亮了,娟儿微微好奇,策马跟上,惊见地下倒了只八哥鸟,摇头晃脑,歪歪斜斜,一边挣扎拍翅,一边骂着粗口,好似喝醉酒了。正惊奇间,傅元影却又扶起了一名男子,看他手提三节棍,也是个吐得满身的,却是湖北高手阮元镇。

湖北阮家与华山是世交,这阮元镇更是弟子们口中的“阮叔叔”,素有“忠义门人”之称。眼见一人一鸟倒在地下,酒气冲天,傅元影自也不能置之不理,便拍了拍醉汉的面颊,道:“元镇兄,醒醒,我是傅雨枫。”那阮元镇睁开醉眼,瞧见了傅元影,不置可否,待见娟儿坐在马上,睁着圆圆的眼睛打量自己,大腿颇为浑圆动人。霎时啊地一声,扑了过去,捧住娟儿的新靴子,嗯嗯狂吻。

这阮元镇侠名在外,岂料醉酒之后,竟成了啃脚狂徒娟儿花容失色,还没来得及尖叫,陡听啡啡马鸣,赤兔马已是勃然大怒,想自己背上驮的东西,全都留着自己用,竟还有人想分一杯羹提起前蹄,便朝阮元镇脑门踩下,娟儿大惊道:“别乱来,要踩死人了”

轰地一声,地下踩出了一个窟窿,天幸阮元镇功夫不差,便急急躲开了,傅元影怒道:“元镇,你搞什么一世侠名都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阮元镇怅然若失,呆呆望着娟儿的小脚,叹道:“一世侠名,百年英名,全都是假的只有酒色才是真的”

“贼厮鸟你亲爹你亲爹贼厮鸟”那八哥鸟飞了起来,兴奋叫嚷,一人一鸟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了,傅元影道:“元镇,你喝醉了,走,我扶你去歇歇。”

阮元镇叹道:“我没醉,我清醒得很雨枫,劝你别再装大侠了鬼来了、鬼已经来了,咱们快去嫖妓吧再迟就来不及了”傅元影皱眉道:“什么鬼来了”听得这个“鬼”字,满街峨嵋汉子竟也一个个相偕起身,焦急道:“快快快快去嫖妓了迟了就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哈”阮元镇突然仰天狂笑,拔腿狂奔,余人也追随在后,一发钻入了小巷,宛如失心疯一般。

娟儿与傅元影都傻了,不知这阮元镇是借酒装疯,还是撞见了照妖镜,竟然原形毕露了娟儿暗暗害怕,道:“傅师范,他他说什么鬼啊神的,是什么意思啊”傅元影摇头道:“谁晓”话还在口,忽然神色大变,左手紧握剑柄,目光紧盯娟儿背后,如临大敌。

傅元影是华山剑士,眼光厉害,看他凝气动杀,定有所觉。娟儿哭丧着脸:“傅师范我我的背后有有什么”傅元影瞧望良久,便放开了剑柄,道:“没事,我眼花了。”

伍崇卿眼花,傅元影又眼花,世上哪来这许多眼花之人眼看傅元影掉头离去,娟儿却仍忧心忡忡,她低下头去,理了理花裙,忽见地下影子有些古怪,凝目一瞧,竟然多了一个头

这一惊非同小可,娟儿骇然转头,背后却是空无一人,低头再看地下,却又是明明白白的两个头,她掩住了脸,惨然道:“鬼来啦”

啊呀一声尖叫,指甲抓出,痛得赤兔马啡啡惨嚎,霎时化作一道红电,隆隆马蹄中,赶过了傅元影,眼见路尽头有座大宅邸,府门洞开,便狂风似地扑了进去,飕飕连声,撞开了竹林竹叶,啡地一声,跃过假山,娟儿也惨叫一声,头下脚上地摔了出去。

九华掌门,身价在此一刻,只见她半空一个回旋,转回了头上脚下,膝间微屈,双臂略开,便如小仙女般轻巧落地。她提起袖子,擦了擦冷汗,喘道:“吓死人了,整日闹鬼”

正害怕间,忽然背后让人拍了拍,地下影子更又多了一个头,霎时怒嚎道:“和你拼了”拔剑而出,一招“倒卷珠帘”,正要将恶鬼斩为两半,却听背后传来惨叫声:“救命啊”

刷地一声,长剑挥了个空,娟儿定睛急看,却见面前一人手提铁扫帚,弯身闭眼,啜泣害怕,岂不是华山垫底门生,“扫把福”是谁

陈得福,人称“扫把福”,乃是华山玉清的扫地长工,娟儿定了定神,这才晓得赤兔马慌不择路,居然闯入了紫云轩。

琼府是正统朝第一权贵世家,宅邸自是辽阔无际,身处院中,入目所及,尽是松涛竹林,假山泉水深藏林中,若隐若现,可不过一墙之外,便是繁华北京,当真是闹中取静。

赤兔马没来过这等好地方,自是东瞄西望,四下寻找仙果来吃。娟儿也不去拉它了,忙道:“陈陈得福,没伤到你吧”陈得福也是惊魂甫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信并未掉落,方才寒声道:“没没事,娟娟姑娘,你怎么来了”

娟儿不好明说自己撞鬼,便只靠在树上,擦汗喘息:“我我还在找琼芳”陈得福嗯了一声,便也没多问,他上下打量大红马,低声道:“这这是什么马啊,个头好大啊。”心下好奇,来到红马臀边,便想攀上去,却听赤兔马鼻中喷气,后蹄抬起,一招回马枪,便朝小人物踢去,娟儿大惊道:“别乱来,会踢死人的。”

马眼看人低,看这赤兔马果然骄傲自负,绝不让猥琐之人骑乘,眼看陈得福跌坐在地,娟儿便安慰道:“别难过,我这马是赤兔马,性子坏些。不是故意欺侮你喔。”

陈得福讶道:“什么这就是赤兔马”走到大红马跟前,茫然张望:“不像啊。”猛听啡啡暴鸣,赤兔马人立起来,便要将之踩死,娟儿吓了一跳,慌道:“别乱来别乱来”

拉开了陈得福,喘道:“你你在竹林里做什么”

陈得福低声道:“我的小黑犬不见了。”娟儿讶道:“小黑犬那是什么”陈得福怯怯点头:“我昨晚从红螺寺捡回一条黑狗,好生活泼,谁晓得一觉睡醒,它却不见了,我在竹林里叫了它一早上,它都不出来”说话间擦了擦红眼,好似无限神伤。

陈得福人缘不好,日常多与牲口为伍,娟儿自也深知,忙道:“别难过了,我我帮你找吧。”娟儿平日乐于助人,更何况此时恶鬼缠身,最须有人陪伴,便搀着扫把福,行入了竹林,放声高喊:“小黑犬,你在里头吗快出来啊”

竹林黑影幢幢,幽静深暗,娟儿越喊越是小声,就怕有恶鬼窜出,突然之间,竹林里传来窸窣之声,绿影微动,娟儿吓了一跳,便躲到陈得福背后,颤声道:“什么什么声响”

林间传来低吼声,竟有野兽悲鸣不止,似垂死、似痛苦,说不出的难受。陈得福颤声道:“小小黑犬你怎么了”拨开竹林,狂奔而入,娟儿害怕发抖,便也蹑足随行,来到近处一看,惊见地下趴了两只大花熊,下头那只体型较小,哀哀悲鸣,上头那只身形巨大,狺狺低吼,目露凶光,不忘咬住同伴的后颈,摇动身子。

看这两头花熊黑白相间,体型肥胖,眼圈似给人揍了一拳,颇为憨厚可爱,谁知竟也学人家猛兽大欺小娟儿呆呆看着,只见大的那只兴奋咆哮,小的那只无助可怜,宛如师姐欺负师妹,一时触动了自己的心事,忙俯身捡起竹子,厉声道:“放开它”

大花熊毫不理睬,身子摇得更快了,耳听小花熊悲鸣更烈,娟儿大喝一声,举起竹子便打,突听吼地一声,小花熊竟尔露牙狰狞,咬住了绿竹,吓得娟儿倒退一步,颤声道:“别误会,我我这是在帮你啊”

大花熊好似烦得很了,斜目瞧了瞧娟儿,转身走开,小花熊急忙追来,在它身旁苦苦挨磨,似在求恳什么。陈得福也感觉惊奇了,正要靠近细看,却听小花熊暴吼一声,吓退了陈德福,随即叼来了大批竹子,放到大花熊面前,二熊闷闷坐下,握住了绿竹,低头猛啃。

“好怪啊”陈德福与娟儿瞠目结舌,看这花熊乃是猛兽一类,谁知居然学起和尚茹素,真不知是何方异兽正要近看观察,却听竹林间又传来低声喘鸣,二人急急回头去看,又见了两头梅花鹿,一只体型较小,倒于地下悲鸣,一只头顶鹿角,傲然压住同伴,兴奋喘息。

娟儿皱眉迷惑,不知紫云轩的牲口为何这般古怪正猜疑间,忽见四下百花盛开,迎风而舞,草地里蝴蝶追逐,树上小鸟高歌嬉戏。娟儿啊呀一声,醒悟道:“春到了”

元宵一过,万物迎春,自也到了草木繁殖时节,只见熊压熊、鸟迭鸟、花追花,个个满头大汗,忙碌不休,娟儿呆呆看着,脚下慢慢进前,忽然身边传来哀声低鸣,她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去看,这回却见到了一只铁笼子。

坚固的大铁笼,里头必然囚禁了什么东西,凝目来望,却见了一只美丽大狗,毛光色泽,纯白洁净,抬头仰望自己,似在求恳什么。

“汪”背后传来狗叫声,娟儿咦了一声,转头去看,只见铁笼旁蹲了一头小兽,却是小黑犬来了。

小黑犬目光发直,口涎横流,直瞅着铁笼深处,美丽白狗也是羞涩哀鸣,似想出笼相会。娟儿噗嗤一笑,自知可以做月下老人了,当即道:“扫把福,快来瞧瞧你的爱犬,真丢人呢。”

说了几声,不闻应答,回头一看,惊见背后的陈得福目光呆滞,也在痴痴望向自己,眼神竟与小黑犬有些相似。娟儿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立春时节,万物迎春,小黑犬尚知节气循环,何况陈得福一个活人“扫把福”颤巍巍地走近,娟儿脚步急退,砰地一声,撞着了铁笼,霎时笼门不请自开,小黑犬欢扑而上,美丽白犬也是含羞出笼,陈得福更是敞开双臂,大笑奔来,娟儿大骇道:“走开去去”

正驱赶间,猛听一声霹雳大吼,场内人兽全吓醒过来,娟儿回头急看,惊见竹林深处行来两头短毛猛兽,长约五尺,足掌粗壮。不由寒声道:“这这是藏獒”

獒犬兄弟来了。父老相传,乌斯藏饲养神犬,名为“藏獒”,双犬连手,足与狮虎匹敌,最是厉害不过。兄弟俩行经铁笼,突然见到美丽白狗,顿时目光呆滞,停步不动,美丽白犬则是急忙转头,深怕招惹恶犬。

小黑犬生气了,猛力吠叫,死命驱赶恶犬兄弟。两头獒犬却是呜呜低吼,暗示好狗不挡路。眼看双犬越逼越近,这会儿便恼起了陈得福,听他大吼道:“大胆这是咱们的地盘”

反手提起铁扫帚,就着狗脑袋拍下,猛听“吼”地一声,藏獒张巨口,咬住了扫把毛,奋力一扯,嚼了几嚼,当作鸡毛般啃着。

都说狗眼看人低,眼见獒犬目光残暴,陈得福怕了起来,忙道:“娟姑娘救命”

正想藏到娟儿背后,却见一个苗条身影翩然远走,不是娟儿是谁大事不好,这下陈得福也只能向爱犬告别:“小黑犬,性命要紧你你自求多福吧”靠山纷纷垮台,小黑犬悲鸣一声,自知大势已去,正要仓皇逃命,却见藏獒兄弟包围了美丽白狗,舔舌兴奋,不怀好意。

小黑犬骤然停下,汪汪几声,奋勇奔回,陈得福大惊道:“傻子不要乱来啊”汪地一声,獒犬兄弟露牙狰狞,飞扑而上,将小黑犬咬在地下,当作破布袋啃着。陈得福大惊大悲,喊道:“娟姑娘救命啊”喊了几声,却迟迟不见人影,只能大喊道:“九华掌门快救人哪”

掌门二字一出,娟儿也红着脸回来了,想她是一派之掌,与“少林灵定”、“武当元易”、“峨嵋严松”同为正派首脑,倘使打不赢一条狗,日后如何在武林里立足刷地一声,拔剑出鞘,大声道:“大胆双犬以为我小时候被狗咬过,便还怕着你们么快放开它”

獒犬狺狺低吼,目露凶光,娟儿哼道:“干什么比眼睛大么告诉你,一会儿我若生起气来,你们便要被杀了,你俩若是死了,你们的爹爹妈妈岂不伤心爷爷奶奶又怎不掉泪”

眼看娟儿唠唠叨叨,满口废话,也不知打是不打。陈得福又惊又气,就怕小黑犬要归天了,正慌间,忽见竹林里走出一对巨兽,正是花熊夫妇出来蹓跶了,忙放声呼救:“来人啊救命啊”

乍见狗只打架,花熊夫妇颇为好奇,便来驻足旁观。獒犬兄弟心生不满,不过低吼一声,便吓得花熊夫妇滚跌在地,好似毛球相拥。陈得福嘿地一声,没料到又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正情急间,忽见林里搁了几只大铁笼,想必养了厉害角色,忙飞奔而去,将笼门一脚踹开,瞧瞧能否起死回生。

“吼吼吼”笼中传出霹雳吼啸,笼中行出庞然大物,脑袋大如水缸,身长十尺,血盆巨口,脚掌径如海碗,兀自长了满颈鬃毛,不正是传闻中的“佛国猛狮”

国丈府里地灵人杰,有仙鹤、有孔雀、有梅花鹿,另有吃竹子的大花熊,都是祥瑞之物,却不知为何养了吃人狮子眼看猛狮出阵,花熊夫妇魂飞天外,拔腿便跑,其速直追赤兔马。娟儿也急急攀上了竹林,一路跳着走,陈得福则吓得昏晕在地,一问三不知。

低吼声中,狮子成群结队而来,先闻了闻地下的陈得福,又舔了舔铁扫帚,随即目光一转,瞧见了两头獒犬,霎时排开阵式,转瞬将獒犬兄弟包围。

全场共有八头猛狮,一头公,三只母,另还有四尾幼狮,即使婴儿年纪,个头也与藏獒相当。强敌到来,獒犬兄弟却也不怕,自管放开了小黑犬,怒目而视,狮群也是利爪全开,这儿威武昂藏,乃是佛国神兽,那里却是骁勇善战,万犬之王,双方相互对峙,各自低吼示威,随时暴起发难。

“吼”、“嘶”两边吼了半天,忽听远处传来喊叫:“小福、小喜,吃早饭了。”

听得这个“福”字,陈得福睁开双眼,正要高声答应,却听“汪汪”两声,藏獒兄弟摇起了尾巴,欢喜掉头而去。

狮群获胜了,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王者之风也。陈得福大喜过望,正想上前致谢,却见八头狮子还盯着两只小东西,舔舌垂涎,想来也要吃早饭了。

可怜的小黑犬,甫脱狼吻、又入虎口,以一敌八,情势竟比适才还凶险。美丽白犬吓得飕飕发抖,动弹不得。眼见狮群益发逼近,小黑犬咆哮一声,飞扑而上,美丽白犬则是掉头就跑,听得“汪”地一声,狮爪拍出,小黑犬倒飞而出,撞于树上,如烂泥般摔在地下,再也不动了。

“小黑犬”陈得福大惊大悲,也是犬马恋主,顾不得危险,一个健步奔出,抱住了小黑犬,反身便跑。狮子见猎物窜逃,顿时怒吼咆哮,直追而来。陈得福受惊哭喊:“救命啊”

正危急间,听得马蹄隆隆,听得一人喊道:“抓紧我”抬头急看,一人胯着赤兔马,直朝自己奔驰而来,却是恩公来救命了,陈得福大哭道:“干娘”话声未毕,已让娟儿拦腰抱起,听她频频呐喊:“大红脸快跑快跑”

狮子分头包围而来,赤兔马纵使天生反骨,也知道要逃命了。刹那间迈开四足,一路腾云驾雾,飞出了竹林。二人一马正喘息间,忽听一人道:“搞什么居然在院里骑马啊”

娟儿回头急望,只见身旁有座房舍,一名矮胖老者手上拿着油条、赤足散发,正是华山双怪之一的“肥秤怪”,陈得福大哭道:“师伯祖快来救命有狮子追着咱们啊”

肥秤怪愣住了,随即放声大笑:“国丈府里有狮子当我是傻瓜么”娟儿惊道:“真的有就在竹林里”肥秤怪打了个哈欠,走入竹林,喊道:“狮子在哪儿啊快出来让我瞧瞧吧。”

吼地一声,一头公狮半空扑来,直吓得他魂飞天外,忙窜入屋中,惨叫道:“师弟快逃命啊大狮子来啦”房舍里传来算盘怪的笑声:“国丈府里有狮子当我是傻瓜么”

咆哮之中,八只狮子追入了屋中,但听房里轰轰震响,间杂狮群怒吼、双怪惨叫,料来性命不久长了。

双怪人缘不好,死了也是活该。仗着两个老的投身喂狮,少男少女便脱身了。陈得福抱着爱犬,眼见它奄奄一息,浑身是伤,不由哭道:“小黑犬,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娟儿骂道:“哭什么有我这个九华高手在此,还怕没人治病药材收在哪儿快带我去找”

陈得福愕然道:“你你会医术么”娟儿拂然道:“忘了我是谁么我可是九华掌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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